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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陳殊無語得想撞豆腐,他的辦公桌前放着通訊錄,桌旁站着陸雨澤。

陳殊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他,“陸雨澤同學,你爸媽呢?”

“國外!”陸雨澤雲淡風輕道。

陳殊用筆戳了戳通訊錄,“那你為什麼要把你的緊急聯繫人寫成何嘉?”

陸雨澤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道:“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着呢?何嘉是你什麼人啊?你寫她幹嘛?

陳殊被他氣得欲哭無淚,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強迫讓自己耐心點,“可現在主任要見的是你爸媽!”

“國外啊?要我給你聯繫方式嗎?不過也沒用,我也找不到他們!”

“那你們平時是怎麼聯繫的?”

“他們什麼時候想起我這個兒子了,就會給我打電話!每年就我生日那天才會給我打電話,不過我的生日早過了。”陸雨澤真誠地道。

陳殊一臉不信,“把聯繫方式給我!”

陸雨澤把手機遞給陳殊,兩個美國的電話,打通了就是沒人接。

“那微信總有吧!”

陸雨澤把他父母的微信號給陳殊,也沒有聯繫上他的父母。

陳殊徹底急了,“那你親戚呢?別跟我說也在美國!”

“我大伯在國內!”

“聯繫方式給我!”

“哦!”陸雨澤慢條斯理地念出了一串數字,然後問,“那我可以走了嗎?”

“等一下!你大伯叫什麼名字。”

“陸灝!”

陳殊撥通了電話,那邊響起女聲,“你好,請問你找哪位?”

陳殊蹙眉道:“你好,我找陸雨澤的大伯陸灝!”

“你……你找陸局長?”那邊聲音不確定地問。

陸……陸局長?陳殊眼角抽了抽,心裡暗叫不好,輕聲問陸雨澤,“你大伯幹嘛的?”

“教育局局長啊!”

陸雨澤輕飄飄地說出的這六個字,卻擲地有聲般敲擊着陳殊的心,陳殊咽了咽口水,被自己口水嗆住了,怨恨道:“你怎麼不早說?”

“你又沒問,那怪我咯?”

“喂?你還在嗎?陸局長現在在開會,你是哪位?找陸局長有什麼事情嗎?”那邊繼續問。

陳殊說了一句抱歉,掛了電話,無奈而又沒轍地看向陸雨澤,有氣無力地擺擺手,“你走吧!”

陸雨澤撇了撇嘴,轉身離去,大搖大擺的樣子像一匹狡詐的狼,頗為欠揍。

陳殊把這件事告訴主任後,主任也沒轍,教育局局長,這官得多大啊,豈是他這無名小卒能得罪得起的?

“那這件事現在該怎麼處理?”陳殊問。

“找到罪魁禍首,讓他寫檢討,公開道歉!”主任恨恨道。

“那何嘉呢?”

“停職一個星期作為處分!”

“那陸雨澤呢?”

主任想了想,不情願地說:“寫檢討一萬字!”

陳殊笑着點點頭,“好的!”

陸雨澤從辦公室出來後,逃課去了一趟圖書館。他最近練字帖練得特別勤奮,像被狗啃過的鋼筆字端正俊秀了許多。

他看過何嘉的字,行雲流水的行書,特別漂亮,字如其人,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假。

他相信鐵杵磨成繡花針的毅力能讓他練出一手好字,也能讓何嘉看出他對她的愛是真的,而不是過家家。

字寫到一半時,他突然想起了論壇上的那張照片,到底是誰上傳了那張照片?他到底得罪誰了?

可從論壇的輿論來看,那個人明明是想詆毀何嘉的清譽,而不是刻意針對他,所以是何嘉得罪了那個人?

分析道這裡時,陸雨澤的腦海里浮現了那晚的畫面,當意識到什麼的時候,找到了班長拍大家燒烤的照片,看到她時,他的心莫名一咯噔。

“居然是她!”陸雨澤有些不可置信,緊緊地蹙着眉毛。

IP地址顯示的居然是學校附近的網吧地址,俞暄然也沒辦法找到始作俑者。

他知道何嘉現在過得跟沒事人一樣,他一點都不擔心,可他很抓狂,因為自己不被她需要,這讓他很有落敗感。

何嘉有時候就是這樣沒心沒肺,人一離開校園,就從來不會主動聯繫他。

最近他接了一個案子,何嘉不在的這兩天,他就呆在書房,研究着書桌上那一疊堆得高高的資料,只有這樣,他才能不想起何嘉。

可他這個人有個怪毛病,從大學就養成的,一旦投入學習或工作中,他可以不吃不喝,最高的記錄是兩天兩夜,兩天兩夜後,他光榮地暈倒了,然後就華麗麗地被送進醫院了。

現在這個習慣他依舊沒有改掉。

他已經沉浸在工作中有一夜一天了,現在他餓得兩眼昏花,直接趴在桌上。

俞暄然在堆滿文件的桌面上找手機,然後撥通了何嘉的電話,虛弱道:“何嘉?”

“怎麼了?”

“我餓得不行了!”

“呃⊙o⊙…,你又幹嘛了?”

“為師接了一個案子,史無前例的案子,很棘手!”

何嘉無奈扶額,“多久沒吃飯了?”

“一天一夜!”

“我知道了!”

何嘉欲掛上電話,俞暄然搶道:“等一下?”

“又怎麼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呃……不知道!”

“你能不能快點回來啊,我很想你!”

何嘉聞言,沉默了一會,“嗯,我知道了!”

說完,掛了電話,在手機上點了外賣送到俞暄然的住處,又有些放心不下,撥通了余曦的電話,讓她去看看俞暄然到底餓死沒?

但凡大神級的人物,都有一些讓人難以忍受的怪毛病,俞暄然就是這樣,一旦投入工作或研究,他的眼裡就只有工作或研究,他可以廢寢忘食、專心致志地把事情做到極致,但凡有一點不滿意,他就做不了其他事情。

這種怪毛病也延伸到了愛情中。他一旦愛上了誰,便死心塌地地對誰好,好到極致,心裡也很難再愛上其他人。

俞暄然的手機鈴聲響了,他沒有看來電顯示就知道是何嘉打來的,因為他為何嘉的來電設置了專屬鈴聲,接通後,何嘉命令道:“開門!”

俞暄然心中一驚,臉上一喜,“你來了?”邊說邊走向玄關處,一打開門,看到是余曦和外賣,臉色黯淡了幾分。

“好好吃飯!”說完,何嘉掛了電話。

余曦微微笑道,“老師,師姐說你一工作起來就不要命,所以讓我過來照顧你還有你家的貓幾天。”

俞暄然點點頭,讓余曦走進來,“麻煩了,其實我可以叫外賣的!”

余曦聞言,臉色有些掛不住,心也很受傷。

為什麼偏偏是何嘉呢?哪怕她不在你身邊,你也情願去麻煩她。而我願意為你做些什麼,你卻遠遠地把我拒之門外,連一點機會也不給我。

上海的冬天總是比其他城市來得晚。清晨的陽光帶着一點點薄霧,濕潤而又迷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