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悶悶的樣子，余暄然覺得好笑又好玩，安撫道：“他們幾個是我大學要好的朋友，只是朋友間的聚餐，不討論學術上的事情。”

何嘉聞言，一臉震驚地看向余暄然，突然用揶揄的語氣開玩笑道，“老師，你也有朋友啊！你的時間不是全花在讀書上，哪有時間交朋友啊！”

言外之意，你這個榆木腦袋的書獃子居然能交上朋友。

余暄然盯着她壞壞的笑容許久，無奈地垂下腦袋，唇邊卻含着淡淡的笑意，若不是在公眾場合，他會忍不住想要捏捏她長得花見花開的臉蛋，並耍耍流氓親上幾口。

“你不知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嗎？”余暄然淡淡地笑道。

何嘉撇了撇嘴，混蛋！果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這時，主持人出來了，讓大家按照各自的位置坐好，主持人做了一系列的人物介紹後，開始進入今天的主題——優秀學術論文交流評析。

何嘉上了台，從容自信地看着台下的老師講解自己的論文，她把時間掐得很准，短短六分鐘的時間就把她八萬字論文的主題內容清晰簡單地講述出來，這樣的表達能力，連很多老師都自嘆不如。

如果沒有大學那兩年學生會主席的歷練，怎能會有現在的淡定從容。

發言完畢，台下的老師開始提問題，專門提一些刁鑽或者何嘉沒有研究過的問題，但何嘉依舊畢恭畢敬地對答，輪到學生提問環節，學生的問題比較皮毛，對答如流，可唯獨在余曦的問題上，何嘉被絆住了腳。

“師姐，我是國際法學的研究生余曦，我可以提一個與論文無關的問題問你嗎？”

何嘉點點頭，看向這個無論何時何地都畫著精緻妝容、眉眼含笑的師妹。

“師姐，在1994年以前，世界上並沒有處理國家之間貿易爭端的多邊組織或者國際組織，也就是說在將近T框架下，遊戲規則已經得到了發展和尊重，但是其是通過貿易國家間的協議創設的，它並沒有IMF或者世界銀行那樣的國際基礎，直到94年以後建立了WTO。請問師姐，你是怎麼看待國際貿易體系的演變的？”

余曦說完，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向何嘉，那樣的笑容讓何嘉覺得她是在作秀，甚至想讓她出醜。

何嘉看向主持人，嘴角含着一絲微笑，“我還有多長的時間？”

主持人看了以下手錶，比了手勢3。

何嘉點點頭，三分鐘，絕對綽綽有餘，看向余曦，“作為一名法學生，嚴峻簡潔的用語是最基本的表達能力。以後師妹提問問題，最好一語中的，在眾位教授前面說太多眾所周知的廢話只會浪費大家的時間。好了，我現在正式回答你的問題，二戰以來，國際貿易體系的演變過程可以說是充滿了反諷刺性的，我們可以從四個事件中可以看出，第一個為建立一個開放的多邊體系，美國起了強有力的領導作用，可是它恰是它在這方面的成功導致了它在多邊體制中的衰退……因而，可以說，二戰以來的國際貿易演變歷史只是一個‘偶然的成功’。”

三分鐘不到的時間內，何嘉洋洋洒洒地把答案說得一清二楚，叫人無法反駁。

台下的教授學生們紛紛拍掌較好。

余暄然的神色像一隻孔雀——驕傲自信，大大方方地接受大家的讚揚。

沒有看到想要看到的局促不安，余曦心裡很不是滋味，臉上卻依舊帶着淡淡的微笑，“謝謝師姐的回答。”

何嘉笑着點點頭，“有關於我的發言到此結束，底下還有學生想要提問題的，歡迎私底下一起交流探討，謝謝！”當然，前提是你們能找得到我。

說完，何嘉深深地鞠了躬，踩着自信的步伐走下講台。

出了會堂，何嘉看到陽光明媚的天空，聽到了操場上充滿青春活力的吶喊聲，還是外面的世界精彩，會堂裡面開着燈，如同暮色降臨，如臨大敵似的，氛圍沉悶而又緊張，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何嘉伸了伸懶腰，向操場走去，不知道她那幫學生怎麼樣了，最好不要胡作非為弄傷了自己。

走到操場上，女子4*400的比賽已經結束了，何嘉看到抱在一起的庄渺和林沐沐笑得牙都快要掉了，兩人意識到什麼的時候，立馬就分開。

庄渺率先看到何嘉，高興道，“老師，我們贏了！”

何嘉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贏了？”

林沐沐興高采烈道，“老師，我們踩了好大一顆狗屎運，比賽的過程中，社體系女生一直遙遙領先，第三棒時，參賽人摔了一跤，擋住了第二名的跑道，第二名跑到第三名的跑道，撞到了第三名，當時真的亂成一團糟，總之，最後我們才有機會反超第三名拿到名次的。”

何嘉呵呵乾笑了兩聲，成功來得如此出其不意，真的是踩了好大一坨狗屎運啊。

才剛從聽到這個消息不久，緊接着就傳來男子田徑項目的好消息，陸雨澤跳遠拿到了第一名，李禹森跳高拿到了第二名。

何嘉萬萬沒想到，法二班那麼淘氣的學生竟能如此有上進心，真讓她引以為豪，她這當媽的心當得可真值得。

下午幾乎沒有什麼比賽項目了，何嘉看到他們風塵僕僕的樣子，帶他們去川菜館胡吃海塞。

吃飯的間隙，何嘉接到了系主任的電話，被苛責了一番，“何嘉，你真是太縱容你們學生了，別以為你們班這次比賽為法學院拿了好幾枚獎牌，我就能原諒你私自帶學生離場，現在！立刻！馬上！帶着你的學生回來參加頒獎典禮，聽到沒？”

何嘉看了一眼此刻正在狼吞虎咽的學生們，抱歉道：“主任，不就頒獎典禮嗎？您隨便找幾個學生代替上去拿獎就得了，必要時，您是我們法學院的門面，您也可以上去戴拿獎牌，我的學生現在餓得實在沒有精力多走一步了，您老就放過他們吧！主任，我的手機快沒電了，就這樣了，拜拜！”

說完，關了機，落下了個清靜，舉杯與學生們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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