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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七有些坐不住了,他親眼見識到了那個惡魔的殺傷力,如果那個惡魔橫行塞外,還無人可制的話,那將是一片浩劫,難以想象的災難。

“我要趕緊給教主發封信,先告辭了。”苗七帶着他的人退了出去,到對面找到一處落腳點後給趙全寫信,告訴他這個不幸的消息,請趙全密切注意各地的動靜,並且早日想出對付惡魔的辦法。

哈桑沒敢走,三娘子還在這裡呢,他必須留下來保護。

苗七之所以敢走,是因為聖女根本不用人保護,在所有人里,哪怕聖女法力已經不在頂峰了,依然是他們之中最高的。

左羚領着三娘子和聖女來到她們住的地方,左羚和李香君現在還是住在況且的行輦里,況且倒是天天住在中軍大帳里。

“這就是你們住的地方,很漂亮啊。”三娘子看着帷幕圍起來的地方,有各種樣式的小帳篷,都是給丫環、女護衛還有那些舞伎住的,這些女孩子在外面架起木杆,晾上衣服,倒是五顏六色,色彩繽紛。

“我們住的是那裡。”左羚笑道。

“這……”看到行輦時,三娘子和聖女也都驚住了。

雖說她們來時乘坐的行殿已經夠高級了,但是跟這個行輦比那就是鴿子遇到大鵝了,根本不是一個等量級的。

“你們帶着房子來了?”聖女也苦笑起來,她很難想象這麼重的行輦怎麼能拉動起來。

塞外一般的行殿都非常輕,不過就是把高級的蒙古包放在馬車上而已,當然一般用牛拉車,牛的耐力好,適宜於跑長途,用馬拉只是快捷漂亮,並不適用。

況且這輛行輦簡直就是把一座小型宮殿搬上了馬車,難怪她們看到後目瞪口呆。

“是用八匹馬拉着的。”左羚解釋道,然後指指在一邊吃草料的十匹御馬。

三娘子看到後氣的發狂,這可是天馬啊,他們居然用天馬來拉車,這簡直不可理喻,而且還是天大的罪過。

“你們……用它們……拉車?”三娘子氣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是啊,你可別小看這些馬,力氣大着呢,拉着這麼重的屋子還比最快的馬都跑的快。”左羚那裡知道馬的學問,還以為三娘子的意思是不應該用馬拉車呢。

“你們……”三娘子氣的無語了,差點把該死兩個字說出來。

“這太奢侈了。”聖女也搖頭。

她雖然不騎馬,卻也知道這種天馬的稀有程度和貴重程度,就是在草原上也找不到多少,基本都是在王公貴族的馬廄里,當祖宗似的供養着,哪裡捨得騎啊,都是留着配種用的。

“嗯,這是皇上借給我們用的,回去還得還給皇上,我們也沒有這麼奢侈的房子。”左羚解釋道。

其實聖女說的奢侈是指用御馬拉車,而不是指那座行輦,行輦再貴重也有價,這種天馬乃是無價之寶。

“這些馬也是皇上借給你們的?”三娘子問道。

“不是,是皇上賞賜給況且的。”左羚笑道。

這是況且的家風,他的夫人跟他都不肉麻地叫什麼夫君啊當家的什麼的,兒是直呼他的本名。

三娘子很是眼紅,她覺得自己收下外面那座帳篷是個錯誤,早知道應該要一匹天馬才對。當然這也就是想想,她不可能真的開口要,那就太貪心了,會讓人笑話。

“我們內地的馬比不上你們的馬,難怪你們看不上眼。”左羚還飽含歉意道。

“你別說了,再說我們就哭了。”三娘子快被左羚說的要流淚了。

“怎麼了,我說的是真心話,別的可能塞外比不上內地,就是馬匹比內地強,這個大家都知道啊,我說錯了嗎?”左羚不解道。

“你還嫌不夠啊,這樣的馬就是俺答王的馬廄里也沒有十匹啊。”聖女苦笑道。

“怎麼?這些馬非常值錢嗎?”左羚嚇了一跳。

“什麼叫值錢啊,根本買不到,要不你們賣給我一匹,多少銀子都行。”三娘子再也忍不住了,跳腳道。

“是這樣啊,對不起,我不知道。”左羚有些惶恐道。

“不過這些馬都是皇上賞賜的,都有記錄在案,回去了要點數交還的,沒法賣,不然讓他送你一匹都行。”左羚解釋道。

“敗家子,你們的皇上還有況且還有你們都是敗家子。”三娘子氣的轉過臉去,不願意看她們了。

左羚笑了,不過就幾匹馬而已,皇上敗家的事乾的多了,而且天天都在干,那些事讓她們知道估計得氣瘋。

當然也不是皇上敗家,而是皇宮歷代制定的政策都是敗家制度,不過話說回來,不敗家也顯示不出皇家風範來。其實隆慶帝是非常講究勤儉持家的好皇上,可是也架不住宮廷制度敗家,他也沒辦法更改這些制度。

就像他當親王時,喜歡吃臨近一條大街上熟食店裡的果肉餡餅,五文錢一大盒子,結果他當上皇上後,讓御廚給他做同樣的果肉餡餅,御食監的幾個大小太監統計了一下費用,過來告訴皇上,光是打造各種模子就得一千兩銀子,然後每個餡餅都得花費五十兩銀子。

隆慶帝聽到後,氣的臉都扭曲了,下面的人貪財,卻也沒這麼貪財的法兒啊,一下子把價格提高了一千倍,他心疼之下乾脆不吃了。

這事並不是明朝獨有的特色,備受後人推崇的大宋也是如此,宋朝的宋仁宗也是一個勤儉皇帝,有一天想吃生蚝,結果想到一兩銀子一個的價錢,就強行忍住了。

還有一天他忽然想吃驢腸,就問太監,如果他偶爾吃一頓驢腸,是不是以後每天都得殺一頭驢伺候着?太監馬上給了他明確的回答,是的,萬歲爺,御膳房必須每天殺一頭驢。

宋仁宗想到自己哪怕不吃,每天都要殺一頭驢預備着,虧大了,所以乾脆也就忍着不吃了。

皇上想要不敗家就得忍着,可就是再怎麼忍着,那敗家制度也還在那擱着,每天依舊就是敗家。

左羚把三娘子和聖女還有她們的丫環侍從請到行輦里落座,然後派人拿來給三娘子準備的禮物,都是名貴的綢緞和瓷器。

塞外缺的也就是這些,至於金銀器玩,塞外反而不缺,甚至比內地還多。

當然這也就是指那些王公貴族,普通牧民根本不知金銀為何物,更戴不起名貴的金首飾,頂多也就是買一兩件銀首飾。

每年朝廷和塞外做生意,都是輸出大批的綢緞瓷器,賺進不少金銀,也不是說塞外金銀就多的了不得,塞外金銀主要是集中在那些王公貴族手裡,牧民們還都過着以物易物的生活,根本不用錢。

明朝卻不是這樣,普通人也得用錢買東西,以物易物只是在非常偏僻的山區,所以明朝總體的白銀數量並不少,比塞外多得多,可是人人都要用,那就顯得少了,而且根本不夠用。

三娘子看着給她的幾箱子禮物,都是非常漂亮能量的東西,十分高興,脫口道:“你們漢人好東西太多了,難怪我祖可汗天天想着怎麼搶你們的。”

眾人聞言都是大笑,這姑娘太實誠了,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聖女急忙笑道:“俺答王也不是真的要搶,就是朝廷不肯賣東西給我們,那就只好搶了。”

左羚並不知道聖女的身份,還以為她也是三娘子的侍從呢,就笑道:“那你們以後別搶了,況且這次就是要跟俺答王談判的,以後還是花銀子買的好。”

三娘子笑道:“能買到誰還願意搶啊。”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細想也是,還是花錢買最妥當,搶東西雖然來得快,省錢,其實花費的代價可能比買還要大,大炮一響黃金萬兩,一方面指的是能搶到多少,另一方面也是指自己的軍隊要花費多少,軍隊只要一開動,每天的耗費就是很多很多的銀子,各種損耗消耗能讓一個國家被拖得破產。

“你們外面的馬真的不能賣啊?”三娘子多左羚附耳小聲道。

她還是被外面的天馬牢牢拴住了心,她真想有那麼一匹天馬,不是用來騎,而是天天看着就高興。

她也有自己的馬隊,從小就有,而且她的馬也都是精挑細選,萬里選一的,不過眼前這種級別的御馬,卻是一匹都沒有,哪怕是俺答王也沒有幾匹。

汗血寶馬雖說是一種馬的品種,但是蒙古馬並不是汗血寶馬,也不產這個品種的馬匹。所謂的汗血寶馬,也不是每匹都是日行千里的寶馬,就像人類一樣,出類拔萃的人總是極少數極少數。

“這個,可能沒法賣,若是能賣就能送給你了,我們也不差這幾個錢,不過我給你問問況且。”左羚有些為難道。

“你天天坐車,要天馬做什麼?”聖女覺得三娘子主動開口買馬有些丟人。

“不幹什麼啊,就是天天養着然後天天看着啊。”三娘子非常坦誠地道。

“那有什麼意思啊,不是等於高價買了一個祖宗嗎?”左羚睜大眼睛,不解道。

“這你就是不懂了,我們塞外的人愛馬就跟你們漢人喜歡金銀珠寶一樣。”三娘子笑道。

“我們漢人也不都喜歡金銀珠寶啊,我最喜歡的是藥材。”左羚搖頭道。

喜歡藥材?這回輪到三娘子懵圈了,這欽差夫人都是啥愛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