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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聖女看來,況且是勤王派的公子這一點已經是板上釘釘,確定無疑的了。證據確鑿,慕容嫣然不是給人當保鏢的主兒,心高氣傲的宋哲宋大祭酒也絕不是用金錢能買通的角色,這兩人居然跟奴僕一般跟在左右況且侍奉。

尤其是後者,雖說每個人都有個價錢,但是能買通宋大祭酒的這個價位不是一般人出得起的,跟天師教主比財力,沒人比得起。

如果說況且是以錦衣衛都指揮使的身份強迫這些人為自己服務,那就更玄乎了。

懼怕錦衣衛的人滿大街都是,但是,像慕容嫣然和宋哲這種角色,連正眼的機會的不會給錦衣衛,又何來懼怕呢?當然了,錦衣衛也不會招惹他們,那是給自己添堵,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上任聖女突然爆料勤王派公子近在眼前,本是想讓大家關注的焦點鎖定在況且身上,哪知道她不說還好,這一說,大家對她先前的判斷都產生了懷疑,覺得那個惡魔生靈跟況且有聯繫的可能性完全沒了。

達利法王本來認為這場災禍不管是什麼原因,都跟況且有脫不開的干係,現在他也對自己的直覺感覺產生了懷疑,開始重新梳理事情的來龍去脈。

況且帶着人離開,達利法王等人沒再攔着,也不要求況且跟他們一起“同甘苦、共患難”了。上任聖女指認況且可能是勤王派的公子,不管真假,這一點對他們還是具有相當的威懾力。

勤王派的公子跟朝廷第一顯貴、錦衣衛都指揮使相比,前者的分量太重了,那是可以跟皇上、朝廷分庭抗禮的角色,錦衣衛都指揮使再顯赫,也不過是皇上御用的一隻鷹犬而已。

尤其是在江湖上,勤王派的公子簡直具有江湖皇帝這樣一個身份,除了護祖派依仗皇家後台,敢於跟他們相爭相鬥之外,其餘根本沒有抗手。

不過勤王派歷來低調,門派中的人也基本不以勤王派的身份在江湖中出現,所以多少年來,勤王派更多的像是個傳說,但是即便是傳說,在眾多江湖人士和宗教人士心裡,依然如泰山一般令人仰視,無人敢戲言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派系。

“你真是勤王派的公子?”玉公主像一頭小狗似的捯着小碎步子,緊跟着況且。

“荷荷,你說呢?”況且樂道。

“我看很像,不對,我看你就是。”玉公主吃吃笑道。

“你連這也能看出來?”況且倒是服氣了,

“也不是看出來的,是聽出來的,雖說那個妖女很少說真話,不過我聽得出來,她說你是勤王派的公子,這句話是她的真心實話。”玉公主眼睛裡幾乎冒出小星星了。

況且此時的身份在她心裡愈加神秘、高大,讓她先前就產生的花痴感一下子又增長百倍,一種非他不嫁的欲wàng更加強烈了,崇拜加敬仰加膜拜再加上一絲絲神秘的懼怕,已經把她的腦子完全攪成了一鍋粥。

況且苦笑道:“行了,公主殿下,您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別給我添亂了。”

玉公強作鎮定道:“公、公子你放心,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心裡知道就行,不會亂說的,你別讓我走啊。”

況且真拿她是一點轍都沒有,只好任她跟着,總不能拿棍子轟人吧,人家畢竟是瓦剌族的長公主殿下,又不是一條小狗。

“烏蒙大人回來了嗎?”

回到中軍大帳里,況且讓侍衛給玉公主上茶後,問道。

之前那些充當丫環的舞伎全都跟着左羚他們走了,軍營里再沒一個女性,除了來做客的玉公主還有跟着她而來的那些侍女。

“沒有,不知那個妖女還要扣着烏蒙大人做什麼。”玉公主並不是很擔心,她相信白蓮教不敢太難為烏蒙,假如烏蒙有個三長兩短,對方又說不出個正當的理由,瓦剌族是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的。

“看來聖女心裡還是不妥貼啊,不敢放手烏蒙大人這個護身符。”況且感覺有些好笑道。

在況且看來,抓扣烏蒙就跟娃娃打架鬥氣差不多,如果兩族確定要跟白蓮教翻臉動手,也不會在乎烏蒙一個人,雖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但是跟族群的面子相比,一個將領的生死就沒那麼重要了。

尤其是這次於都被害,事情的嚴重性已經牽扯到族群走向的最高層次了,於都可是兀良哈族未來的可汗,害他等於直接改變了兀良哈族未來的走向。

如果兀良哈族有證據確定於都是白蓮教所害,那就絕對不會受任何困擾坐視不管,肯定要上手大幹一場,哪怕白蓮教把迭木兒花抓去當人質都沒用。

兩人正說著閑話,忽然有人來報,圖順王前來拜訪。

況且急忙出去迎接,圖順王看上去臉色沉重,面色如水,兩人見過禮後,圖順王更是拋出一個重磅*般的消息。

“又一個部落的人全沒了,全都成了空殼人。”

“什麼?這麼快又動手了?”況且也是大驚失色。

按照原來那個惡魔生靈的吸收消化速度,得需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再次作案,現在顯然節奏加快了,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這個惡魔生靈在成長!而且成長的速度超快!!

一個生靈在成長的過程中就需要越來越多的食物,如果按照這樣的速度成長,以後每一次吞噬的可能就不是幾百個人,而是上千人了。

如果幾天的工夫就需要上千人的靈魂做食物,一個月需要多少?那至少是上萬人。

草原各族的人口加起來也不過一百多萬人,全都算上,那還不夠這個惡魔生靈一年的口糧。

況且懵住了,這個惡魔生靈吃完了草原各族,一定會轉頭回到內地尋找食物,給內地留了一年時間,已經算是如意算盤了,甚至有可能它在塞外吃到半道就會返回內地。

況且現在當然還不知道,這個所謂的惡魔生靈是跟着他轉的,如果他回到內地,混沌當然也就要跟着他回去。如果他知道這一點,肯定會把自己永遠放逐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因為他現在已經成了世上最大禍害的航向標了。

“他們都不好意思來麻煩您,也是怕您不給面子,所以只能我來,看看您是否能出手,救回這些人的魂魄。”圖順王躬身合十道。

“這個,我哪有這能耐,怕是不行。”況且苦笑。

“是不是做這種法事需要耗費太多的心力和精神,這樣的話,我們各族都會拿出一些貴重的禮品做酬謝。”圖順王也有些難為情。

這還是達利法王指點的,說是做法事可是相當費心費力的活兒,欽差殿下剛剛施展法術救回於都王子的魂魄,一定消耗甚巨,不知道能不能連續施展法術。

他們現在也都認為,況且一定是恰巧精通了招魂術,而且道行高深,這才能一舉奏功,救回了大家都感覺無望的於都。

“不是耗費心神的緣故,而是我根本不懂什麼法術啊,我那是瞎蒙的。”況且實在沒招了,只好實話實說。

“什麼?您不懂招魂術,瞎蒙也能蒙城了嗎?”圖順王感覺匪夷所思。

不懂招魂術怎麼救回於都的魂魄的,這也說不通啊,瞎蒙?這種事怎麼會有瞎蒙,只會有瞎說!

他當然不知道那是混沌懼怕況且,而且感覺到況且一直惦記着於都的魂魄,這才沒敢把於都的魂魄消化掉,而是一直保留着,等到況且一聲“於都王子魂兮歸來”,混沌嚇得立刻放還於都的魂魄zìyóu了。

也正因為此,混沌心裡很氣憤,它已經吞到嘴裡的美食居然不得不放走,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所以它儘管還不是進食的時候,卻在附近找到一個小部落,然後一口下去,全部吞下了,權當是過量補償。

它也有模糊的意識,覺得這些牧民跟況且素不相識,一定不是況且要保護的人,所以無需顧及,可以大膽吞噬。

達利法王等人接報小部落遇難,頓時魂飛膽落,這可是三四百人的部落啊,連帶着幾百頭牛馬,上千頭羊,一下子全都成了空殼。牛羊成了空殼也不要緊,還是可以吃的,但是現在誰還有胃口想到吃呢,愁就愁飽了。

就算能吃,也沒人敢吃,畢竟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是不是瘟疫,假如是瘟疫,這些空殼屍體就得深埋,或者火化,這樣才能杜絕傳染源。

但是現在的事情越來越像況且所言,並不是什麼瘟疫,而是一頭空前未有的xiéè生靈在作惡,肆意吞噬人類的靈魂。

“欽差殿下可否勉為其難一次,哪怕沒用也是沒關係的,好歹壓一壓那惡魔的勢頭吧。”圖順王懇求道。

“做做樣子當然行,不過肯定沒用。”況且苦笑道。

“只要您誠心誠意做了,草原上的人就會領您的情分。”

“情分什麼的我也不在乎,只要別有人抱怨我,以德報怨就行。”況且道。

“這是哪裡話,欽差殿下為我們各族盡心出力,誰還能有什麼怨言,我們草原上沒有這種不知好歹的人。”圖順王忙道。

“這可未必,我好心好意也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救回了於都王子,我得到的是什麼?是上任聖女還有達利法王他們無端的猜疑,尤其是白蓮教那個聖女,不知為什麼跟我較上勁了,不把我弄死,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況且冷笑道。

圖順王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動了動嘴唇,卻沒法說出什麼。

三娘子臨走前,就跟圖順王說了聖女跟況且的衝突,圖順王當時既驚訝又不解。

況且和聖女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了,非要說他們矛盾那也有,而且是生死矛盾。

白蓮教以覆滅大明朝廷為宗旨,況且身為朝廷的第一號紅人也是權貴,聖女想要殺死他是不需要什麼理由的。但是現在是什麼時候啊,而且況且的身份也變了,不是錦衣衛都指揮使,而是大明全權欽差談判大使。

白蓮教即便想要除掉況且,現在也不是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