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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順王族裡的戰士都小心翼翼地把木柴堆在這些人和牲畜的旁邊,唯恐碰觸到他們把自己傳染了。

況且看着心裡苦笑,其實不用這麼小心,就是被連帶上了,有他在現場,隨時可以解除連帶。

他是這樣想,但是那些人可是怕啊,誰也不想這樣死掉,哪怕zìshā都比這種死法強百倍。

雖然這種死法死後留下一個全屍,而且是完整的不能再完整的全屍,但是這種詭異的場景實在令人瘮得慌。

正在焚燒的當口,俺答王和趙全也趕來了,他們看着焚燒的現場,都捂着鼻子,強忍着沒有嘔吐出來,那種人肉烤熟的氣味真的讓人無法忍受。

“欽差殿下,你說怎麼才能消滅這個惡魔生靈?”俺答王面色鐵青。

他動用了禁衛軍、火器,甚至連元順帝留下的玉璽都動用了,卻還是無效。

“各族不是有先知嗎?要是有什麼辦法能消滅這個惡魔,各族的先知一定會悟出來的。”況且道。

“連這你都知道?”俺答王有些吃驚。

各大族都有先知,這在草原上並不是秘密,但是漢人知道這事的就不多了。

“欽差殿下,你說一句實話,如果聖女離開,這個惡魔會不會真的跟她離開?”趙全問道。

他也是在犯愁這件事,聖女他是保定了,但是如果慘禍一直發生,那時候白蓮教就是眾矢之的,別說他保聖女了,俺答王也保不住他們白蓮教了。

所以趙全也在想,實在不行,就讓聖女去一個無人知道也沒有人住的地方待着,類似殉道者一樣。

“不能。這個惡魔需要吞噬人和牲畜來成長,就像咱們每天需要吃飯一樣,它不會跟着聖女去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只會吞了聖女後再回來。”況且道。

“這樣的話,讓聖女離開就沒什麼意義了,那還有沒有其他辦法?”趙全有點欣慰,也有點絕望地道。

按照惡魔生靈現在的吞噬速度,或許用不上一年,整個韃靼族連同白蓮教就沒了,都會進入到惡魔的肚子里,成為它的養料。

“目前來看,的確沒什麼好主意。”況且點頭。

俺答王也感覺很絕望,要是這樣的話還策劃什麼攻打大明啊,自己都快被人吃光了。

“欽差殿下,如果你有辦法驅逐這個惡魔生靈或者消滅它的話,我們各族都欠你一個人情。”

“我倒是想讓你們都欠我一個人情,可惜沒這個能力。”況且苦笑道。

此時,薩利王和土基坦王也來了,都拍着圖順王的肩膀勸他節哀。

他們心情也很沉重,這是混沌第一次向一個大族下手,以前都是一些小部落,被吞噬了也沒有如此大的震撼力。

“你請我賢婿來是做法事嗎?”薩利王問道。

“不是,我知道欽差殿下不會法術,我只是請他在我族周圍跑馬轉一圈,就算他保護的族群了。”

“嘿嘿,老弟,你終於想明白了,對,只有這個辦法能夠救你們族了。”土基坦王笑道。

“這個你們也知道?”圖順王詫異道。

“我們若不知道這個道理,幹嘛搶着把女兒嫁給他,我們的女兒難道還愁嫁啊?”土基坦笑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雖然圖順王早已猜到瓦剌和兀良哈是為了免於惡魔生靈的pòhài才搶着跟況且結親,可是聽到這兩人親口承認,他還是有些吃驚。

如此說來,為何自己族的先知沒有把這件事說開?

他也不是只有三娘子一個女兒,適齡待嫁的女兒還有,如果跟況且結親真能免於惡魔生靈的吞噬,他也會不吝惜一個女兒和一塊封地,以此換取整個部落的安全。

況且看出不妙,自己又要莫名增加女眷了,急忙道:“王爺,別聽他們瞎說,我這就跟你跑馬圈地,看看有沒有效果再說吧。”

他可是怕圖順王順桿就爬,那樣的話他的愁事就沒邊了,他雖然發下豪言壯語,說要把草原各族的公主都娶個遍,那只是說說而已,真要那樣做,可就是名副其實的蘇丹後宮了。

據說蘇丹後宮的所有妃子必須都是異族或者外國人,蘇丹不許娶本國女子為妻,至於原因況且不知道。

況且跑馬圈地的架勢也是十足,他騎的是棕色的御馬,後面跟着三個可汗,幾個王爺,大批的禁衛軍、護衛跟隨其後,整個隊伍浩浩蕩蕩,級別之高前所未有。

附近的人都嚇得不輕,以為這是那兩個族群又在打仗呢。

現在板升城裡可是有三個不對付的可汗聚集在一起,發生什麼事都不新鮮。

圖順王的族群佔據的地方很大,況且跑了大半個晚上這才全部圈起來,等到他把全部領地劃成一個圓圈時,已經是黎明時分了。

況且的御馬倒是根本不覺得勞累,其他人騎的雖然不是御馬,卻也都是一等一的好馬,所以也都堅持下來了。

“欽差殿下,多謝了。”圖順王上前拱手作揖道。

“謝就不必了,只要有用就行。”況且人在馬上,依然是神采奕奕,彷彿帶着主角光環一般,甚是瀟洒。

“欽差殿下,哪天去我的族那裡跑一圈啊?”一個名王上來笑着道。

“這個就不必了,先看看這樣有沒有效吧。”況且含混道。

“就是,各族的情況不一樣,老弟,你還是回去等着你們的先知給出啟示吧。”圖順王笑道。

俺答王也在猶豫,自己是不是也要求況且在整個韃靼族的族群外面跑一圈。

趙全看出他的心思,搖搖頭,意思是不能這樣做。

“為什麼?”

兩個人在一起合作久了,都有一些心靈感應了,許多事只要一個眼神就足以表達自己的心思。

“這種跑馬圈地有問題,一旦被他跑馬圈地了,這地方真有是他的勢力範圍了。”趙人一路上仔細看着況且的動作,還有周圍的一些變化。

“什麼,那麼圖順王……”

“那倒不至於,我不是說他跑馬圈地後,這裡的土地和人民都成了他的了,不過這塊地方的確被打上了標誌,這裡面的人就會感念他的好,日夜不忘,當初的況菩薩多麼受人崇敬,現在這裡面的人慢慢對他就會像當年那些人對他父親那樣。”趙全解釋道。

“你是說……”俺答王震驚道。

“對,就像我們的教民一樣,只要他跑馬圈起來的地方,裡面的人就成了他的信徒了。”趙全苦笑道。

其實況且跑馬圈地並沒有這種神效,之所以發生這種異變還是因果老人的原因,他有些恨況且,就想往他身上加越來越多的因果線,結果況且跑馬圈地下來,因果老人也沒閑着,把裡面所有人都跟況且之間連上了因果線。

只不過這種連帶更為巧妙,就連況且都沒發現,更不要說趙全了,但是趙全何等人物,他對宣教和教民之間的心靈感應最為敏感,發現這裡面的人已經跟況且發生了一種奇妙的反應,在向況且的教民方向發展,而且是不可逆的。

俺答王本想去提醒圖順王一下,可是想到這是人家先知發的話,只好作罷。

無論哪一個族群,沒人敢不聽先知的話,因為那是天命。

因為先知從來不輕易發話,他只要發話,就不是他說的,而是從上天得到的啟示,一般而言就是長生天的啟示。

瓦剌和兀良哈兩族想要跟大明和親,就是因為他們族的先知是這樣告誡他們的,而且和親的對象必須是況且,不能是別人。

“這種方法真的有效嗎?”俺答王問道。

如果這種方法真的有效,倒也不失為最後的一個自我解救的辦法,雖然說讓自己的牧民信仰況且的確不是俺答王的願望,但是能夠保存下來族群才是最重要的事,就像現在許多部落還在供奉着況鐘的神像,卻也不妨礙各族向大明動手。

對一個人的崇拜,和另一個民族的矛盾,這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

但是現在問題有些複雜,因為況鍾只是大明的一個布衣百姓,可是況且卻有官方身份,不僅有欽差大臣的虛職,還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這樣一來,問題就有些棘手了。

“現在還不知道,看看圖順王的族群以後還會不會遭到攻擊吧,如果別的族都遭到了攻擊,他這裡卻沒有一個人遭殃,那就是說這個辦法是有效的。”趙人推斷道。

他也只是能猜測到這裡的人跟況且之間發生了那種崇拜與被崇拜的聯繫,至於能不能免於惡魔生靈的威脅,他就感知不出來了。

他回來後,再也沒有嘗試着去感知惡魔生靈的位置,倒是唯恐被惡魔生靈感知到他,然後找他算賬。

聖女被他安置在自己的密室里,那間號稱世上最堅固最神秘的密室,究竟能不能隔斷惡魔生靈的感知,他同樣不知道。

“你們修習法術的人不是很多嗎?平時都說可以請神役鬼的,這會怎麼不靈了?難道鬼神還奈何不了這個惡魔嗎?”俺答王有些焦躁道。

“也不能說不靈,只不過現在沒有找到能夠剋制那個惡魔的辦法。當初聖女和許多法王聯手大作法事,可是神祇官鬼都沒能請來,倒是招來一群孤魂野鬼,什麼事也沒能辦成。”趙全苦笑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