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幾位兄弟都想麻煩您到他們族裡跑馬轉一圈，當然不能讓您白受累了，他們必有重禮答謝。”喝了一杯酒後，於都指着幾個年輕的王爺說到。
這幾個王爺也紛紛站起來敬酒，態度恭謙，請況且去他們那裡跑馬圈地，並且願意把他們族裡的古版書、書畫全都送給況且答謝。
況且這才明白於都幹嘛帶着這幾個人來找他，原來是讓他干這事兒的，這麼下去他都可以成立一個跑馬公司經營業務了。
“幾位王兄也不要太着急，這個跑馬圈地有沒有用現在還不知道，等圖順王那邊有了消息再說。”況且笑道。
他倒是不在意受累，就是怕沒有效果，萬一他過去轉了一圈，那裡的人後來又被惡魔吞噬了，他豈不是成了個騙子？
雖說這些人都是主動上門求他出手，過後就是有什麼事也不會責怪他，但是他還是會覺得過意不去，拿了人家的東西再退回去也不像話。
“我也跟他們說了，最好是跟大哥結親，或者拜安達，這樣效果最佳。”於都大大咧咧道。
“你就是願意胡說，若是結安達有效，我願意跟草原上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都結安達，那樣的話所有人不都得救了？”況且氣道。
於都這個大嘴巴是沒救了，而且還願意四處亂說，添油加醋。
不過今天這件事倒是不能怪於都，是那幾個人嚇壞了，他們聽說圖順王請況且跑馬圈地，也想着這樣來一次，有用沒用的心裡至少能有些安慰。
他們跟況且不熟，唯恐況且拒絕，便死命盯着於都，要求他出面請況且出馬。
“欽差殿下，我們族裡還供奉着您父親的靈位呢，天天焚香祈禱的，沒有一天拉過啊。”一個王爺又打起了感情牌。
“是嗎？那我倒是要走一趟。”況且果然心動。
既然這一族供奉着父親的神像，就算是為了父親的英名他也得想法保護這些人不受惡魔的侵害。
可是跑馬圈地有用嗎？他很是懷疑。
不管有沒有用，況且還是沒法推辭，於是飯後又去了那幾個年輕的王爺的族裡，說是族群，其實就是大一點的部落，況且一個下午就把幾個部落都圈了一遍。
幾個王爺都感恩戴德地拿出自己祖傳的不多的古版書還有古人字畫送給況且做謝禮，他們也知道況且不缺金銀，他們自己也不多，所以索性省些金銀了。
“大哥，你要是這樣幹下去，將來也會被人當作菩薩的，家家都會供奉你的神像。”於都笑道。
“就你事多，以後少給我攬這些活，還不知道有沒有用呢。”況且氣道。
“大哥你多慮了，這可是圖順王他們族裡的先知得到的長生天的啟示，要是無效圖順王會請你去他那跑馬圈地嗎？”於都得意地笑道。
他這樣一說，況且倒是真的有了一種錯覺似的感覺，就是自己真的好像成了神，在保佑着自己跑馬圈地的那些地方上的人和牲畜，這種感覺是他在看到父親的神像時就產生了，只不過沒有現在這樣清晰。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怎麼產生的，不過這不是錯覺，而是真切的感受。
這就像他和那些被他解除了連帶的瓦剌和兀良哈的兩萬將士一樣，他能隨時感覺到那些人的存在，甚至能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而現在這種連帶又跟這些他跑過的地面連帶在一起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不是頭大，而是腦袋快要炸開了，似乎太多的連帶帶來太多模糊的信息，結果弄得他雲山霧罩的。
“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太累了？”於都看況且皺着眉頭，便關心地問道。
他知道況且一夜奔馳，過後也沒休息，現在又跑了半天，就算是他也已經感到特別疲乏，只想回去一頭躺下，好好睡一覺。
“不是。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的事發生了。”
“嘿嘿，小子，慢慢享受吧，我看你能受得住多少因果。”
在天上，混沌的旁邊，因果老人陰險地笑着。
他現在不單是把況且當成報復的對象，還當作研究的標本，就是想看看一個人的極限能承受住多少因果。
混沌不明白這個老廢材在忙乎什麼，卻也覺得他是居心不良，有心想要吃掉他，可是沒法下口，等到它想要吞噬因果老人的時候，卻感覺這個人根本不存在，好像一個影子似的在身邊晃來晃去。
不過他倒是有些明白了況且在做什麼，那就是在劃定自己的勢力範圍，凡是他劃定的，就不許混沌吃。
混沌不在乎這個，天底下的美食多了去了，吃不勝吃，況且再能跑，又能圈住多少美味？
不過它心裡也在腹誹，這主兒也太貪婪了吧，他又不吃，幹嘛霸佔着那麼多的美味不許別人享受。
不過它不敢爭講這個，對於況且，它可是充滿敬畏，而且是這世上唯一讓它敬畏的人。
況且回去後，趕緊打坐練功，想要把腦子裡那些稀里糊塗快要把腦袋炸開的東西清掃出去。
“他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九娘也發現況且的神色不對勁兒。
今天況且只是出去轉轉，就沒讓她們跟着，而是留她們把守營地重地。慕容師徒也知道摸金校尉他們挖掘坑道的事，所以就在營地坐鎮，唯恐被外人闖進來發現了秘密。
“好像是遭到什麼反噬了？奇怪啊，他並不懂法術，也不可能施展法術啊？”慕容嫣然也是不明白。
況且的癥狀就像是法師施展法術失敗後遭到的反噬，據說許多請神役鬼的人因為法術失敗，結果反而被神鬼硬生生磨死了。
“那他要不要緊啊？”九娘有些慌亂了。
“看看再說，只要不是法術的反噬就不會有大問題。”
慕容嫣然急忙詢問跟隨況且的那些護衛，查問況且這一天都做了什麼。
聽說他只是去幾個部落跑馬圈地去了，慕容嫣然就更不明白況且遭遇到什麼了。
一個時辰後，況且感覺腦子裡清涼下來，心裡也不再亂的一團麻似的，就自己走出來，把這件事對慕容嫣然說了一遍，他也想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這……”慕容嫣然愣怔片刻忽然大笑起來。
“怎麼了？”
“公子，你這是被許多人當神一樣崇拜了。”慕容嫣然笑道。
“崇拜？沒有吧。”況且更是不明白了。
他以前也因為才氣被許多人崇拜過，可是自己沒有任何感覺啊。
“這不是一般的崇拜，而是那些人發自內心的把你當成神來崇拜。”慕容嫣然道。
“那又怎樣？”況且依然不明白。
“公子，你要知道，不論一個人的神念有多麼微弱，可是當他堅定一心去崇拜一個人的時候，這種念力就會成百倍地擴大，如果是幾十個人幾百個人還不算什麼，要是上萬人崇拜你，你心裡就會有感覺，而且時間越長，這種力量就越強大。”
“還有這事？”況且咄咄稱奇。
“要不趙全為何有那麼大的法力？就是他那幾十萬教民誠心誠意崇拜他膜拜他給他帶來的，他可以跟一些教民產生心靈溝通，甚至可以把神念降臨到某個教民身上，就是這種膜拜的念力所造成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將來也會有法力？”況且感覺莫名其妙的恐慌。
“這個不能說是法力吧，還是歸結為念力，但是這種念力法力還要有力量的多。”慕容嫣然道。
“這種念力能做什麼用呢？”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畢竟我沒收過信徒，在這方面最有權威的就是趙全和聖女，你當然不可能去問他們，不過可以請教一下達利法王還有郁滿法王，對了，還是郁滿法王吧，我感覺他對您父親是發自內心的崇拜，一定會對你毫不保留的說出真相，達利法王這個人我到目前還看不明白。”
“好吧，我找時間問問郁滿法王。”
況且經慕容嫣然這麼一解釋，心裡也就明白了，而且現在他的確感覺到跟數萬人之間的聯繫，甚至還有跟幾片土地的聯繫都是非常緊密，好像自己只要一個念頭，身體就會馬上降臨到那幾塊土地上一樣。
“真有這麼靈驗，那明天我也找幾塊地方跑馬圈地，收一些信徒玩玩。”九娘玩心又上來了。
“胡說，這事也是鬧着玩的？受人家膜拜的感覺是不錯，可是得承擔因果的，一般人是扛不住這種因果重擔的。”慕容嫣然斥道。
“還要承擔因果啊，那還是算了，不玩了。”九娘馬上打消了主意。
“承擔什麼因果呢？”況且又糊塗了。
“就是信仰你的人膜拜你的人身上許多因果要轉移到你身上，由你來代替他們承受。”慕容嫣然嘆息一聲。
她現在也是徹底明白況且剛才為什麼差點崩潰了，就是因果力量太強大了，況且一時有些承受不了，現在慕容嫣然倒是詫異他何以這麼快就恢復並適應了現狀？
膜拜不是那麼好承受的，因為附帶着因果，一個人的因果都承受的非常艱難，如果幾萬人的因果壓在一個人的身上，足以讓這個人瞬間崩潰，然後灰飛煙滅。
趙全他們都有多少年傳教經驗，對這種因果的反噬也比較有經驗，而且他們的教民是逐漸發展起來的，也就有一個逐步適應的過程。
況且就不一樣了，他是在無知的情況下一天就承擔了好幾萬人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