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可沒說大話。她現在能夠把這個老族長抓回來，就不在乎第二次直接把哈克爾族滅了。

老族長立即換上一張笑臉，道：“主帥不必擔心，我們天澤國就是地方多的很。帳篷我們也不需要，我們自己的氈房比這個好多了。我現在就回去，分派族人每天過來巡視，這片營地就是主帥落腳的地方，隨時回來都好。”

柳雅把清寒的眼神收斂起來，重新面帶微笑的點點頭。然後讓錦藍把這個老族長送走了。

過了沒多久，哈克爾族真的派來了幾輛牛車，開始從營地往外拉物資。

王松和秦阿毛等人如今算是柳雅的親信了。眼見着哈克爾族明明戰敗了，卻還得了這麼多的東西，實在有些不解。

他們以為，就算柳雅不下令趕盡殺絕，也得把哈克爾族搶個精光呢。

怎麼現在反過來了，這竇家軍營地的東西可是他們的戰利品，現在倒是歸了哈克爾族。

等到幾輛牛車都滿載而回，王松和秦阿毛來到柳雅的營帳，問道：“主帥，真的就放他們這樣回去？”

柳雅道：“難道我們要在這裡一直守着那些物資？如果我們前腳走了，這裡立刻就會被哈克爾族洗劫一空，到時候我們回來連個落腳的地方都不會有了。”

王松這才恍然大悟，道：“這倒也是，我們畢竟是不能在此地久留的。又不能分派太多的人手留守，還不如當作個人情送出去。”

柳雅道：“沒錯，既然總是留不住的東西，不如把它用在最有效的地方。我們不能吃光、帶走，就用來換這片營地好了。相信我們以後來來去去的，總少不了這麼個地方。”

天澤國內部並不團結，也是因為許多大小部落各自為政，心思都只算計自己的利益，不會往長遠了考慮。

現在把這個營地佔據了，就等於是在天澤插下了一根釘子。

而這樣的釘子，柳雅還打算埋下好多個。

哈克爾族的牛車來來回回的忙活了一整天，晚上安靜下來，第二天一早又有人開進。

不過這次不是帶着牛車，而是百十來個壯丁帶着鋤頭、鐵犁來耕地。

這次柳雅也有些納悶，就叫過為首的一個問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那小頭領笑了笑，道：“老族長說了，以後我們就負責看守這片營地。你們回來的時候給你們住，你們不在的時候我們負責打掃維修。我們家裡都不富裕，沒有多餘的糧食供給。所以在這邊種下點作物，自給自足。要是你們再回來了，這裡的菜地歸你們，糧食也分你們一半。”

柳雅聽完嗆咳兩聲，轉而就笑了。這個法子還真是挺靠譜的，他們這是要以營衛家了。

見柳雅不反對，那小頭領就帶着他的人又去耕地了。不過這些人還挺有規矩的，營地中央的訓練場沒有動，只是在營地外圍不顯眼的地方開始種菜。

柳雅忽然想起來，這營地她剛剛接手的時候可是造成了一片血腥殺戮。這片營地到處都染過鮮血，在這裡種出來的作物……

懶的去想，既然這裡有人看守了柳雅就打算早點出發。她吩咐所有人整備行裝，準備明天出發。

不過柳雅又把那小頭領叫過來了，問他道：“你們部落里有沒有獨居的女人？要家裡沒有牽掛的，手腳利索很會照顧人的？”

“有啊。部落常年打仗，寡婦可是多着呢。”那小頭領聽完，臉色一變，朝營地里來來往往的士兵看了一眼，滿臉警戒的問道：“你們要做什麼？我們族裡的女人都不會做那種事的。”

那種事？哪種事？柳雅愣了一下，才明白小頭領說的是勞軍。

常年征戰在外的軍隊，男人們難免有飢渴的時候。也會有罪臣的家眷被分配過來充軍，或是被拐、走失且沒有戶籍的女子也會被送來。

另外就是當地的一些女子充當野雞，偷偷的送到營里來，安慰那些寂寞勞苦的兵士。完了拿上一大筆錢，那些女子還能過一陣好日子。

柳雅連忙擺手，道：“不是的，你誤會了。我是主帥也是女子，不會讓好人家的女子來做這個的。是我要找兩個手腳勤快利落的女子做零活，伺候人。我有個姐妹受傷了，需要照顧。”

這段日子，阿寧的狀況穩定了，可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柳雅很清楚，阿寧多半就是這種植物人狀態了。

只是柳雅不放棄，十七和錦藍就輪流照顧她，一個跟柳雅去作戰，另一個就找個安穩的地方照顧阿寧。等到穩定了再把阿寧送到柳雅的身邊，都是柳雅親自照顧的。

說起來，柳雅其實不會伺候人。如果以後要一直帶着阿寧，柳雅覺得還是找兩個女人專門照顧她更好。

小頭領這才放心下來，道：“那我回去給你問問吧。或許有的願意跟着你，也有的不想離開家。”

柳雅道：“那你現在就回去問，我可以給工錢。如果願意常年跟着我走，一次給很多錢也可以的。最好是會騎馬，身子骨好的，因為我需要行軍趕路。”

“行。我現在就去。”小頭領答應着，扔下鋤頭就走了。

柳雅摸了摸，身上沒有銀子了，就叫錦藍去把王松找來。

這次接盤了竇家軍營地，糧食、物資和銀錢等戰利品都是同一歸王松打理的。物資被哈克爾族拉走了，但銀子肯定不會白白送給他們就是了。

王松來了，柳雅就道：“支五十兩銀子給我。記在軍帳冊上。”又道：“你先拿個二兩的，讓錦藍給那小頭領送去，算是他跑腿的好處。”

王松答應一聲，從兜里摸出幾塊碎銀子，加在一起也差不多有二兩，就遞給了錦藍。

柳雅就道：“你追上去，就說是答謝。記住，以後辦事要圓滑點，不是嘴上說一聲‘謝謝’就算謝了，要適當的給點實在的謝禮。”

這也算是柳雅給錦藍又上了一課，她還得教他如何為人處世。

錦藍答應一聲，接過銀子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