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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歌站起身來,看了看地的泥土,嘆息了一聲,也來在了窗口,從窗口一躍而下。但他在這下落之際,眼角的餘光掃到了遠邊黑夜裡聳動的黑影,斷斷續續,彷彿是一排竄動的人頭。

“人頭?”丹歌一想,眉頭一皺,忽然謹慎起來。他連忙使了一招千斤墜迅速落到地面,然後貼着牆根弓身而走,極速地鑽入了廚房當,一進廚房他問道:“怎麼樣了?”

“看着我想!”王響此時對着擊征說道,同一時他給丹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丹歌沒有再說話,而是朝外面看去,那應該是一群人影。現在丹歌分不清這來人是敵是友,但想來敵人的可能性更大,丹歌可沒有這麼大陣仗的朋友。

“謹諾。”擊征的妄想終於達到了極限,王響隨之使出了法訣。王響將法訣隨手施展,地的兩具屍體應着法訣變化做了王響和擊征的樣貌。而也在這時,外頭窸窸窣窣地響起了微弱的聲音,想來那些人,已經來在了近處。

擊征聽得這聲音連忙扭頭,悄然問道:“怎麼回事兒?”

“來人了,似乎有三四十號人的樣子。”丹歌道,“我們先找個犄角避一避吧。”

擊征忙往左手邊一指,“東面,有一個不矮的山丘,我們避在哪兒,還能看一看這邊的情形。”

“好!”丹歌和王響兩人應了一聲,然後擊征在頭前帶路,王響丹歌二人緊隨其後,悄然鑽出了廚房,抵達了山丘的頂峰,伏在這峰頂的東面。

好半晌,整座酒店裡都是靜悄悄的,但隨着時間推移,酒店內漸漸發出了聲響來,而且聲響越來越大。顯然是這一伙人搜查無人後,動作漸漸大膽起來,同時也氣急敗壞起來。隨之,眾人罵罵咧咧的聲音使得這酒店漸漸嘈雜起來。

王響和擊征都是點了點頭。王響道:“是我們……,是楊刃的人馬,他還有心派這些人來打探我們的下落?難不成子規和那個假金勿已經被他們拿下?”

擊征搖搖頭,“如果被他們拿下,楊刃那種好大喜功的人,豈會放過這炫耀的機會?他一定會帶領着全部的兵馬來在我們面前告訴我們他的功績。僅派這三十幾個人,顯然不是來通知功績的。可雖說這些人不像是楊刃拿下了子規風標,卻也不像是放走了子規風標啊!”

“嗯。”丹歌點頭,“如果是放走了子規風標,必是風標已經坐實了真金勿的說法,風標他帶着子規離開後,楊刃一定是要集合兵馬來支援你們的。也是說,無論楊刃那邊如何,他的兵馬一定會全部到來。當前僅有這三十幾人,除非……”

“除非他剩這麼多了。”王響道。

這一句話讓丹歌皺起了眉頭,“難不成子規風標已經遭難?死前殺了這麼些敵手?”

“那麼,楊刃呢?”擊征問了個很關鍵的問題,“這一群人似乎群龍無首!”

丹歌的心內又有了些希望了,楊刃不在,那子規風標遭難的事兒還不是定局。丹歌沉下心來,繼續打量起了酒店那邊的情況。

酒店的這些人此刻罵罵咧咧地出了客房的獨棟高樓,轉往廚房和餐廳,而在他們踏步餐廳的剎那,罵罵咧咧的聲音戛然而止。

“看來是瞧到那滿地的屍首了。”擊征道。

“此刻,他們當有兔死狐悲之情吧。”王響道,“我瞧了都懼,他們怎能不懼呢?百十來號人死在一方空間之內,一個個大睜雙目,目滿是不可置信,直瞧得人心內膽寒啊。”

擊征道:“他們您更懼,他們怕自己成為屋裡人的樣子,那餐廳,儼然成為了不祥之地。”

果如擊征所料,這三十個人匆匆地涌了出來,避得遠遠的,生怕染了那餐廳內的怨氣或是詛咒。但卻也有不懼事兒的,一位殺手同着眾人走了出來,又一招手,“我去瞧瞧廚房裡的情形吧!”說著也不等眾人回應,路過了餐廳,走進了廚房。

“驚聞噩耗。”擊征看着王響,“師父,咱倆已經死掉了。”

王響捋着鬍子,“哈。”

“噔噔噔!”那一殺手已是極為快速地跑了出來,出來手一撐牆,高聲道:“王響和擊征他們,也死了!”

“死在哪兒?”

“廚房!”

這一回眾人忽然有了膽量,一個個都朝着廚房奔去。

而在這山丘頂,丹歌擊征王響三人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也?”三人這樣異口同聲,也證明,他們並沒有聽錯。

王響皺眉,瞧了瞧丹歌,“我當前才了解到,擊征為什麼會選擇你們,這樣的實力,如何不讓人心服呢!也!‘也’之一字,說明楊刃和葛孑,都死在了子規和風標的手下。可我預料,子規和風標必定是凶多吉少,楊刃和葛孑的實力可不弱,尤其葛孑,那一身蠻力可不是作假的。”

“葛孑?”丹歌望着王響,“您確定是葛孑?”

“嗯,怎麼了?”擊征確定道。

丹歌又問道:“是來自於西南,沒有尾巴的蠍妖嗎?”

王響搖搖頭,道:“不盡然對,是來自西南,是蠍妖不錯,可她是有尾的。”

擊征卻一擺手,“那蠍尾是後長的,她本身是無尾,後來才漸漸生尾的。我和她是同一批執緘口之禮的,所以我很清楚她的情報。”

丹歌問道:“那你可知道,她為什麼無尾嗎?她早先的尾又因何而斷嗎?”

擊征搖頭,道:“不知道。”他斜斜一瞥丹歌,“難不成你知道?”

“我知道。”丹歌笑道,“子規也知道,金勿知道,楊刃也知道!子規和風標一定安然無恙,葛孑這個變數真是太妙了,葛孑會相助子規風標斬了楊刃破開重圍,完好脫逃!”

丹歌的這個結論聽得一旁的師徒一臉懵,擊征忙問道:“為什麼?”

丹歌於是將有關於葛孑金勿楊刃的那個故事朝着王響擊征講了一遍。這故事講完,這師徒二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當還有這麼一個故事!那看來子規風標是沒有危機了。而這三十幾人,應該是楊刃所帶的那一批人當的倖存者了。”

“他們的命運會很慘。”王響道,“楊刃一死他們在組織里沒了靠山,任憑人家欺侮了。尤其那組織里還不是個乾淨的地方,常年見不着女人的殺手大有人在。”王響緩緩搖頭,“所以對自家兄弟下手,也是尋常的事兒。”

丹歌歪頭瞧向擊征,“那這個女人……”

擊征冷眼一白丹歌,“我師父是建立組織的元老,懂嗎?!”

丹歌抿着笑意,站起了身來,“走吧,避過了他們,免得他們胡攪蠻纏,而且如果他們知悉了你們還活着,我們以後不要想安生了。到時唯有殺了他們滅口,可我又懶得殺這些可憐蟲。”

王響悶悶不樂,“這群傢伙來得真不是時候!我剛要去商丘呢!”

丹歌往北一指,“我們唯有先向北走,因為我和子規他們約定了在泰安相會,那裡我們有一樁大事兒要辦。我們先繞開了他們,您再前往商丘吧。”

“只好如此!”王響答應下來,然後同着丹歌和擊征朝北而去。

此時天色已是大白,三人神行極速,依附着山林一路向北而行,最終來在了宿遷境內。王響養尊處優慣了,昨日一下午的追擊,又一夜未睡,此時又神行北,實是累了。所以丹歌擊征兩人找了個地方,容王響休息。

這個休息的地方說來卻是個好所在,他們正處在項王故里,恰處在項王故里這一棵千載老桐樹下。清晨時分,項王故里內一片寧靜,三人隱在樹蔭之下,頗感閑適。這老桐樹據傳乃是項羽離鄉時親手所植,在這老桐樹,還埋覆著項羽的衣包。

丹歌端坐樹下,道:“在玄里,老桐樹庇蔭的衣包,千載之前早已腐盡。據聞但凡在這桐樹下作法,也無需掐訣念咒,但凡心意一動,是身形潛藏,不見蹤影,正對應這衣包隱盡。

“這樹又是神樹,便是樹影所至,都水火不侵,劍鋒割阻。此時,實是居家旅行,打家劫舍,逃命保命之絕妙所在。”

“是真是假?”擊征王響都是將信將疑,而兩人心意升起,身形竟果真一隱,失了蹤跡。

“哦!還有這等玄妙!”擊征王響齊齊訝然道,丹歌也動了心意,三人此隱身在了樹下。

王響又問道:“可說,我們怎樣還原真形?”

丹歌答道:“只需走出樹下,離開了樹影。”

“那不急在這麼一時了,稍事休息,待會兒路吧!”王響道。

但幾人休息不到片刻,聽得數道衣衫獵獵作響,從外頭一霎時竄進來幾個幾十個黑衣男人。王響丹歌擊征三人一瞥,立刻無語,“怎麼這一伙人卻也是到來了此處,還和我們相逢於此?”

丹歌道:“我們且先忍着,他們瞧不到我們。看他們的情態,也不像是追我們而來,倒像是被人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