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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頭人

“哼!你且試試我這媚眼兒的威力。”黑貓輕哼一聲,已是操縱着神像扭捏作態,這凶神惡煞般的大漢垂首低眉,瞟向丹歌,目光就此定在丹歌身上,繼而微收的下巴往外一揚,整個脖子宛若蛇舞。那大睜雙目之中的風情,一絲不落得全然贈給了丹歌。

“嘔。”丹歌見狀已是難忍,他連忙背過身去,蹲了下來,他朝後揚手,道,“好威力,我服了。”

也在此時,黑貓的渾身忽然一僵,片刻之後,她回過神來,看向丹歌的眼中滿是嗔怪之意。“都怨你!”

“啊?怎麼怨我了?”丹歌很是迷濛,他扭頭望向神像,靜待答案。

黑貓道:“二殿王說我這個媚眼兒不錯,他決心讓我把古地支大陣傳授給你。”

丹歌很是無語,“他,這麼重口味的嗎?”

“我猜這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二殿王是為了讓你好對付荒!”黑貓道,“這可是一份兒人情,你別要了吧!你又湊不齊十二個人!”

丹歌道:“你這話蒙個外行還管用,對付我你是不可能了!怎麼四人就用不了了,只是有些局限性罷了!據我所知,如果發揮古地支大陣的食物類象,四個人就能操縱!”

“那你倒說說看啊?”黑貓道,“你若是說不上來,只知悉什麼食物類象,傳授給你也是白

搭。”

丹歌一撇嘴,道:“聶提格與單閼類象青色,指春季所生之物!大荒落與敦牂類象赤色,指夏季所生之物!涒灘與作噩類象白色,指秋季所生之物!執徐、閹茂、赤奮若與協洽類象黃色,指思及田園所生之物!可有錯?”

“沒,沒有。”黑貓扁了扁嘴,她還真沒料到丹歌對這古地支也知道得這麼詳盡。她見丹歌娓娓道來,如數家珍,這般智慧而聰穎的男人,實是吸引人的。她心內既欣喜得緊,也驕傲得緊。“看來,這古地支大陣,還必須傳授給你了?”

“是啊。”丹歌道,“我們四人雖然只能發揮食物類象,但正好對症,那荒不是變作了人形么?人常言:‘民以食為天’,我們發揮這食物類象,給他擺一道滿漢全席,但等他心生饞意,則大陣發威,必將他臟器絞碎!

“嘶,說到這裡,我倒想起了一樣兒東西!正是讒蟲!如果以讒蟲在內為引,食物類象的古地支大陣在外為擊,則便是大羅金仙到來,也夠喝上一壺的了!只可惜我們唯一所得的讒蟲,卻是被風雲雷電絞碎在李尤的丹田裡了。”

黑貓聽到這裡,既佩服與丹歌的異想天開,心內同時也是有底了。“看來你對這古地支大陣的威力作用發放也了如指掌,那我傳授給你這陣法,就沒什麼好擔憂的了。你附耳過來吧!”

“附耳過去?”丹歌大睜着雙眼,看向那不算小的神像,那判官神像的唇齒,就足可以頂他一個腦袋了!“你是想喝豆腐腦了?亦或想吃人耳朵?”

黑貓一癟嘴,“好吧!等我去將這神像放回威靈殿,你是要在這裡等我,還是…”

“我們也正要去那城隍廟留宿一晚。”丹歌道,“你且等一等,等我告別了沈靈兒等人,我們一同前往城隍廟。”

“也好。”黑貓點頭答應下來。

丹歌轉回身去,來在了沈靈兒等人身邊,此時眾人還在攀談,見丹歌來到,眾人都瞧向了他。丹歌瞧了瞧杳伯手中的金玉八卦,一指,問道:“既然有此物,怎麼你們在舞陽才趕上我們呢?”

子規笑道:“方才我們已是問過了,沈靈兒憂心你,就獨自來尋,杳伯也有心歷練沈靈兒,所以在後面遙遙保護。結果沈靈兒和我們在商丘就錯過了,所以直到舞陽才見上。其實若非這孤狼所止,我們也許只能在南陽才能碰面了。”

“原來如此!”丹歌對沈靈兒更是喜愛了,有徒如此,夫復何求?!

“哼!”風標卻是一聲輕哼,“對一個代師父能做到如此,對他親師父我都沒這麼上心過吶!”風標這一番話,則是在矇騙金勿了。

在場知悉真相的人都是暗暗輕笑,“戲倒是可圈可點。”

丹歌道:“既然已經來到舞陽,又是出於歷練之心,不如和我們去南陽走走?”既有杳伯在,沈靈兒和李尤是一定能被照顧到的,丹歌也才有了這番提議。

“不行。”杳伯搖頭道,“今夜我們就需趕回,照我的推算,明天是那金爺的最後期限,如果他不來,之後就必死無疑,神仙難救。我料着他對自己的病情有所察覺,恐是要去找我一趟的。便

是他不找我,我也必須回去,許他不找我,不許他找我而我不在。

“況且你們此番南陽之行,聽起來多有兇險,既有毒蟲,又有地獄。那不是沈靈兒和李尤的歷練之所,倒像是我的歷練之所,便是沈靈兒等人前去,忙活護衛的也是我一人。我可不給自己找這等麻煩。”

“哈哈哈。”丹歌笑了笑,道,“您說得不錯,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強留。”丹歌說完,朝杳伯等人拱手,道,“已是夜深了,我們要抓緊休息,更有黑貓已經等候多時,她還要傳授我古地支陣法,所以就不多和你們聊了。你們一路順風。”

丹歌說完瞥了一邊的蘇音擊征一眼,只祝了一句“一路順風”。當然這冷淡之意,還是在防備金勿,這一場戲劇里僅有金勿一個觀眾,而這一個觀眾的火眼金睛,能看穿拙劣的演技直取核心,所以丹歌子規等人要時時照顧到他。

而同為演員的蘇音擊征,對於丹歌的演戲,自然頗懂,她們心內沒有怨言,同樣道聲珍重。然後她們就站在原地等着丹歌領着金勿等人離開,等金勿離開之後,她們就乘杳伯的金玉八卦返回商丘。

在方才眾人的攀談之中,子規已經多番暗示沈靈兒和杳伯,而沈靈兒和杳伯也已經清楚,蘇音和擊征是友非敵,所以這乘金玉八卦同返商丘已是杳伯暗暗允下了。

“那我們走吧!”丹歌一招手,帶着子規風標金勿以及黑貓就要離去,此時卻聽得遠處一聲尖利的尖嚎聲音忽然傳來。

丹歌的步伐一停,循聲去看,但見那前方南面的黑夜裡忽然亮起一團,彷彿是一個紅氣球,人臉大小,這紅色稍重偏向於黑,倒像是盛在兜中稍顯凝結的一汪血。

這樣的一團浮在半空之處,離地有五六尺左右,彷彿是架在人雙肩之上一顆通紅的頭顱。而隨着這尖嚎之音,那一團已是飛快地奔來,彷彿瞧見了美味的食物。只等這東西來到近處,眾人才瞧了一個真灼。

不需彷彿了,那紅色的一團確實就是架在人雙肩之上的通紅頭顱,除了這頭顱之外,其餘的地方與人類並無二致。而這似人非人的東西來襲,正是奔着這一眾人等的氣血食物而來!

風標暗吸一口氣,問道:“這,這是什麼玩意兒?”

“這是個人啊。”丹歌皺眉道。而說話間這東西已是來在近前,距丹歌最近,可他卻不知該如何處理。既然來者是人,就本當救人,可他實是無從下手。從他心裡來說,當是砍了這紅得瘮人的頭顱才對,但顯然那不是救人之法。

丹歌不動,有人動了,正是杳伯。這杳伯身形一竄,已是來在了丹歌身前,手中一抖,數根白針發出,一根根都是插在了這來人雙臂雙腿之上,而也在針落之際,這襲來的東西已經是不能再動作了。

丹歌看得納悶兒,“杳伯,您這也沒有點在什麼穴位上,怎麼它就不能動了?”

“對付人要用穴位,可不是人呢?”杳伯道,“你看他這紅頭模樣,不像是一條紅頭的蜈蚣么?我在來舞陽之前就分析到了,這舞陽距離南陽恰在臨界點,最適宜南陽的毒蟲控制人馬肆意燒殺

搶掠。這一個,就是被那毒蟲控制的人類了。

“而既然他被控制,其實已是蜈蚣本性,控制蜈蚣還找什麼穴位,把它的腳都紮上,不就可以了嗎?”

沈靈兒在一旁輕嘆一聲,“我還當會有怎樣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呢!”

杳伯笑道:“想戰鬥也可以,我放開了他,然後你去和他單挑。”

“好啊!”沈靈兒爽快地答應道。

“好什麼好!”丹歌喝道,“沒學會走呢就想飛了!這人一看就是個有些能耐的修行者,便是在毒蟲的操縱之下,應該也是不弱。”

子規道:“既然是毒蟲上手控制,我們是不是可以遠程消耗那毒蟲一波?”

杳伯搖頭,“你看他這頭顱充血一片暗紅,像不像是一顆即將爆發的炸彈?我料想毒蟲放出的卒就在腦中,我們如果遠程搞那毒蟲,那毒蟲氣急敗壞對這人的腦內進行搗毀,那無異於我們殺人,這一樁因果,你們可願意背啊?

“而如果毒蟲決定兩敗俱傷炸開這頭顱,我們在場的每一位恐怕都要遭殃,一個修行者的蓄力搏命一擊,是誰也遭不住的。”

丹歌點頭同意了杳伯的,繼而問道:“那他可還有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