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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有這樣不要命的。”丹歌本來預備着如果有人自告奮勇,他就會這樣說,倒不是全然處於嘲弄,也包含着給那自薦的人一個提醒的意思,讓對方知難而退。但當丹歌看到這個發言自薦的人後,本來預備在嘴裡的話一下子就咽回去了。

來人一襲黑黃相間的運動服,這一身裝扮可與他的相貌並不匹配,與他的身手更是不能相當。但其氣質四散之下,便是這黑黃相間莫名丑萌的運動服,也有了沉暗陰晦的殺氣,分明的凡品衣服,卻根本不能掩抑此人的修行之身。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擊征。他答應了一聲,不管丹歌的欲言又止,他來在了長桌之前,坐在了高凳之上,正面面對着方鏡,雙目直視着方鏡上的圖像。而果如丹歌猜測的那樣,在這個房屋轉子停止遠轉之後,當有人坐在高凳之上,出現在了方鏡的正面之際,其上的色彩開始漸漸地凝實了。

而接下來的情況眾人也都清楚,眾人之前都是曾經目睹的。這方鏡上色彩的凝實實際上就是妖丹在緩緩出現了,當色彩凝實到一定的程度呼之欲出時,妖丹就會從方鏡內忽然出現,以極快的速度蹦出來。

而坐在方鏡正面的人,因為雙腿恰卡在長桌和高凳之間,所以要說施展身形,就會有相當的限制。這個人即便怎麼閃躲,也會如之前的五長老一樣,至少有一顆妖丹會直中面門。

而擊征自告奮勇,丹歌一度無言,正是擊征對於自己的反應有着極強的自信心,丹歌也認為擊征能夠反應過來。原因在於,擊征是殺手,殺手本身身法詭譎迅捷,並非常人可比,殺手出手之迅捷,也絕非常人可及。

而擊征,更是殺手中的佼佼者,其聲名最盛時,曾是殺手組織的大姐大,實力就可見一斑了。

實際上眾人都知道,方鏡中出現的妖丹迸射而出,絕對有其正當的應對方法,設計者不可能要求每一個接取妖丹的人都具有極為強悍的反應和身法。而完全依靠反應和身法接取迸射而出的妖丹,應該是這個機關設置應對的最笨的辦法。

機關的設計者大概永遠都不會想到,他的機關有朝一日會面對如此強悍的陣容,這二十二人中藏龍卧虎,一個個都不簡單,任憑他的機關具有再怎麼巧妙而強悍的設計,卻總能被這二十餘人強大的實力所填補。最笨的辦法,此刻卻成了最輕便有效的妙招。

方鏡中的圖像很快凝實得如同實質了,擊征依然悠然地坐在方鏡面前,絲毫沒有朝旁邊閃躲,於是他接下來會直接面對三顆妖丹的齊齊來臨。但要說擊征的悠然大概只是他的神色,他的身體已經緊繃著,彷彿挽弓待發,立刻迸發的威力就會是迅雷不及掩耳。

“噗噗噗”,這聲音來得突然而急切,三顆妖丹毫無預料地從方鏡內發射了出來。在場的眾人總以為自己足夠緊張了,但當這妖丹出現的時候,眾人卻更加緊張了一分。

這情形看來,彷彿是眾人都有所懈怠,實際是這三顆妖丹突然的來襲給了眾人很大的危機。這方鏡面前如果換做這樣狀態的眾人,那麼無論是誰,都只有挨打的份兒,雖然挨打不至於身死,但三顆妖丹打在面門上,一時半會兒必然是緩解不過來的。

其威力,只要看看此時在自己被窩裡瑟瑟的五長老就明白了,他將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狀態體現得淋漓盡致

而方鏡面前坐的不是五長老,也不是別其他人,而是擊征。這個殺手是王響自小培養的,他的實力早就頂尖,而他曾經潛藏實力在組織內銷聲匿跡二十餘年,其心性沉定,絕非等閑可比。而他的殺伐果決,亦磨鍊得他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眾人就那麼一個失神,只見眼前黑影一晃,再定下神時,擊征還安然地坐在高凳上。而在擊征的面前,方鏡之上已經失去了色彩,那其中凝實的色彩部分變作了三顆妖丹,被擊征安然地擺放在了長桌上,就靠在方鏡的旁邊。

能逃過一眾修行者及其銳利的雙眸的擊征的手,其迅速程度,可見一斑了。

“啪啪啪。”丹歌帶頭鼓起掌來,隨之其他的人也都跟從着鼓掌,真是嘆為觀止,不,根本看都沒看清楚的好手段。而眾人鼓掌叫好的陣仗反倒讓擊征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撓了撓頭,朝眾人連連擺手,示意自己方才的行動不值一提,請眾人停下掌聲。

眾人倒也配合,掌聲漸歇。丹歌此時湊道擊征身旁,伸出兩指掐在擊征的手臂上,一挑眉,問道“單身吧?”

擊征聞言撇嘴,他同別人還有些距離,所以接受歡呼之類的會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和丹歌是摯友至交,熟得很!他應付丹歌可就不會那樣僵硬,他看向丹歌的眉目忽然一邊,其中含情脈脈再配合他本來絕美的面容,一時間男女莫辨。

而後擊征捏着嗓子變作全然的女音,笑問“不然,咱倆湊合湊合?”

“好啊好啊!”丹歌這傢伙也捨得出去,“咱倆回去就和響伯換了房間,配合葛孑連鱗,給杳伯來個兩頭堵!”

杳伯聽懂意思了,他住在正屋,兩邊的耳房本來一邊是葛孑一邊是王響,後來葛孑的屋子有了連鱗。連鱗葛孑這兩個壯士在夜裡頭搞一些動靜,讓他整夜裡都在聽房,而他避在靠近王響這邊屋子的方向,才勉強可以忍耐。

而丹歌這所謂兩頭堵,就是這丹歌和擊征湊了一對兒,他們一對兒就換到王響的屋子離去,也搞出和連鱗葛孑一樣的動靜來,讓杳伯避到哪一邊都不好使。杳伯搖頭嘆息,這丹歌嘴上不讓,寧願把自己搭進去,也不能被擊征一言將住,卻也真夠沒溜兒的。

擊征倒是還好,他在殺手組織男扮女裝,已經在見識過無數的男性追求者了,而殺手們一個個都很狂野,說話很直白,所以刺耳又露骨的話他是常聽。於是丹歌這句話細分析似乎有些深意,更有曖昧味道,但擊征還是能待之如常,畢竟丹歌也只是玩笑。玩真的,那就另說了……

但丹歌的話牽扯到的葛孑卻不樂意了,她狠狠地白了丹歌一眼,她不過一夜和連鱗激情忘了收拾,就成了把柄似的被各種玩笑。“你但說擊征,怎麼又牽扯到我?!”

而如此內涵的事情,除了清杳居的眾人以外,是無人會懂的。所以風家的眾人一個個大睜着雙目,滿懷着尋根究底的心思,摩拳擦掌地,他們準備在問出個所以然之後要好生體味體味。他們急切詢問着“什麼兩頭堵啊?葛孑連鱗怎麼了?”

擊征點了點頭丹歌,“你們問他。”

一下子,所有的壓力又來到了丹歌這裡。丹歌肚子里的貨足着呢,他準備把飛蛾的故事再講一遍,“古時有碩大飛蛾,其晝伏夜出,常折返於東海崑崙之間,散鱗為雨,而助人入夢……”

“得了吧!”風標以揚手攔住了丹歌,“這故事沒啥意思,又臭又長,到此為止吧!各位,尋找銅鑰匙才是要緊的事情,我們接下來還有六長老的布局要探索呢。這五長老的簡單布局,最後看來可不簡單,這大半個晚上已經過去了!至少今夜,我們要探索完六長老的布局吧!”

“哎哎!”少爺發話,風家的人都收起了閑心,風家人不問,丹歌的故事也就沒有講下去的必要了。

此時,妖丹已經從發動裝置中退出,整個房間恢復到了沉寂的未發動狀態,又因為眾人主持之下讓這個房間轉子逆時針松弦半圈,機關對應就鬆了半弦。於是這個房間對應的封印該當解除了,最不濟,也該有一把銅鑰匙顯現才是啊。

眾人四面尋找起來,此地銅鏡就是二十五面之多,如果鑰匙是按着大長老所在房屋布局那麼藏匿的話,銅鏡作銅屏,銅鑰匙處在銅屏之後的話,則眾人尋找的地方就有二十五處之多。

眾人一下子四散開了,唯獨丹歌沒有動。他坐在了高凳老師坐席上,低頭看着桌上的三顆妖丹,似乎在思索。而在風標看來,必是丹歌他方才被生生打斷,此時他對自己的故事仍意猶未盡呢!風標暗暗定下決心,一旦丹歌出聲,他就立刻打斷!

丹歌拿起桌上的白色妖丹,道“我說各位……”

“來了!”風標立刻警惕,他看到丹歌手中拿着白色的妖丹,“難道他是要從蛋生**生蛋的事情開始講起嗎?不能讓他瞎白話了!”

“有什麼發現嗎?”風標接着丹歌的話頭,轉了丹歌的意思,問向眾人。

眾人齊齊搖頭,“沒有,實際上這些銅鏡之後如果藏東西,一定早就被發覺了,根本不會輪到我們。這裡的設計者即便因為設計這些機關費勁了腦力,卻也不會痴傻到把銅鑰匙藏在這樣好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