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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避開東北角。”大長老說道,“震為雷,又震卦中上為二陰爻,下為一陽爻。雲霧繁集,才有雷震,雷云為陰,雷霆卻陽。這東北方格局開啟,就正對應震雷方位,雨霧繁集,雷鳴電閃,永無止息。

“如今末法看來,這布局之內的災害場景該是毫無益處。但在過去,修行者可修達合道之境,煉神、反虛、煉虛、合道。自反虛境後,每過一程,就有一場雷劫降下。這東北方的布局,就為使風家子弟適應雷霆,得以順利度過雷劫。

“說來進入其中的人,至少該是煉神境的強者。但隨着末法,這裡面的雷霆就也有削弱,照我的推算,其中的雷霆是跟着修行界的上限走的。大致低三個級別,因為如今末法,境界只到鍊氣,大境界不足三,這級別就只能按程來算。

“杳伯作為如今修行界的頂級,他的修為在鍊氣後程,往前三程,那就是鍊氣中程。鍊氣中程的各位都能進入,也就是除了李尤祁驁吧,李尤還在鍊氣前程末吧,里靈兒星兒倒到了中程始了。”

“不!不對!”子規立刻出言否定了大長老的話,“你們不曾聽說么?從有地府的渴小地獄來在人間化為荒和我們戰鬥,彼時的他,顯現出了化神境的高境界。因為他的到來,開拓了修行界的等級,如今修行界的上限,該是荒的境界,也就是化神前程才對!

“而這樣的話就有疑問了,有了化神境,修行界就是三個境界了,煉精化氣、鍊氣、化神四境。那麼你這布局中的雷霆往前算三個級別,是往前算三個大境界呢?還是依然是往前算三程呢?

“如果往前算三個大境界,那布局中的雷霆就是最弱的威力,就是人間的凡雷,是煉精化氣境界的修行者都可以承受的。如果往前算三程,則這個下限就提高到了鍊氣前程,在場的唯有家主及各位長老還有清杳居杳伯、響伯可以進入。大長老您可有定論?”

大長老此時也陷入了糾結之中,這不是他分析得出來與否的問題,是這震雷之位對應布局中雷霆的法則如何運轉的問題。大長老最後也就不想了,“總之,待會兒讓風杳進去試試軟硬,再下定論吧。這類它總不能把風杳給……”

“咳。”大長老咳了一聲沒有說下去,他可沒有咒杳伯死掉的意思。他坐到了自己的圓形會議的位置上去,也是伸手撥動三爻,而因為震卦兩陰爻而一陽爻,大長老又坐在外面,所以卦對於他來說是反的。他要正確撥動,就只能反撥。

大長老次第撥動了陰爻的四根短線和陽爻的一根長線,應着他手中操持的法訣,這宮殿的東北角處“咔嚓”一聲巨響,布局還不曾出現,就先有一道雷霆向大長老報了平安。

“杳伯。”丹歌湊到了杳伯身側,“您看這一道雷能把您劈幾分熟?”

杳伯已經將那雷霆感悟了一番,對丹歌笑道:“熟不了。祁驁或需要多防範防範,其他人則完全不需在乎。”

“看來它算得級別已經是大境界了。”子規不無惋惜,“如果是小境界,這裡倒是個極好的修鍊淬體場所,而大境界……。除非修行界的上限能突破到反虛境界,這裡的雷霆到達鍊氣境威力,才有些用處,不然就是個觀雷的景點。可反虛境界……,呵呵呵呵。”

眾人隨同子規一起假笑起來,返虛境界,他們是見不到了,未來人見不見得到,也尚在未知呢!

眾人假笑之時,那雷霆的餘音滅絕之時,這宮殿的東北角處,牆體忽然如同水波一般蕩漾起來。這水波蕩漾着,東北角漸漸就起了霧,這霧越積越重,卻還不會離開東北角散到其他地方去,於是東北角不一時就完全變成了渾然的奶色。

子規問向大長老:“莫不是,那布局情景,就在這奶色裡面醞釀了?”

“不是。”大長老,“你可要目不轉睛,布局出現的方法,可帥了。”

“哦?”子規先要懷疑一撥大長老這老傢伙口中的帥是怎樣的,是當前流行的帥,還是屬於他們理解的那種木訥樸實的帥。

子規重點設想了一下後者的情況,那種老帥里,布局出現的情況一定是牛奶中孕育出一株牡丹花,花綻開的時候,花瓣上滑落一滴雨露,隨之雨露就成為了漫天細雨中的一滴,細雨綿綿吹走了奶色,一個雷雨的場景就這麼顯露了。

“嗯……”子規品了品,“那倒也是不錯。”但現實如同一個霹靂一樣就那麼打在了子規的心頭,讓他的想法整個破碎。這個霹靂不僅打在子規的心裡,也打在子規的眼前。

子規只見一道紫色的雷霆忽然從高處竄出,斗折蛇行地打在地面石板上。隨後這一道雷霆就這麼停在了這奶色當中,然後雷霆所過之處一分為二,帶着奶白色整個褪去,其後就露出了佔據這宮殿東北角的布局全貌來。

這一道雷霆劈傻的不止子規一個,在場的眾人都有些發愣。“真是漂亮的出場!”

“不過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開機動畫呢?”

風和解釋道:“實際上這種忽然出現的布局和這地面石板的道理一樣,奶色的顆粒就是形成布局景色的關鍵,在表層奶色遮蔽的你們看不到的後面空間,就有着其他的顆粒——雨露和泥土。

“它們由設定程式的法力驅動,遵從着對應的程式構建場景。而外面的人因為只能看到奶白色,所以並沒有發覺後面情景的建造。最後的雷霆劈落,實際上是給予場景驅動力,使得場景整個動了起來,就是你們面前這樣的電閃雷鳴景象。”

杳伯點了點頭,他雖然之前在風家也是大管家的人物,但他還真沒見識過這禁地內的布局場景呢!他感慨道:“因為這宮殿足夠大,所以單拿出這一個東北角來,也有不小的空間。唯獨讓人費解的是,為什麼宮殿內部的布局,結果是自然景象,而不是房屋隔斷或是家居陳設?”

大長老笑了起來,“如果這裡沒有房屋隔斷家居陳設,我們六個糟老頭兒之前難道是在這裡打地鋪么?”

“那房屋呢?”杳伯問道,“莫不是藏在這雷雨之中?”

“不錯!”大長老笑着點點頭點點頭,朝眾人一揮手,“既然是凡雷,你們都不需要害怕,都可以進去查看。你們去找吧,找到與景象並不和諧的地方,那就是開啟房子的鑰匙。當然,同一時你們更要仔細尋找這個情景當中,可能藏匿血水封棺骷髏鬼邪的密處!”

“知道了!”眾人應了一聲,各自在自己頭頂展個風法,就頂着這風做的雨傘走進了雨中。

丹歌卻被祁驁拉住了,“丹歌,你給我張天龍方絮吧。”

丹歌挑了挑眉,知道祁驁要自給自足,給自己畫一把傘了。他將兜中的全部天龍方絮都掏了出來,往地上一放,“風家已收起了對你的覬覦之心。你之前畫的乾坤口袋也只需點墨,就在此處完成吧。成功之後將這些天方收盡口袋,以後就由你自己任意處置了。”

“好。”祁驁歡欣地答應了。但他不知道,這麼一刻里,他實際被隊友們拋棄在了外面。

而在東北角布局中的眾人,則埋頭尋找着這布局之內並不和諧的存在。

這個布局該說是格外完美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沒有人會相信這是臨時構建而成的場景。傾瀉的雨澆在地面形成河流,之後匯入一個頗為微小的深潭。深潭上有着蒙蒙的霧氣,霧氣蒸騰正是匯入了雲彩。天雨有所歸,亦有所始,完整的循環讓這個布局內雨下不盡,雷劈不絕。

而在落雨的土地上,遍地生長着茂盛的草木,它們也是由顆粒構成的,但它們卻恍若真實的花草。地面上或是泥潭,或是滾石,都和情景相得益彰,真要從其中找到什麼缺點和不和諧,其實有些艱難。便是在目力驚人的修行者眼中,這艱難也絲毫沒有減弱。

“嗨!我找到不和諧的地方啦!”沈星兒高聲喊道。這一下子,讓眾人都湊了過來。沈星兒興奮地指着地面上的一個圓形的一元硬幣,這硬幣鑲在土裡,和四面的環境確實並不符合。“你們看,這個硬幣……”

“哦!它原來在這兒!”沈靈兒道,“我就說我剛才丟了一個鋼鏰兒,原來是掉這裡了!”

“啊?”沈星兒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自己的師兄,“師兄,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吧……”

“沒有。這真是我無意掉了的!你瞧!”沈靈兒翻出了自己的口袋,然後他的一根手指從他的口袋破洞上跑了出來。

星兒哭的心都有了,“還真是……”

眾人由此就散去了,丹歌拍了拍沈星兒的肩頭,“似乎,你就是被你師兄玩笑的命。他便是無意掉個鋼鏰兒,可也只坑到了你。”

“這可也太巧了吧!”沈星兒有些不服,他實際想向丹歌控訴,這鋼鏰必定是沈靈兒故意開他玩笑,但他話到嘴邊,最終也沒有說。

丹歌見狀嘆了一聲,轉身離去了,“你不願說,那他坑了你你也要自己受着了。”

沈星兒眯着眼睛,悄然道:“我不說!我要自己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