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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規此時道:“這個情況應該是正確的。因為之前茶壺內就留有水,也許在數個月之前,此地的骷髏鬼邪在控制二長老做這些事時,也有着相同的情況,茶壺中的水在一定時候就無法倒出了。現在請在房間八角的人回答我,你們所在的角落,是否也已經充滿了霧氣呢?”

“我不知道,應該是吧,反正我什麼也瞧不見,只有霧蒙蒙的。”一個聲音先行響了起來,“不過我這裡還有肉肉的一團,蠻富有彈性的……”

“md!”另一個聲音也罵罵咧咧地傳來了,“你抓着老子的屁股了!”

這句話顯然點明了房間八個角落的情形,十幾二十個人在濃霧裡分別跑到房間的八角,誰也不知道哪裡的人多。這樣也許一個地方能彙集好幾個人,又因為彼此看不見,且都要接近角落,所以就湊到了一起。

而當眾人意識到這些,本來安於現狀的八個角落的眾人頃刻間嚷了起來。眾人顯然或多或少都被佔了便宜,而幸好大多都是男人們。其中倒有兩個是女子,可不知道她們的現狀,如果她們也在人群里,那她們可就慘了。

杳伯顯然想到了這唯二的兩個女性,威壓稍放,一下子鎮住了本在吵嚷的眾人,“蘇音葛孑,你們怎樣?”

葛孑的聲音傳了來,“我們倆手牽手就站在火爐旁邊,並沒有前往房間的八個角落。”應着葛孑的話音落下,四面八角悄然傳來了一聲聲的嘆息聲音,彙集起來就是不小的嘆息。

“嘿。你們一個個都懷的什麼心思啊?!”杳伯皺眉。

“額……”那人群中有人變了嗓音,才道,“不說我們心思如何,我們使命該是完成了吧?是不是……”

杳伯道:“不,你們最好還是不要動!我擔心你們會對蘇音葛孑兩位姑娘出手,別說你們不會有那樣的心思,剛才那一聲聲嘆息已經表明你們的態度了!老實就在原處獃著吧!”

“唉唉——”葛孑長嘆着,“防備着防備着,這會兒卻又要防備隊友了。”

“是吶。”丹歌此刻在濃霧中眯着眼,瞧着之前祁驁所在的位置,祁驁既**縱,他料定祁驁必不會聽從他們的指揮前往八個角落,所以祁驁該是還立在原地的。而現在祁驁也知悉了所有人就在八個角落方位,兼之濃霧掩護,其順勢就有了很好的出手時機。

而也幸好有這濃霧,在這等濃霧裡猶如深處沉沉暗夜一樣,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現在祁驁便是有了兔毫筆,應該也無法作畫,也就無法傷人。

丹歌應和着葛孑話語,實際是想借用葛孑的話題,把防備的意思傳遞給眾人,也許效果微弱,但一些話如果能形成暗示,在一定時候就能發揮絕妙作用,這是天然的時機,其他時候做提點都會太過生硬。

丹歌道:“這些人可是要防範的,甚至男人們也不放過。女孩子縱然要保護好自己,男孩子也要防備啊,這些個流氓可是會飢不擇食的。”

“對對對!”人群中有聲音應和着,“剛才抓我屁股的那個,你自裁吧。”

“你死不死啊?!”

“嘿,你這人……”

“別裝了!”子規忽然高喝起來,“你是誰?”

“什麼?”丹歌不知道為什麼子規會這樣高喝。

子規道:“丹歌難道沒有聽出來嗎?剛才我們聽到的從八個角落裡傳來的所有聲音,都是來自於一個人的口技。那些聲音我們根本無法分辨是誰的聲音,按理說同行的眾人里沒有任何一個生人,我們對於他們的聲音都是極為熟悉的,便是濃霧相隔,也不該有這樣明顯的變化。

“而且其中倒有較為標誌性的兩個聲音,一個抓屁股的和一個被抓的。他們兩人在最初和最後都曾有說話,而他們前後的聲音有着極其細微的但頗為關鍵的差別!顯然是那個口技者並沒有調配好最終的音色。”

“那麼本來的聲音呢?”天子忙問道,“除了我們四個和葛孑,其他人怎麼樣了?”

蘇音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和葛孑在一起,我們兩個都還好。”

“我也在。”家主風和的聲音傳了出來。

“還有嗎?”天子問道,而迎來的僅有一片沉默。看來當前這幾認就是這個屋子裡面現在還確實存在的人了。

家主風和道:“顯然,在濃霧出現後不曾移動的,就是我們幾個,所以我們幾個都是無恙,而移動到八個角落的人,卻都沒了聲音。或者他們當中有一個清醒的,而這個人,和我們的心思不同,或許已經淪為了骷髏鬼邪的奴僕。”

“那個聲音在被我戳穿之後就再沒有出現了。”子規道,“現在的沉默對他來說是好事吧,他暴露之後迅速潛藏下來,等這濃霧消失之後,我們就要對所有的人產生懷疑。

“而容在眾人當中的他,就沒那麼容易被發現了。雖然明知對所有人產生懷疑就是他的目的,可我們還是不得不這麼做。”

丹歌皺起了眉頭,他知道,或者說現在在場依然清醒的幾人中,他和子規天子杳伯都該知道,有一人實際上並不會在最開始的時候聽從他們的調遣。這個人就是之前丹歌還想到的祁驁。

現在子規懷疑到了其他的所有人,如果祁驁是清醒的,還是由鬼邪所擺布的,則現在就是祁驁擺脫嫌疑的好時機。在丹歌眾人把懷疑的目光擴大到整個隊伍的時候,祁驁若能把自己擇出來,就能立刻取得極大地信任,也就讓其偽裝得更加有保障。

可偏偏這個時候,那祁驁卻並沒有發聲,難道那祁驁也隨着眾人前往了這房間的角落了?如果人到了角落會發生什麼,鬼邪之前操縱二長老的時候一定就已經發覺,鬼邪控下得祁驁會蠢到自己跑過去受難嗎?

還有一點在於,子規為什麼要把懷疑放到全部人身上呢?子規杳伯天子都知道人群裡面的祁驁被骷髏鬼邪以惑心之術控制了,子規如果發現了什麼異常,也該直接把目光鎖定在祁驁的身上。

然後按照子規謹慎的性子,他應該不會把這所謂口技者的事情直接點出來,他反而會替着那所謂口技者瞞過去,將這件事情的影響降到最小,再挑適宜的時候把這件事通知給丹歌天子等人。而實際上口技者目標鎖定就是祁驁,後續也多是速戰速決儘快從鬼邪控制下搭救祁驁才對。

“子規本人不對勁兒。”丹歌暗道,“實則他的話也不對勁兒。這個口技者最初的目的是什麼呢?他模仿在場的眾人是什麼用意,似乎不可能追尋到什麼深切的用意。但這個口技者被子規點明身份繼而隱藏進人群中後,反而顯露了用意,就是讓我們懷疑上了所有人。

“這個做法簡單粗暴,欲蓋彌彰,他就是要我們產生內訌,讓我們去懷疑每一個人。如果這個方法在我們不知道誰**縱的情況下,確實能發揮不小的效用,可在我們已經確知的情況下,就有些滑稽了。

“而說起來,因為我們保密嚴實,又隱藏極深,所以除了我和子規天子杳伯四人之外,沒人知道祁驁受骷髏鬼邪控制。骷髏鬼邪自身,也還以為我們並沒有發現他呢!這樣的話,這一切就好解釋了。

“現在這個循循善誘,讓我們懷疑其他眾人的人,子規,或者說發出子規聲音的人,就是骷髏鬼邪。我還不知道這骷髏鬼邪竟然會有變聲的伎倆,子規自身會魘禱,是不會受控的,只可能是濃霧初起是,就和四面八個角落的人一樣陷入了某種困難里了。

“我不知道這個鬼邪最後要怎麼收場,我們即便傻了吧唧上了這鬼邪的當,可當濃霧散去,我們發現子規也陷入昏迷的時候,那麼濃霧裡的所有事情就都要推翻重想。

“到時候……,莫不是這鬼邪也想讓我們懷疑到子規,又或者,他是想通過這種方法,騙我們魘禱之術也不能阻隔他的控制,進而逼我們離開此地?嗯……,該是如此了!

“我們是要陪這傢伙虛與委蛇下去,還是直接戳穿了他?我實際經過進屋的事情已經討厭透了虛與委蛇,不如直接戳穿來的輕快!”

丹歌心中想定了所有,暗暗撫在自己領口的骨蟲身上,他需要先判斷子規的位置,和子規聲音傳來的位置進行比較,已驗證他的推測正確與否。而子規和他只要相距不遠,都能互知位置的,因為他們早在沈丘時,就彼此交換過幾個骨蟲,通過骨蟲,就能定位彼此。

很快丹歌的臉上就換上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子規在不知何時已在牆邊,那地方丹歌記得,是古琴所在的位置。而放在子規聲音傳來的位置,是子規一開始處在的這房屋的中間,這幾已能證明丹歌的猜測了。

丹歌對於子規的懷疑,顯現着他十足的理智。而杳伯和天子以及聲音葛孑風和等人,或許只因為之前子規無數次的聰明表現,這時候幾乎是選擇了完全地相信子規。

龍舌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