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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裡稍稍安穩下來:“如果鬼蜮之術對小狗、雞鴨鵝豬都沒有影響,那村民、遊客應該更沒問題了!”

張寧喜憂參半又哭又笑地說:“村民遊客沒事就好,不過,他們能到哪兒去了呢?怎麼一個人影都不見?”

“咱們再找找看……說不定能找到他們。”我安慰她說:“在雪村神荼胡同鬱壘巷子裡面,再進去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是雪村工藝品廠,雪村的年輕人基本上都在那裡上班,說不定,今天廠里有什麼活動,村民和遊客都到廠子里去了呢。”

“那就快走吧。”

來到神荼胡同口,就見小賣店還開着門,黑胖大媽竟然在裡面,躺在躺椅上打着瞌睡。

我就像是見到親人一樣撲上櫃檯去,大喊一聲:“大媽,您還在呢!”

迷迷糊糊地黑胖大媽在半夢中驚醒,站起來說:“啊……在呢。你們怎麼還在呢?”

張寧激動的嗚嗚哭起來,連哭帶笑地說:“大媽!你真的還在呢?你咋沒死呢?”

“啥?!”大媽拉下臉來,對張寧翻了個大白眼說:“你這個姑娘怎麼說話呢,你咒我呢!”

張寧忙作揖鞠躬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大媽,我見到你太高興了,是我說錯了。這一會兒功夫全村都沒見一個人,這都是到哪兒去了?”

大媽還是滿臉不高興,不愛搭理她的樣子不回話。

我趕緊上前說:“大媽,上次在你這裡買的雪符太好了,我想再挑幾個拿回去給親朋好友呢。”

“好唻!”大媽一下子臉色陰轉晴,呼啦一下子放到櫃檯上一大堆雪符,愉快地說:“挑吧,多挑點,這雪符送人多好啊。”

我邊挑雪符邊問道:“大媽,怎麼今天村裡沒見遊客?也不見村民,人都哪去了?”

大媽開開心心地說:“你們是從雪山裡下來的吧?難怪不知道,今天龍溪鎮上有八年一次的祭祀大典,熱鬧着呢,遊客都去看祭祀大典了。”

“村裡人也都去了?”我問道。

“可不是嘛,村裡人啊,都可以在祭祀大典外頭擺攤賣賣土特產,這不,一家子一家子的,大清早就都去了,圖個吉利。”大媽說道。

“大媽,你怎麼沒去啊?”我問道。

“我啊,老寒腿,下不了山,就在家裡獃著吧。我也不好熱鬧。你們這會兒下山去,指不定還能趕上呢。”大媽說。

這時胡同里開出來一輛電動三輪車,騎三輪車的正是店小伙。

就見店小伙鬍子拉碴滿臉憔悴,低眉耷拉眼很沒精神的樣子。

“經理,去龍雪鎮?”大媽跟店小伙打招呼:“聽說你媳婦兒又撓人了?”

店小伙停下車尷尬地說:“唉……”

“去吧快去吧。”大媽擺擺手說:“跟她好好說……總打也不是個事兒……”

我趕緊上前攔住車子說:“經理,你看能不能帶我們一起去?我們是遊客,走岔道了。”

“行!上車吧。”店小伙完全不認識我的樣子。也是,那時的我已經在冰棺里躺着呢。

路上,我想起那個還在小賣部里時候的店小伙,又精神又機靈,現在當了經理的店小伙卻這麼疲憊衰老。

我記起那時的店小伙臉紅靦腆地說:“我媳婦兒就在這個鎮子上,她在她姐那裡,我今晚過去看看。”

現在怎麼這麼憔悴?

我問店小伙說:“你媳婦怎麼住在她姐那兒,沒在村裡住?”

“你是外鄉人都聽說了?”店小伙神情暗淡地說:“我媳婦兒是家族遺傳的精神病,天天以為自己是一隻黃鼠狼,天一黑到處抓老鼠吃,一犯病就得綁在床上,要不就到處打人撓人,我這天天在廠里也沒辦法照顧她。本來一直住在她姐家裡,這不她姐的眼睛被她撓瞎了,這次我過去看看,不行就只好送到精神病院了。”

“啊?你媳婦兒是辛華?!”我大吃一驚。

店小伙黯然神傷地說:“是啊,當初她多漂亮啊,整個雪村、整個龍雪鎮都出了名的。你個外鄉人都聽說了吧。那時候媒人一說,我見她第一面就定了親,三天就娶進門。誰知道竟然有娘胎裡帶來的瘋病,三天兩頭犯病。”

我的眼前閃過披着人皮的黃鼠狼的辛華,被綁在床上,頭髮打着綹,滿臉糊的都是老鼠血,空洞渙散的四眼白……

沒想到,辛華竟然就是店小伙的媳婦兒。

這個世界太小了!

和上次又遙遠又顛簸的山路相比,此時的下山之路已經今非昔比,又平坦又寬闊,而且半路已經鑿了山洞,穿山而過,不過半個小時就來到了龍雪鎮。

龍雪古鎮依然是雲霧繚繞,綠水環繞,一條晶亮的白玉般的飄帶呈大寫的“s”形狀從北到南穿鎮飄舞。

“龍雪古鎮上飄着一條白玉帶!”張寧看着,覺得很驚奇。

我笑了一下,上次她還在昏迷之中。

我說道:“那不是飄帶,是溪水,叫龍雪溪。”

店小伙回頭,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說:“我怎麼覺得你有些面熟呢?我們見過面?”

我說:“沒有。我就是長了一張大眾臉。”

來到龍雪鎮,祭祀大典已經開始了。盛世禮炮響了二十一響,高功法師向軒轅黃帝像敬獻花籃。

“王浩快看,高功法師!就是在仲雪大殿給我雪符的拿一個法師!”張寧興奮地說。

就見高功法師凈手上香,隨後焚香跪拜。

天空中祥雲漸漸匯聚,彩虹若隱若現,發出七彩流光,天地間隱隱現出一個立於天地之間的威嚴高大的人形,有三十四條金龍在四周環繞,祥雲在人形腳下如翻卷上騰的海浪。

“王浩!快看,陪同法師中有我小表哥呢。”張寧驚喜地說。

我向祭壇旁邊看去,就見寧陸風玉樹臨風地站在陪同法師們中間,神情*。

人群中,我突然看到店小伙焦急地在擁擠的人群里擠來擠去,似乎是在着急找什麼人。

一種不祥之感在我心中那升起,我急忙擠到店小伙身邊,問道:“經理,發生了什麼事兒?”

店小伙擦了一把滿頭的汗,聲音都變調了,說:“我媳婦兒今天突然發瘋了,把她姐撓瞎,跑了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