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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身找到雙兒,將她拉住,等大部分人都離開了,才讓她跟着出去。

“給你爸打電話。”我說完,便朝銀幕下方走去。

電影院里現在只剩下我和那個姑娘,還有地上躺着的那個男人。那些鬼魂,在我沒注意到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他們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所以我並沒有多麼驚訝。

“你沒事吧?”我安慰着女孩。

可女孩似乎根本聽不進去。

我沒有再去顧及他,蹲下身子摸了摸那個男人的脈搏。

這個人已經死了,死在一隻惡鬼的手中。

我不明白那隻惡鬼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但我很清楚,如果不能將眼前這個人的靈魂度化,那麼這家電影院里將會出現第二個惡鬼。

“你幹什麼?”女孩一巴掌將我的手推開,惡狠狠的看着我。

“他已經死了。”我只能這麼說,而事實也是如此。

“不,不可能!他的身體一直都很好,怎麼會突然就死掉?我不相信你說的話,你走開。”女孩充滿了敵意。

我沒辦法跟她做出詳細的解釋,而我的解釋或許也根本起不到作用。

南華市的人雖信奉鬼神,但那也僅限於大多數內心有敬畏的人和那些老人。

在年輕人的眼中,那些都只是迷信而已。

我很急,因為這件事情刻不容緩,可是我卻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因為這個姑娘現在幾乎幾乎還處於奔潰的狀態,油鹽不進。

便在這時,雙兒出現在了我們之間。

她說道:“這位小姐,我是醫生,麻煩您讓我看看。”

說著,她取出一張證件,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弄來的,總之我很肯定那是假的。

女孩的情緒終於有了些好轉,但依然有些急躁。

她抓着雙兒的手,懇求道:“醫生,麻煩你救救他,我們的婚禮都還沒來得及舉行,他一定要好好的。”

我看到她的眼角上的淚水像泄洪一般湧出,洗掉了她的妝容,弄花了她的臉。

一個女人不管何時何地都會把愛美放在首位,現在我面前這個女孩的狀態幾乎已經忘卻了身邊的任何其他事情。

那到底該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和焦急?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滿帶希望的懇求,卻根本都不會知道結果其實早已經註定。

雙兒嘆了口氣,說道:“小姐,您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在這裡,會影響到我的工作,如果可以請您到門外稍等片刻。”

雙兒的醫生身份就是一道令牌,女孩現在是死死的認定了這張令牌,所以雙兒說什麼她都會言聽計從。

雖然表現得不放心,不捨得,但最終她還是離開了影廳。

“可憐的女孩。”雙兒搖頭哀嘆了一聲,“該你謝謝我了。”

“謝謝。”我笑道,然後把地上的屍體抬了起來,往後門方向走去,“我們得快一些,一會兒真的醫生來了,可就麻煩了。”

雙兒跟着進了後門,把門帶上,說道:“放心,醫生不會這麼快到的。”

看樣子好像一切都已經被雙兒計劃好了,她是怎麼計劃的我現在還沒時間去細細研究,--

我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

“我覺得你可以做我們的軍師。”我說道,然後將一張紙符貼到了屍體的額頭上,盤膝坐下。

雙兒沒有給過多的反應,她不聲不響的站在旁邊,我想應該是在替我把風。

我再睜開眼的時候,一道柔和的白光照在了屍體的身上。

一縷黑色的絲線慢慢飄了起來,漂浮在半空中。

那一絲黑線掙扎着,顯得很痛苦的模樣,但我不會同情。

如果這時候對那東西有絲毫的同情,那麼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看着那絲黑線離地上的男人越來越遠,我的心就越來越能放鬆。

可是正當我要出手滅到那根黑線的時候,前方一個眼睛通紅的影子走了過來。

我看得很清楚,他在笑,手裡拿着利器,就是害死面前這個男人的那隻惡鬼。

他看了看我,然後看了看雙兒,然後笑了笑。

他在朝雙兒走去,他的目標並不是我,他想對雙兒下手。

眼看着大功將成,可偏偏出現這樣的情況,我很氣憤,心裡堵得慌,也急得慌。

如果我現在放棄,那註定又將多一個惡鬼,若是我不放棄,繼續下去,那雙兒就會遭遇為難。

看着惡鬼離雙兒越來越近,但雙兒卻毫不知情,我更是慌亂起來。

而那絲黑線似乎也找到了空隙,竟然往回縮了幾分。

我努力的控制着不讓它繼續下墜,但終究還是被影響到了心神。

既然心神已亂,看來夜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抬腳跳起,一步跨過去擋在雙兒面前,取出寒塵往前一點。

那惡鬼身子顫,驚叫着往後縮了回去,然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因為施術到半而止,我必定是會受到影響的。

用寒塵點完這一下,我立刻覺得身體似乎被什麼東西掏了一遍,空乏無力之下我雙腳沒能站穩便順勢軟了下去。

雙兒趕緊將我扶住,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眼睛不忘看向旁邊的屍體。

“我們得走了。”我說著,勉強站起來將屍體抗起,重新送回了影廳。

再之後我帶着雙兒躲了起來。

沒多久,有人進入了影廳,是真正的醫生,還有警察。

“完了。”雙兒突然喊道。

“怎麼了?”我問。

“你肯定在他身上留了指紋。”雙兒懊惱的皺起眉頭,“怎麼就偏偏忘了這個。”

我笑了笑,把她攬住,說道:“沒關係,這不怪你。”

說著,我再次看向了影廳中央。

影廳的燈被打開了,醫生查看了一番過後搖了搖頭,再然後警察拉起了警戒線。

那個女孩,像是完全呆住了一般,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了會兒,她突然像一攤軟泥一樣癱了下去,嘶聲裂肺的大哭了起來。

看着她,我的心也會跟着疼起來,為她感到悲哀,更為沒能讓她剛剛死掉的另一半超度而感到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