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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這一天終於還是到了,江暖換了身乾淨衣服,又稍稍化了個淡妝,整個人的精神氣色已經好了許多。

她坐在鏡子前看着裡面的那個女人,眼底鋪滿了滄桑。時間過去的太快了,轉眼間她就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想當年大學的時候,她還什麼都不懂,一天到晚就知道跟在白駱身後,偶爾和林清清兩人到處晃晃。然而現在呢?那些場景似乎都變成了很遙遠的回憶,此刻坐在她面前的就只有這個滄桑如斯的女人。

“暖暖,不然今天先不去吧?“不知何時,林清清出現在了化妝間門口,她倚着門看着一臉悵然的江暖,不用多猜就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些什麼。

如果可以,江暖希望那個所謂的周五永遠都不要到來。但她也知道,時間會一步一步往前走,不管她想不想面對,周五都會如期而至。

這是她和白駱之間最後的聯繫了,領了離婚證,從此之後,他們就真的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輕輕搖搖頭,江暖開口說道:“清清,最後一次,我想離開的體面一點。”她的聲音依舊沙啞。

今天這個約如果不赴,白駱可能會以為江暖還想繼續糾纏,她還想扯着不放。與其給他一種自己難纏的錯覺,還不如江暖主動放手,然後成全他和江夏。

看江暖執拗,林清清也不好再說什麼。“要我陪你一起去嗎?”她擔心的問道。

再次搖搖頭,江暖拒絕了她的好意。“不用了清清,這是我自己的事,我可以處理好。”她擠出一個安慰的笑容來。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林清清表示了贊同。確實,她作為一個朋友,可以出席朋友的結婚典禮,但現在是離婚,她去做什麼呢?

“有事就打電話給我。”林清清繼續叮囑道。

這一次江暖沒有拒絕。“嗯,放心吧,你在家好好養胎,我得走了。”看了一眼時間,江暖準備出門了。

再拖下去,今天的約怕是真的完成不了了。江暖拎起自己的包包,眼神卻在那一剎那停頓了一下。

這個包是白駱送給她的,Lv的最新款水桶包。當時江暖還覺得貴一直捨不得背,現在由於長時間疏於護理,包包的邊邊角角都蹭破了皮。

“清清,能不能……把你的包包借我背一下?”這個要求雖然聽上去有些無恥,但因為兩人是關係親密的好朋友,所以也就顯得理所應當了。

轉身就拉着江暖的手進了自己的房間。“你自己挑一個喜歡的背出去。”對於朋友,林清清向來毫不吝嗇。

準備好了一切,這一次江暖是真的要走了。“清清,我先走了。”她沖林清清揮揮手,轉身就走出了門。

對着剛合上的門,林清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無疑是最壞的,也是最好的結婚吧。

其實江暖在白家受的那些氣林清清也知道,所以現在離婚對於她來說應該也是解脫。然而最讓林清清扼腕嘆息的,是她和白駱。兩人近十年的感情,現在就這麼化為烏有了。

民政局門口,江暖坐在台階上等候。她今天特地穿了一件白色的娃娃領襯衫,一條淡藍色的牛仔褲。雖然和身上背的香奈兒的包包顯得極其不搭,但看上去卻依舊有幾分學生氣。

遠遠的看過來,白駱竟然有了一瞬間的晃神。時間好像在悄無聲息的流轉,他覺得自己回到了大學,第一次看見江暖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江暖和現在一樣,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和藍色牛仔褲。她徑直跑上來要白駱的聯繫方式,還美其名曰帥哥是全世界的共享資源,所以她這種行為只是在進行資源的合理利用。

被江暖的強盜邏輯逗笑了,於是白駱就記住了這個最奇葩的女生。後來順理成章的聊天,戀愛,甜蜜,結婚,再到今天的離婚。

那幾年的光景彷彿是一部電影一般,一幀一幀的畫面在白駱眼前慢慢鋪開,變成了如今的這幅模樣。

“暖暖……”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江暖面前,白駱還是情不自禁的開口叫了她暖暖。

抬頭看了一眼白駱,不知道是因為正對着太陽所以光線太過刺眼,還是因為眼前這個人,江暖竟然不自覺的有了想流淚的衝動。

重新低下頭,江暖從台階上起身。“我們進去吧。”她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一絲一毫悲愴甚至不舍的痕迹。就像是平日里叫白駱吃飯一樣,顯得那麼的平靜。

在她轉身走上台階之前,白駱突然抓住了江暖的胳膊,但瞬間又發現自己這個動作似乎不太合適,又趕緊放開。“對不起……”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這個模樣讓江暖想起了兩人在大學裡第一次接吻的時候,因為都是初吻,所以顯得格外害羞青澀。

白駱的唇瓣輕輕的貼了上來,江暖頓時覺得自己的薄唇上有了一絲溫暖。她先是睜着眼睛欣賞着眼前這個男人長長的睫毛,後來才慢慢閉上了眼。

一個綿長的吻結束之後,白駱看着眼前的江暖,兩人都不自覺的羞紅了臉。他搶過江暖手裡的書包,動作顯得有些僵硬瞥且手足無措。

很多年過去了,江暖卻依舊記得那個美好的初吻。她知道不管自己和白駱兩人最後變成什麼模樣,都不能否認曾經兩人確有一段美好的過往。

“進去吧,不然一會兒人多。”江暖再次提醒道。她這話是說給白駱聽,也是說給自己聽。如果一直沉浸在回憶里,那麼今天這個離婚肯定會異常艱難。

沒再多說什麼,白駱只是點點頭,然後悶聲跟在江暖身後。兩人之間再沒什麼交流,或者說多餘的交流也只是徒增傷悲。

有人到了最後離婚的時候還為了財產爭的面紅耳赤,有人只是把離婚當成一種解脫。然而江暖和白駱兩人卻平靜的有些反常,就像是刻意為之。

走到民政局裡,然後表明來意。工作人員拿出一份文件讓兩人簽字,繼而在另外一個小紅本上蓋下印章,然後這一系列的事情就全部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