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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緩步後退,繞過山嘴,避開了敵人的視線。

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我們找了個避風處,默默地坐下,靜待天黑。

“在這片大山裡,此類兵營不少吧?”我問。

喬伊娜點頭:“相當多,因為我國對於部隊的管理是下一條線垂直領導,同一防區之內,不同部隊設置戰鬥點的時候,不需要跟兄弟部隊磋商溝通。所以,最密集之處,三平方公里之內有十幾個迷你兵營。”

我這樣問的本意,不是如何消滅兵營里的士兵,而是要明確自己的思路——“我們的目標是什麼?”

只有確立根本目標,才能快速前進,或繞過或跳過眼下這些大大小小的障礙。

“龍先生,你想說什麼?”喬伊娜問。

“我們不可能在兵營事件多耽誤時間。”我回答。

“對。”喬伊娜和卓婭同時點頭。

“一定有另外的辦法,可以事半功倍地解決問題。”我皺眉苦思。

我已經想到,如果有電隼的手令,我們將順暢無地通行於高加索山區,受到任何一個兵營的最高禮遇,而不是無禮驅逐。

“我回去,找電隼要手令,再回來解決麻煩。”我站起來。

“已經走出來遠了——”喬伊娜並不贊同。

“我不願與貴國士兵發生正面衝突,那屬於無效的內訌,沒有任何意義。相破營殺人,我更願意採取迂迴策略。”我說。

“那麼遠,還是我回去,你在這裡休息。”喬伊娜搖搖頭。

我搖頭:“我是隊伍的領袖,這計劃是我決定的,所以,一切難題我來處理。你們留在這裡,不要暴露目標。一旦被攻擊或者被俘,千萬不要強硬抵抗,保全生命是第一要義。”

“我可以反殺對方,不會被俘。”卓婭分辯。

她的神情表明,對我的安排並不贊同。相反,她更願意用破營殺人的方法解決問題,這正是我最擔心的。方法越簡單,帶來的後續麻煩越多。

“北方大國的戰士是殺不完的,以殺止殺,只會讓你陷入人民戰爭海洋當。”我只能如此解釋。

北方大國的國情、國民人數與國相似,一旦全民反擊,像大海怒濤一樣,根本招架不住。更何況,與兵營開戰根本不在我們的計劃之內。

“某些時候,以殺止殺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卓婭反駁。

我笑了笑:“聽我說,你們留在這裡,不要主動出擊,等我回來。現在,我們必須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

此刻,我不想挫傷卓婭的銳氣,那根本沒有必要。而且,要想解釋清楚“不殺”的問題相當困難,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為了節約時間,我只能避而不談。

“好。”喬伊娜點頭,“記住了,你放心去吧。”

我踏返程,心情略微有些沉重,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涼之情。

電隼是北方大國的掌管者,他必須有承擔一切損失、為國粉身碎骨的勇氣,那麼這個國家才有希望。這種勇氣是絕對不能打折扣的,他個人來講,不能有絲毫的私心。

不擊殺伏馱,必定後患無窮。這一點,他也看得明明白白。

“必須雙方合力,才能有所建樹。單絲不成線,獨木難成林。這一次,也許是剷除伏馱的唯一機會了。”我禁不住皺着眉自言自語。

我之所以不對兵營採取強硬手段,也證明對電隼仍然心存幻想,希望他的思想能夠轉過彎來,給我提供強大的後盾支撐。

向回走了一小時後,前面突然塵土飛揚,有一隊山地越野吉普車迎面而來。

我閃到一邊,觀察了幾分鐘,從對方的徽章、服飾分辨,他們來自於加波夫兵營。

這隊人的警惕性極高,雖然我及時躲避,卻仍然被他們發現了。

車隊停下來,有幾名拎着*的士兵衝過來,把我團團圍住。不過,他們看清了我的面容之後,立刻變得畢恭畢敬。

居的一輛吉普車向前開過來,從車窗里探出頭的正是電隼。

“幸好,來得及時,趕了。”他說。

我不禁苦笑,不知該說點什麼。

“車吧。”電隼的表情也有些尷尬。

我走到車前,卻沒有開門車,而是沉默地看着電隼。

“車談吧,至少我們現在還來得及更改決定。”電隼又說。

“怎樣更改決定?我們都清楚,必須除掉伏馱。”我說。

“我們有心無力,這是實情,你完全能看到。”他說。

“你是大國領袖,別人能這樣說,你絕對不能這樣說。你一泄氣,整個北方大國都崩潰了。關於伏馱的危害,我不想解釋更多,只是……只是要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我的人在前面,我們需要山地摩托、武器和給養。”我累了,不想做更多解釋。

在連續跋涉了數小時之後,我的體力已經耗費掉七七八八,必須得適時地閉嘴,以節省體力和精力。

“高加索山脈沿線的兵營隨時能為你們提供所需的幫助,小到子彈和刺刀,大到肩扛式火箭筒、車載火箭炮。只要你需要,兵營里沒有的,我可以在二十四小時內從其它地方調運過來。”電隼說。

我開門車,向前指了指,然後閉目休息,不再多說。

未來的戰鬥無法估計,所以我只需要基本給養,電隼說的那些高精尖武器根本不必考慮。

車子發動,繼續前進。

電隼的聲音又響起來:“龍飛,有句話我一直要問卻沒來得及,現在問,你不要多心,好不好?”

“問吧。”我沒有睜眼,沉沉地回應。

“你到我國來,沒有肩負着什麼白道使命吧?自從我們見面起,發生了太多事,我不得不有此懷疑,必須向你問清楚。”他說。

我閉着眼搖頭,相信他從後視鏡里能夠看清我的動作。

“作為外國人,你為我國做了太多事,出生入死,不計得失,現在又帶領喬伊娜和卓婭遠征伏馱……我相信這個世界的某一類人具有捨己為人、甘願奉獻的高貴品格,但是,這種人少之又少,我不相信他們會為了真理與正義甘願赴湯蹈火,不惜犧牲生命。龍飛,不要告訴我,你恰恰是這種人?”他說。

“知道白求恩嗎?”我問。

電隼怔了怔,遲疑地回答:“當然知道,不是那個跨國醫生嗎?當時為了國解放,累死在手術台前,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

“世界有一個白求恩,可能有幾千個白求恩。過去有,現在一定有。外國有,國也會有。所以,智者之間交談的首位原則是——不要問傻問題。”我毫不客氣地回答。

他當然可以懷疑我的行事動機,我當然也可以立地反駁他,不必留任何餘地。

“我國的情報系統是最完備的,可以查到你全部資料。”電隼說。

我又不想討論問題了,因為他始終對我採取懷疑態度,那麼雙方的合作變得太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