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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我才沒有拿你的東西呢。還不讓我坐你的車,好了,我不想坐了,我哪兒也不去了,就留在這兒算了。”金小碗笑嘻嘻地搖頭。

我不能容忍朱天王對我們實行雙重標準,尤其是在大將軍傷痛欲絕的情況下。

阿標太聽朱天王的話,應該讓他吃點苦頭,然後態度才能變得好一點。

“龍先生,請幫幫忙,幫幫忙。”阿標色厲內荏,不敢硬碰金手幫的人,只好向我尋求幫助。

“到反賊坑再說。”我替大將軍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龍先生,別難為我,我只是一個司機,為朱天王跑腿的。他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不敢打一點折扣。你難為我的話,我就只能得罪了。”阿標突然掏槍,隔着車子,對準我和大將軍。

“怎麼了?”我不動聲色地微笑,“有這樣對待貴賓的嗎?”

阿標沉下臉來:“龍先生,朱天王說了,只是請你一個人坐這輛車。”

我搖頭:“阿標,你其實理解錯了朱天王的意思。不如這樣,你再打電話去問,問清楚了再走不遲,反正朱天王等得起。”

阿標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龍先生,何苦為難我?我真的會開槍,反正這裡距離居民區很遠,開了槍,也不會有人聽見。”

我實在欽佩金小碗的手法,這把槍在阿標身上,雙方有明顯身體接觸時將它偷走並不難,很多梁上君子都能做到。可是,金小碗並沒有偷槍,而是卸掉了上面的*,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事實就是,阿標舉着一把沒有*的槍對準了我。

“上車,上車。”我向金小碗揮手。

金小碗嘻嘻一笑,飄然縱身,以飛鳥投林的姿勢,穿過車窗,落在后座上,與大將軍並排坐在一起。

自始至終,趙檀都十分安靜,並不參與我們的爭執。

“我來開?你來開?”我向阿標點頭。

“龍先生,我要開槍了?”阿標大叫。

金小碗笑彎了腰,從袖子里抓出*,在阿標眼前晃了晃。

到了這時候,阿標才發現自己的*不見了,只能惶惑地垂下了右手。

“打電話不打電話都行,我們一起去見朱天王,當然得在一輛車上。”我說。

阿標最終屈服,請我們四個人全部上車,開車趕往反賊坑。

這場鬧劇並未讓我變得輕鬆一點,腦子裡仍然堆得滿滿的,全都是顧傾城在視頻里說的那些話。

我覺得,她的失蹤是有預謀的,但我沒再跟阿標搭話,只把這種疑慮藏在心裡。

“龍飛哥哥,一個人好端端的,怎麼會失蹤?我看過敦煌新聞,這裡每年接待全球各地來的數百萬遊客,一切都井井有條,不出任何亂子。我在想,除非是顧小姐自己要走,否則,誰也不可能讓她失蹤。”金小碗說。

“如果她要走,會去哪裡?”我對金小碗的判斷很感興趣。

“洞穴。”金小碗簡潔地回答。

“莫高窟洞穴?”大將軍追問。

金小碗笑嘻嘻地回答:“對啊,敦煌的洞穴地形本來就不多,莫高窟洞穴距離城區又不遠,藏到那裡去,神不知鬼不覺的。我要是顧小姐,就選擇那裡藏身。”

阿標一直沉默開車,此刻突然開口:“那些洞穴藏不住人,我們去找過了。”

“你們找得一定不徹底。”金小碗搖頭。

阿標大聲反駁:“我們至少出動了七十個人、七十支手電筒,搜索了九個多小時。金小姐,你想一想,莫高窟就那麼大,怎麼會搜不徹底?”

金小碗想了想,仍舊搖頭,但聲音小了很多:“我覺得……顧小姐會藏在那裡。”

我很清楚,與朱天王這樣的人合作,不會太順暢。還沒見面,他已經給我設置了無數圈套,包括那段切割過的視頻文件。

江湖之上,全是利益糾葛。

他肯請我進入反賊坑,只是因為我能夠給他帶來充足的利益,解開他一直迷惑不解的難題。

如果不是為了這一點,他或許早在修車廠就把我們解決掉了。

“龍飛哥哥,龍飛哥哥。”金小碗在后座上叫起來,打斷了我的沉思。

我回頭望着她,她滿臉上都是疑惑:“龍飛哥哥,這個地方我曾經在夢裡來過。”

“前面五公里,才能到反賊坑。”阿標說。

“停車,停車停車。”金小碗繼續叫。

阿標降低車速,但並不准備停車。

“喂喂喂喂,叫你停車,聽見沒聽見?”金小碗在阿標肩膀上連拍了兩掌。

阿標轉向我:“龍先生,的確是不能停車,這裡叫燈籠坡,是個有邪氣的地方,不能聽金小姐的,從來都沒在這裡停過。”

“龍飛哥哥,叫他停車,我要下去看看。”金小碗又叫。

車外是一片荒原,地勢左高右低。

左面百步之外,是一大片高低起伏的山丘。右面,兩百步之外,則有一條已經近乎乾涸的小溪。

“停下吧,就幾分鐘。”我說。

車子即將到達反賊坑,而我又沒有準備好,在這裡停車,正好有一個緩衝的機會。

阿標無奈:“你們、你們……唉,你們不知道,這裡根本不能停車。只要是敦煌人,都知道這裡以前發生的事。”

金小碗向前探身,一下子按下了方向盤右側的電子手剎。

車子猛地頓挫了一下,橫着停在公路中央。

“讓你停你就停,怎麼這麼多囉囉嗦嗦呢?”金小碗大笑起來。

阿標臉色鐵青,放開方向盤,閉上眼,長出了一口氣。

看得出,他已經忍無可忍,但為了朱天王的命令,只能一忍再忍。

“你來過這裡?”大將軍問。

金小碗點頭:“嗯,非常熟悉,這樣的山坡……山下的小溪流,只不過,在我夢裡,小溪流的水勢至少是現在的十倍還多。溪里有魚,溪邊還有人掄着木棒槌洗衣服。夢裡的空氣都是甜的,眼裡看到的一切都是美的。”

阿標哼了一聲:“溪水那麼寬?想都不要想了,從我記事起,小溪就一年干半年,根本就沒漲過水。再說,這小溪是從燈籠谷流出來的,那裡的水天生帶毒,根本不可能用來洗衣服,除非是不要命了。”

我雖然不是敦煌人,但燈籠谷、燈籠坡的傳說還是非常熟悉的。

燈籠谷的原名叫“毒龍谷”,是一個極其狹窄的山坳,而且是斷頭路。從谷口向里兩公里多,就是仰面不見山頂的絕壁。水源從絕壁下的黑色石隙里滲漏出來,蜿蜒流淌,形成了燈籠坡下的小溪。

那水的確不幹凈,既不能供家畜引用,也不能拿來洗衣服。否則,家畜全死,穿衣服的人也會染上各種怪病。

起初,當地村民懷疑水中被下了詛咒,後來經地礦、環保部門取樣分析,得出了最終結論,山谷之中有毒蟲巢穴,隱藏極深。山隙中的過濾水流經巢穴,就變成了“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