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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女的一定就是明水袖,那個自稱“亡明公主”的奇怪女子。

假如一個人真的來自古代,從遙遠的年代穿越時空而來,那麼,現代化的國民登記系統里,肯定沒有跟她相匹配的名字。

她沒有證件,港島那邊多得是製造各種證件的小作坊,這個小問題還是難不倒顧氏兄妹的。

朱天王是土財主,其見識肯定不如顧傾國高遠,自然無法弄明白明水袖的身份是怎麼回事。

“朱天王現在何處?”我又問。

“在自己家裡,反賊坑中心的風水樓。”中年男人回答。

“防守措施怎麼樣?”我問得異常詳細。

“守衛很多,一到三樓,每一層都超過二十人把守。門窗內襯着鋼板,玻璃都是防彈的,樓內只有一部電梯可供上下,全部按鈕都由他自己家人的指紋控制。那是敦煌最堅固的房子,也是朱天王一年一年平安活着的最大保障。”中年男人回答。

“我姓顧的朋友和另外一個女人就被囚禁在那裡?”這是我最後一個問題。

“對,人在風水樓外面的平房裡軟禁着,一步都不能離開。”中年男人回答。

我點點頭:“你回答得很好,很全面。作為報答,我絕不會殺你,一會兒如果發生槍戰,你就藏在後備箱里,聽懂了嗎?”

中年男人趕緊點頭:“聽懂了聽懂了,感謝,謝謝,感謝英雄不殺之恩……”

朱天王的別墅防衛森嚴,幾乎不可能偷着進去。我只能另闢蹊徑,準備正面強攻,把顧傾城和明水袖救出來。

對於後者,我心存極大疑慮,尤其是聽了中年男人的供述之後。

影視、文學作品中有着太多“穿越時空”的例子,古代人穿越至今,現代人穿越至古代,鬧出種種笑話,令人捧腹不已。

“明水袖究竟是誰?”——這是一個首先應該搞清楚的問題。

顧傾城陪着她從港島那邊過來,這個問題,顧氏兄妹應該有所了解才對。至少,他們要有一個答案,而雷動天則應該是提供線索的人。

只有見到顧傾城,我才能獲得這個問題的答案。

“去見朱天王。”我做出了一個大膽而有趣的決定。

我掏出手機,遞給中年男人:“幫我撥朱天王的號碼。”

中年男人苦笑着搖頭:“對不起,我只是一般工作人員,不是他的心腹,所以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

我也搖頭:“不說號碼,你就得死,所有闖進修車廠的人都得死。我現在決定放棄抵抗,孤身一人去見朱天王,這算是你一個人的功勞,怎麼樣?”

中年男人的眼珠連續轉了一陣,又死死盯着我,狐疑萬分地問:“放棄抵抗,你一個人去見朱天王?你瘋了吧,明明有機會逃跑,反而上趕着被抓?”

我搖搖頭:“不是被抓,而是被當做貴賓請過去。”

中年男人又沉吟了十幾秒鐘,終於下定決心:“好,我幫你,這是件互惠互利的好事。不過你地遵守諾言,所有功勞必須記在我頭上,怎麼樣?”

我點點頭,向手機一指:“快點吧,再磨磨蹭蹭,我找別人去了。”

中年男人立刻撥出了一個號碼,然後把手機放在耳邊。

第一次,電話振鈴一分鐘都沒人接。

他不死心,又撥了第二次。

“陌生號碼,朱天王從來不接。”他尷尬地解釋。

我輕輕點頭:“理解,理解,大家都一樣。”

第二遍,電話振鈴十次後,終於有人肯接電話了。

不等對方開口,中年男人就急急地叫:“姐夫,姐夫,我是大軍,我是大軍啊。這是別人的號碼,我向您彙報個事,我們不是來修車廠抓人嗎?小梁被人反殺了,留在這裡的一個人願意投降,願意放棄抵抗,跟我去反賊坑。他叫什麼名字?好,我馬上問——”

“龍飛。”我不等他問,就自報家門。

“他說他叫龍飛,姐夫,他可能認識顧小姐和那個女的……啊?是是是,是是,我馬上帶龍飛過去,對對,是請,是請……我馬上請龍飛過去,對對,是請龍飛先生駕臨反賊坑……”中年男人一口一個“姐夫”叫着,但電話彼端的人並不買賬,連續大聲訓斥,一點面子都不留。

最後,中年男人哭喪着臉,雙手捧着電話,送到我面前。

“我姐夫要跟您通話。”他說。

我淡然地拿過手機,轉過臉,不看他。

“朱先生嗎?我是龍飛。”我說。

“哈哈哈哈。”電話里的男人粗豪地大笑起來,“龍先生,久仰大名,如雷貫耳。早知道你在小梁的修車廠,我就親自過去迎接了,哪敢派小弟過去?龍先生,請即刻過來,我馬上命人擺酒,歡迎龍先生蒞臨反賊坑指導工作。”

此人的說話方式像極了年輕時的雷動天,豪爽大方,毫不拘禮,有着老一代江湖人放浪不羈的影子。

“天王”肯定不是他的本名,而是後來江湖人給他起的名號。

敢以“天王”為名且混得風生水起的,都不是尋常善類。

“朱先生,我不知道你的目標是誰,我們現在這裡共有四個人,分屬於四個不同門派。我分別報一下名字,你想見的,我帶過去,你不想見的,就讓他們自己離開,如何?”我問。

“好,請說。”朱天王回答。

“我們是兩男兩女,男的是我和趙檀,女的是黃花會大將軍和韓國金手幫的金小碗。”我言簡意賅地報上了各人的身份。

“這麼多難得一見的江湖貴客嗎?龍先生,何不把大家一起請來,讓我朱某人盡一下地主之誼?”朱天王驚駭地大聲問。

我沒有說死,而是打了個埋伏:“好,我盡量去邀請,如果實在不願去的,也讓你的人不要刁難,好不好?”

朱天王滿口答應:“絕對沒問題,強扭的瓜不甜,這道理誰都懂。”

“那樣,一會兒見。”我掛斷電話,將手機高舉在左手裡,光明正大地開門下車。

消滅這些人不難,但我選擇放棄抵抗,是解決問題的更高明做法。

我走到車前,正在搜索修車廠辦公室的六個人爭先恐後地撲過來,六把槍同時對準了我。

“喂喂,不要開槍,不要開槍,他是朱天王的貴賓,是貴賓——”大軍跟上來,衝到我身邊,替我撥拉槍口。

“什麼意思?他是誰,怎麼變成朱天王的貴賓了?”一個黑臉、環眼的小頭目揪着大軍的衣襟喝問。

“他是龍先生,剛跟朱天王通過電話,受邀去反賊坑。你們不信,自己打電話問。”大軍大聲分辯。

我舉高左手,淡淡地笑着:“誰不信,手機在這裡,自己向朱天王求證。一會兒,我會跟各位一起回反賊坑,你們的車坐不下,我會開自己的車過去。現在,大家退後,我有話跟我的朋友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