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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雨什麼話都沒有說,看着三個男人各自抱了好幾個假人,先一步進了那單身漢的房間。

方曉恬怕弄髒衣服,沒有碰假人,也沒有碰油漆桶。

這畫法陣、擺假人的工作就都落到了三個男人都頭上。方曉恬拉着陸雨,兩人只負責照明工作。

“這樣真的行嗎?”李昂沿着地板上的痕迹畫圖,猶豫不定地問道。

王嘉就蹲在他旁邊,將那些碎片紙張在地上拼湊好,也拿了一把小刷子,在地上塗塗抹抹。

他還沒回答李昂的話。

在兩人對面擺弄假人的謝軒榮說道:“曉恬說的沒錯啊。這就是遊戲。跳出遊戲來看,這房間沒有監控,老闆要確定我們有沒有正確解密,頂多是在外面房間聽到一點動靜……”

他說話的時候,方曉恬用手機仔細照了周圍。

這個房間的確沒有任何能當做監控的東西。

即使隔牆有耳,老闆他們能聽到這裡的說話聲,也沒道理因此就斷定他們解密失敗。

“那我們現在這樣有什麼意義?”李昂問道。

他的話也沒說錯。要是老闆他們無法通過監控來判別這個房間的解密是否正確,只是聽他們在外頭房間的對話來決定他們能不能進入下一關,他們在這房間里什麼都不做也行。

謝軒榮嘆了口氣,瞥了眼方曉恬。

方曉恬回過神,欲言又止。

王嘉打了圓場,“本來就是玩嘛。反正又不費什麼事情。”

李昂這時候也意識到了什麼,手中的動作頓了頓。紅色的顏料在地上落下一個點。不過,他很快就繼續落筆,將那個點變成了一條自然、平滑的線。

方曉恬抿了抿唇,“抱歉,我……”

“沒什麼啦。這樣也挺好玩的。”謝軒榮打斷了方曉恬的話。

陸雨也跟着附和,“嗯。我們之前都沒有想到呢。這樣解密也很有意思。”

謝軒榮接著說道:“你是從另一種角度來考慮問題,我們也有收穫。要是跟着老闆的思路走,我們還在糾結兩個娃娃要怎麼用。”

“就跟剛才門外有你的聲音一樣。”王嘉笑着說道。

“哈哈,那個很嚇人吧?”謝軒榮開朗一笑。

話題似乎就此被轉移了。

方曉恬鬆了口氣。

她也有些懊悔自己剛才得意洋洋的行為。

不管怎麼說,因為她那番話,遊戲的氣氛是徹底沒了。即使她的思路再正確也沒有用。這場密室遊戲的本質可不是玩家和商家的鬥智斗勇,而是玩家的遊戲體驗。

“這樣算不算是跟人斗?要是老闆能隨機應變,跟着改劇本就好玩了。”李昂忽然說道。

“有那麼厲害嗎?”謝軒榮不以為然,“這種密室遊戲,都是請人編劇本、做道具,在現場的這些工作人員可能都是臨時打工的。”

畢竟,在現場的工作人員只需要拿着劇本,按照設定好的套路走就行。

哪怕是那些知名的鬼屋,其中的工作人員素質奇高,能隨機應變,也不可能跳出最基本的設定去行動。

“要真是那樣,這故事就是老闆殺人害命?為了搶劫嗎?”王嘉順着這話題說了下去。

“偽裝成密室遊戲,實際上是誘殺付錢來遊戲的玩家?”謝軒榮饒有興緻地說道。

李昂的眼神奕奕有神,“可能是個變態殺人狂哦。國外不是有這種連環殺人犯嗎?還有密室囚禁什麼的。”

“‘我想和你玩一個遊戲……’”王嘉換了一種語調,故意壓低嗓音說道。

“哈哈哈!”謝軒榮笑起來,“你要用英語說啊。”

三個男人對這話題展開了暢想,有說有笑。

方曉恬原本糾結的心情徹底放下了。

她想到了什麼,看了眼身邊的陸雨。

沒參與這話題的陸雨盡職盡責地舉着手機,給地上畫畫的三個男人做照明。

些許光亮打在了她的臉上,讓她的臉看起來蒼白、陰鬱。

陸雨這一瞬間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之前讓她萬般不安的那些畫面,再次閃現在她的腦海中。

如果這裡的老闆真的另有所圖,還動了手腳,之前那些不對勁似乎就能說得通了。

只是,這樣的猜想不過是他們的玩笑罷了。

這樣安慰着自己,陸雨卻沒有辦法放下心來。

站在這封閉的空間中,她的心跳、呼吸等生命體征,又變得不穩定了。

背後那個空洞,彷彿有風吹來。

兩個空間中的空氣截然不同。

潮濕到有些粘稠的環境,似有血腥味逐漸飄散開。

陸雨看向地上那個魔法陣。

李昂和王嘉兩人手腳很快。可能是因為地上本來就淺淺的圖畫印記,他們大多數時候只用照着描就行了。這使得他們能輕鬆自如地畫出那複雜的陣法圖案。

方曉恬剛才看了陸雨好一會兒,見陸雨並未發現,又順着陸雨的視線望過去。

“你們兩個還有這一手?”方曉恬這時候才驚訝地發現,她的朋友,尤其是她的男朋友,還會畫畫。

會畫畫和不會畫畫的人,畫出來的直線都是不一樣。即使是照着線條來描,呈現出來的圖案都會不一樣。

李昂沒回答,只是回頭朝着陸雨和方曉恬笑了笑。

陸雨心頭一緊。

王嘉說道:“我們就是描一遍。”

方曉恬點點頭,放下了心裡那一丁點兒的疑惑。

“可能是以前的沒洗乾淨……”她脫口而出,又開始懊悔,馬上就閉上嘴了。

“有可能。這裡的材質不是外頭那種木地板。畫上去之後,擦不幹凈吧。”王嘉接道。

“那就是說,我們之前已經有人來玩過了?”李昂繼續埋頭描線,“這個難道不是故意留下來的?本來就是要我們來描一遍就夠了吧。”

“我覺得不是。”謝軒榮道,“應該是以前的玩家留下來的。嗯,按照劇情來講,就是那個男人畫了陣法,但還沒來得及開始儀式,就被殺了。”

“來這裡玩的人很多?”李昂又將話題拉回到了遊戲本身上。

“應該不多……但也不少吧。我預定的時候,這周只有這個時間點,還有明天早上有空的。”謝軒榮道。

說著這樣的話,浸入式遊戲的那種氣氛減少了幾分。

只是,陸雨仍然感到了恐懼。

她的不安已經轉化了徹頭徹尾的恐懼。

李昂和謝軒榮的對話,讓她不寒而慄。

還有人來過,還有人來玩過……以後也會有新的玩家來這裡……

“好了。”李昂站起身,還敲了敲自己的腰。

一直蹲在地上作畫,也的確是吃力。

謝軒榮緊接着就將那些假人的位置擺放好。

手機的光照中,能看到地上鮮紅的陣法和沾着血的詭異假人構成了一個圈,幾乎是佔據了整塊地板。

“兩個一起擺上去?”謝軒榮晃了晃手中兩個娃娃。

“嗯……我想啊,這個位置其實固定好的。”王嘉看着陣法中心的空位說道,“那這兩個娃娃身上,還是裝了什麼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