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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利國際大酒店頂層宴會大廳的舞池中,年輕的男女賓客們正在盡情享受着這個美麗的夜晚。

被面具遮掩去些許五官的舞伴臉龐,在迷離的燈光下反而有種讓人沉醉的神秘感,就算是平時再熟悉的伴侶也會感到新鮮刺激。

歡快的圓舞曲中,人們不停地交換着舞伴,鐙亮的皮鞋與尖細的高跟伴隨着節拍啪啪敲擊着舞池的水晶地板,裙擺飛揚、衣香飄蕩......這是香都上流社會最奢華的剪影,名利場中最令人陶醉的光景。

柳蔚虹自李榮添後又交換了兩位舞伴,她輕鬆地配合著舞伴們旋轉的步伐,優雅地舞動,享受這愉快的時刻。

忽然,她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攬住了腰肢,隨後跌入了那男子寬闊的胸膛。淡淡的男士香水氣息鑽入鼻腔,如微風掠過的草原與清晨初醒的海洋。

這人好生無禮,接個舞伴也這麼莽撞,還故意把自己的腰摟得那麼緊,想吃自己豆腐?

柳蔚虹皺着眉想掙開他手臂的束縛,一手抵在他胸口上推了推,突然心中升起奇異的感觸,身子像過了電似的輕輕一顫——這雙手臂,這男子的氣息,這似曾相識的身形......

她猛然抬頭,一張戴着銀面具的俊朗面孔瞬間映入眼帘。

“唐飛揚?”

她差點失聲叫了出來。就算只看到半張臉,她也能一眼認出這可惡的傢伙!

她的舞步不自覺地停下,卻被他帶着足不沾地地轉了兩個圈。

“喂,你......不要死死摟着我!放手啦!”

柳蔚虹也無暇去想這傢伙為何會突然出現在舞會中,兩個人太過親密的接觸讓她渾身不自在,他的鼻息拂在她柔嫩的肌膚上,這也......這也靠得太近了吧?

“呵呵......”

那熟悉的低沉嗓音。在她耳畔輕聲響起。唐飛揚低下頭湊近她的耳朵笑道:“你腳步亂了,我的舞伴。我不拉緊你,你豈不是要摔跤?”

“......我要是摔跤都是你害的!放手!”

柳蔚虹不情不願地繼續配合他跳起舞來,但仍想掙脫他的手臂。他......說話就說話,湊那麼近幹什麼!剛才他的嘴唇好像都快碰到她耳郭了。痒痒麻麻的。好難受啦!

“不放。”

唐飛揚淡然一笑,忽然間又帶着柳蔚虹轉了好大一個圈。滑出了舞池中間的部分,讓下一個想要過來換舞伴的男賓客接了個空。

柳蔚虹嬌小的身子簡直像掛在他身上一樣,被帶着在空中畫出一道圓弧。層層疊疊的紗裙如天鵝展翼般撒開。她差點要被他轉暈了!

好容易唐飛揚站定。柳蔚虹接不上他的節奏,腳下一滑幾乎真要摔倒,趕緊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和手臂來穩住身子。

“你要嚇死人啊?像個土地公公一樣突然在地底下冒出來......”

唐飛揚聽到柳蔚虹嘀嘀咕咕吐槽後,嘴角無奈地往下撇了撇。好嘛。他還特意想給她個驚喜,誰知道居然被她舀土地公公來打比方。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柳蔚虹察覺到唐飛揚嘴邊的苦笑,心情頓時好了不少。哼,跟我耍帥?耍帥會被雷劈滴!

“這裡不好說話,跟我來。”

還沒等柳蔚虹追問他為何出現,唐飛揚卻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一側的出口走去。

“哎,你......”

柳蔚虹剛不滿地抗議一聲,發現周圍好幾個人朝自己看過來,趕緊閉嘴。要是嚷嚷起來,引來大家圍觀,她可丟不起那人。

這人神神秘秘地冒出來,又這麼心急火燎地拉着自己亂跑,想幹嘛啊!

其實她並不知道,唐飛揚是遠遠地看見李榮添似乎想朝這邊走過來,才故意把她拉走的。

一個李榮添在唐飛揚眼裡,完全不是同量級的對手,分分鐘秒殺沒商量。

柳蔚虹卻沒想到唐飛揚是存心要將她從舞會上“搶走”,她只覺得唐飛揚牽着自己的手一路快步離開會場,怎麼有點......呃......私奔的詭異感......

好吧,這一定是錯覺。

“唐書記,唐大少,您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啊......”

從側門拐出去便是酒店的救生梯,唐飛揚卻沒有停下腳步,還是拉着她不住往上走。

“去一個暫時不會被打擾的地方。”

唐飛揚淡淡丟下一句,繼續帶她爬樓梯。柳蔚虹無奈之下也只好跟着這位莫名其妙的大少爺走,一路上不斷腹誹——他最好有很重要、很重要的大事來找自己商量,不然的話,她會讓他“很好看”!

唐飛揚並不打算帶她走多遠,他只是將她帶到了酒店頂層之上的天台。

“好啦,可以放手了吧!”

柳蔚虹很不爽地用力把他的手甩開,輕拍着胸口平復自己不知是因為爬樓梯費力、還是因為被他牽着手而起伏不定的氣息。

“你什麼時候到香都來的?不用上班啊?”

柳蔚虹這問題問得好,要知道她一個大學生可以隨便請假,但唐飛揚身為花蔭市幾十萬民眾的父母官,可不是那麼好偷溜摸魚的。他怎麼會平白無故出現在香都?

唐飛揚摘下面具,雙手插在兜里,緩緩向天台欄杆處走去。“我是帶花蔭市的考察團到香都來招商引資的。”

原來是這樣......

柳蔚虹明白過來。

自從蘇國解體後,國內政壇也隨之發生了不小的變動,近來才稍微平靜了一點。柳家向最高首長靠攏,表示會有限度地支持最高首長的改革大計,而柳成邦在南方省、尤其是南都市,已經開始着手搞活經濟建設。

柳成邦之前瘀於家族理念,不能放開手腳來做事。現在既然整個大派系的觀念有所改變,他當然要抓住機會,好好做出點政績來。

而唐飛揚,也一樣想要迅速做出成績。柳蔚虹曉得他在香都。也是有些關係戶的,估計是要來拉些大客戶過去投資吧。

聯想到自己一個柳家女兒在香都受到的禮遇,唐飛揚這個唐家的太子爺,得到的待遇肯定更高。

不過話分兩頭,柳蔚虹是個無官無職的女學生。那些商賈世家反而能和她隨意來往。唐飛揚頂着市委書記的銜頭。與人交往的顧忌比她多得多,也未必有她那麼“混得開”。

比如他就不能隨意出席官方招待之外的社交場合。更別說到香都馬會俱樂部去了——堂堂市委書記到香都來招商引資,結果卻去了賭馬,這對唐飛揚的影響可不好!

如果今晚不是化妝舞會。有面具做掩飾。不那麼招人眼的話......他估計也來不了吧?

不過......

“你怎麼對今天這種宴會有興趣?”

柳蔚虹也摘下面具走到他身邊,雙手撐在欄杆上,俯視香都閃耀無比的瑰麗夜景。繁華如夢的香都燈火,就像一條流光溢彩的銀河。

每一盞燈火後都有一戶人家。每一個窗口裡都有一個故事。

而她,也不過是這萬千星光中微微閃爍的一個光點吧......

柳蔚虹有片刻的失神。怔怔看着這無垠的光海。

唐飛揚靠着欄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若不是偶然得知她被羅家大小姐邀請,參加今天的香蘭會成人禮晚宴,他怎會在百忙中抽空前來——身為一個考察團的團長,正兒八經的市委書記,他的行動可不是那麼自如的。

他想見她。

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就是想見她。

認真算起來,他們從柳蔚虹生日那天后,就沒有再見過面。雖然時常在電話里談些“公事”,但卻沒能好好說上幾句話。

“近來你家裡消停多了吧?”

柳蔚虹呆怔了一會,回頭卻看到唐飛揚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看,不禁有些發窘,居然就吐出這麼一句完全不符合她利落風格的家常話來......

說完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話怎麼聽怎麼奇怪,好像自己在關心他似的——犯得着嘛,唐太子是什麼人,多精明強幹的主兒,還用她關心?

“嗯,大動作是沒有,不過他們也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走着瞧吧。”

幸好唐飛揚沒有跟着來句“你是在關心我嗎”,很正經地回答了她的問題。柳蔚虹知道唐家內部很有些爭鬥,唐飛揚那回被人謀殺未遂就是明證。都到了買兇殺人的份上,這種爭鬥肯定不會那麼容易消停的。

但柳蔚虹發文章預言蘇國要出大事這事上,唐飛揚是立了大功的,聽說因此狠狠打了家族內那些質疑他的長輩們的臉。並且他在柳成邦的轄下,看起來像是和柳家有些合作關係,唐家的某些人真不敢再在這種風頭火勢上給他找麻煩。

“唉,這些事情的確夠煩人的......”柳蔚虹想起自己家裡,雖然沒有唐家斗得那麼厲害,但也不見得如何團結。還有個對自家虎視眈眈的況家,總想着下黑手,好煩哪。

她雙手握着欄杆,身子往後微仰,凝視着頭頂一整片綴滿星辰的天穹。在香都這樣的國際大都市,也只有到了幾十層高的巴克利酒店天台上,才能看到如斯美妙的景色。

秋夜的星光格外燦爛,她姣好的面容被星光與霓虹勾勒出柔美的線條,純凈如水的眸子像在淡淡發著光......

唐飛揚看得痴了,情不自禁地低下頭......

柳蔚虹正在欣賞這無邊星空,忽然面前一暗,所有的星光都被唐飛揚俯下的身子遮蔽,然後——

他的唇,輕柔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他吻了她!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