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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則陽等崔蕪祭出法寶,右手上吸星環驟然飛出,化作一圈車lúndà的烏光懸在身前,旋轉之際,將崔蕪的兩口碧蜈鉤和一件五星神鉞全都吸入環中,他左手提着謝瓔,右手拿着吸星環,全身化作一道朦朧的金色人影,縱身往崔蕪身上撲去。

“血神子!”崔蕪腦中閃現出這三個字,嚇得肝膽俱裂,急忙一面施法阻攔,一面想要逃跑,但是血影神光來勢之快又豈是她能躲開的,放出去攔阻的法術禁制一概無用,金光瞬息間撲到眼前,霎時間意識里的整個世界都被金色的光芒填滿,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傅則陽並沒有殺她,面對急惶惶趕來的崔晴,傅則陽冷聲道:“休說是她,便是你有意觸犯我,我也不會饒恕,你還敢替他求情?再說,你們母子之間都已經斷絕了關係,他都不認你了,你還跑來做什麼?”

崔晴連連磕頭,懇求道:“她畢竟是我生身之母,又撫養我多年,懇請教主開恩,饒她性命,即便非要處死,也請留她元神,容她去轉世投生。”

“我若殺了她,再過二十年,她又是一個碧梧仙子,到時候由人接引,重練道法,再來跟我為難,豈不是很煩?”傅則陽甩手,霹靂嘩啦,把碧蜈鉤、五星鉞、洞靈箏都拋到地上,“這是她的法寶,你拿着,指點你來的那個老和尚有沒有說他怎麼不親自來救人呢?”

崔晴一愣,隨即說:“什麼都瞞不住教主,屬下正在蘇州傳道,遇着上方山鏡波寺獨指禪師教我趕緊來救母親,他並未說為什麼不親自來。”

“嗯,他算得不錯,你若不來,我必殺了崔蕪,你來了,我便不殺,只是他應該沒有算計到,如此一來,你母親的下場會更慘。”傅則陽說,“其實我一直沒有出手,有意拖延,就是想等你來,由你動手,不管怎樣殺她,都更有奇效,比我親自動手更妙。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自己親手與你母親兵解,斬下她的首級,與我祭奠軍魂,然後你去送她元神去轉世,只要她來生不再惹我,這場過節就次一筆勾銷!”

崔晴大驚,急忙以頭頓地,磕得砰砰作聲:“教主開恩!我萬萬不敢弒母,哪怕被千刀萬剮也不敢的。”

傅則陽點點頭:“那你可以選擇第二跳路,去把你母親帶回那錦春谷里安置吧,她驚勞過度,心神大亂,你給她吃點安神的葯,免得日後發瘋,走火入魔,本來她就要天劫臨頭,再不好好清修,日後恐怕難免灰飛煙滅之局。”

崔晴不知道他說的第二條路是什麼,也不敢問,不管是什麼,只要不讓他殺自己母親就好。他把崔蕪抱起來,飛入錦春谷,找到母親的卧室,將母親好生放在榻上,又取葯拿水,傳功度氣,好一通救治。

等完事以後,他抹了抹頭上的汗,趕忙往外走,生怕傅則陽等得着急動怒。

剛走出門,忽然一道紅光從天外飛來,落在院里,紅光散開,妻子寶相夫人從裡面走出來,看情形竟似中毒徵兆,他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扶住:“夫人,你怎麼了?不是說在長沙養胎嗎?怎麼千里迢迢跑來仙都山了?”

寶相夫人早年懷了他的孩子,等到十個月,還沒有動靜,過了一年,依舊沒有動靜,上次離開長沙時候,已經十六個月了,還沒有要生的徵兆,這回竟然突然跑來,而且肚子已經憋了,看樣子已經孩子要麼已經生完了,要麼就是遭遇了不幸。

寶相夫人虛弱地倒在她的懷裡,說話聲音十分虛弱:“孩子已經生完了,是個女孩。已經被優曇神尼度去學佛了……我出來找你,途中遇着陰陽叟,勾起昔年的舊恨打了起來,我中了他的妖法,晴弟……晴弟……”

她摟着崔晴就親了起來,急忙忙親了起來,崔晴軟玉滿懷,尋思教主還在外面等着,既然是中了妖法,不如去請教主幫忙解除,剛要開口,被寶相夫人把一口香湯度過來,由喉入胃,化作一股香氣四溢的熱量,噴泉一樣向上湧進大腦,在泥丸宮裡炸開,霎時間再也顧不得其他,反正也是多年的夫妻,也沒有那麼多的忌諱……

等一切恢復平靜,晃身之間,崔晴發覺自己竟然坐在地上,身上毫絲無掛,再看面前卧着的美人,並非是自己的妻子寶相夫人,兩肩傷口崩裂,血染長襟,披頭散髮昏迷不醒。

他心中湧起一陣極其不好的預感,懷疑是謝瓔,但這人雖然身材瘦小,卻至少是十**歲的大姑娘身材,無論如何也不會是謝瓔那種小孩子的形貌。

他撩開頭髮一看,眉眼之間果然就是謝瓔,但要成熟許多,是謝瓔長大以後的模樣!

崔晴一陣見鬼了的模樣,嚇得心臟砰砰亂跳,忽然面前金光一閃,傅則陽憑空出現。

崔晴趕緊跪倒,帶着哭腔哆哆嗦嗦地說:“教主……教主……這……這……”

“這什麼這?當年我賜一個天仙般的狐仙給你做妻子,如今再送一個美貌可愛的小妾給你,你還不快謝謝我?”

崔晴哭道:“真的……真的……真的,是是,是她?”

“不錯!”傅則陽道,“她本來的年紀就已經有三十多歲了,被謝山教導,使心氣腎氣合一不分,總是先天乾坤之身,保持在十四歲之前的體貌,等日後無論修鍊佛教還是道教的正宗道法全都事半功倍,她修鍊一兩年,再覺性恢復過去世的神通法力,便抵得過旁門幾百年的修為。我修鍊的血身dàfǎ早就能夠滴血通靈,斷肢再生,便是武當山上的小人,費些功夫我也能讓他們長得跟常人一般大小,方才略施手段,使她在一刻鐘之內分離體內先天純陽亦炁,將先天坎離之身進入後天坎離之體,讓她長大成人,與你為妾。日後她是入魔還是入佛,就看她自己的努力了!”

崔晴驚駭於教主法力的神奇,抹了抹眼淚:“可是我……我……現在……”

“你現在要麼留在這裡,等你母親醒過來把你一劍砍死,要麼就立即回長沙去,寶相臨盆在即,你回去護理生產,也暫時避避風頭,等這邊平息了……你的心性太差,道家丹道一途,心便是火,你的心性不好,用火便不行,煉丹一途,不論外丹內丹,火候最為重要,弱了太嫩,強了葯焦,心性不中用,如何煉丹?不能還丹,元嬰也差勁,算起來你也有百餘年的道行,卻只有這點能耐,我便是想提拔你,也無可奈何。這次回去,好好跟你妻子撫養嬰兒,並努力精進道法,我很看好你,日後三次斗劍,咱們是主角,你或許大有可為,萬萬不可懈怠,不然前期的天劫**你都躲避不過,去吧!”

崔晴懼怕傅則陽的yínwēi,凡有吩咐,不敢說個不字,只猶豫了下,便試探地問:“屬下可否再去看看,那人還在地上躺着呢。”

“你想帶去長沙都沒有問題。”傅則陽不攔他,頓了下又說,“你若是真有膽氣把她帶回長沙,雖然會生出很多羅爛和麻煩,但於日後修道卻大有裨益,就看你如何選擇了。”

崔晴垂頭喪氣進門,猶豫再三,不敢真箇帶謝瓔回長沙,只被她抱到床上,又拿出靈藥,給她身上的傷處醫治一番,嘆息連連,出門時見傅則陽和陰素棠已經都不在了,他把錦春谷的殘陣重新閉合,然後趕忙往長沙趕回去。

再說傅則陽,處置完崔蕪,又往天台山趕來,半路上讓陰素棠離開,他要玩一場大的,陰素棠的水平在整個修仙界雖然處於比較高的層次,但是在這種超級高手的大戰之中脆弱的跟嬰兒一樣,還不夠芬陀老尼一個須彌金剛大手捏的,帶在身邊礙手礙腳,索性讓她先回到軍中,好生醫治傷患,整軍待戰,等這次事完,便再次啟程南下取廣州。

很快到了天台山,芬陀大師原本在川邊倚天崖龍象庵修行,後來被佛門裡的同道請出來主持天台宗,因山上的祖庭法華寺裡面都是和尚,比丘僧尼混居被世人看着不像話,她便在後山另修建了一座妙法庵,平時都在庵中修鍊。

今天,她卻出現在法華寺內,左右兩邊,各坐着一排鬍子眉毛都白了的老和尚。

原本寺中的主持安行大師開口說道:“那大魔頭轉眼即至,此魔修鍊跟血神子一樣的血神經,法力深不可測,昔年縱橫天下的破頭和尚使出千佛滅度dàfǎ,被他輕鬆治死,今日須得上下一心,降魔衛道!”

另一位安心大師說:“我們道力淺薄,還得請芬陀師兄。”

芬陀大師面色凝重,聲音沉痛:“你們不用緊張,那魔頭與別的不會輕易殺人。”

謝琳跪在地上,聞言希冀地說:“那母親和姐姐,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是,她們都不會死。”芬陀大師說,“但是,生命不傷,慧命大損,比死了還要痛苦。生命不過一世修,慧命卻要萬世就。”

謝琳不懂這些,她只是聽說母親和姐姐都能保住性命,心中稍稍放鬆了些。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