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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

雪澤悄悄地關上門,往院子里走了幾步,聽着此處的北風呼嘯之聲又是一陣急痛。

“這流火果真厲害,我才用一點法力就加深這麼許多”雪澤捂着胸口靠在柱子上,想要前行卻滿身刺痛。

不久前,雪澤得知劉義病情加重,偷偷出門來救治。現在,她換了他人平安,卻將自己折磨得苦不堪言。

未幾,庭外四處都響起了呼喊聲,雪澤嘆了口氣。

“難不成是在找我?”雪澤搖搖頭,咬了咬牙,“我得快速回去,不然”

“雪澤!”

一轉身,雪澤愣在原地,不知劉禮怎能這麼快找到了此處。

“你怎麼來了?”雪澤看了看四周,甚是疑惑。這地方,地形複雜、繞路較多,劉禮一個外人怎能熟知?

劉禮不管不顧,一陣疾風一般跑過來將雪澤打量一番。“你受傷了?怎麼回事?”

雪澤搖搖頭,將汗水擦去,別過身道:“我要快點回房了,免得被人擔心,告辭!”

“你還能走嗎?”劉禮一把拉住雪澤,他觀察仔細,雪澤的傷騙不了他。

雪澤着急要走,動了一步,一陣撕心之痛害得她差點倒在地上。

“還逞強!”劉禮有些憤怒,抱起雪澤就走。“你別說話,我帶你回去!”

“我我”雪澤想要掙扎,卻毫無氣力,又不敢聲張她就在此處。

劉禮疾步如風,迅速穿過庭院來到了隱蔽的後院,這裡有路可以通向茶心閣和其他幾個地方。

“你怎麼知道這裡?”

劉禮想了想沒有告知,他急得神志不清。“你住在哪?若是不清楚,我便在此使用召喚之術,請天山弟子下來救治你!”

雪澤不敢說出茶心閣,因為那是崑崙掌門之女的住處,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帶我去見余掌門吧!”

劉禮點點頭,牙齒咬得很緊,心跳像是在大腦里一般。雪澤受傷之虛弱態,令他揪心不已,又為他自己的無可奈何而自責愧疚。

幸好,劉禮不知道,雪澤救劉義也有一層為他着想的意思。

余千燁見到雪澤時,驚惶緊張突然爆發,匆忙中並未發現劉禮的情緒輕他不了多少。

“怎麼回事?”

劉禮搖搖頭,喘着氣說:“當下之急是請天山的人來崑崙!”

“你不是請過了嗎?”

“或許是他們沒脫開身,我再請一次,想必他們能明白此事之緊急!”劉禮看了雪澤一眼,“她不能留在此處了,得趕緊回去!”

余千燁緊張得冒汗,點點頭。“召喚之術只能用一次,你還有辦法嗎?我若傳書,速度緩慢,還可能被截胡”

“有!”劉禮點頭一笑,“我還能再試一次,只是要花些功夫!你先守着雪澤,我去孤峰樓一試!”

余千燁一愣,他知道劉禮要鋌而走險,卻無法阻攔,他也見不得雪澤受傷難受。

“那”

“我先去了!”

劉禮頭也不回地出了門,留余千燁一人傷感。召喚之術再起,如同抽離人之肺腑筋脈,畢竟凡人之軀難以承受法術禁忌之危。

半個時辰後。

余千燁將雪澤抱回了茶心閣,此處環境好些,也沒人打擾,他期待着天山之人來救治雪澤

天降藍光,清冷異常。

茶心閣院外,清風陣陣,宛如深秋,又似嚴冬。

余千燁出門看了看,只見一位白衣男子站在院子里。白衣素凈,眼神清涼,手持藍光劍,余千燁知曉此人便是清蓮常說的千歸的大弟子。

“來人可是雪澤的大師兄?”

“正是,晚輩拜見余掌門!”

藍水和余千燁對望良久,余千燁才收了神色,迎藍水進屋。

藍水走到茶心閣內,只見一片清雅的閨閣之景,看這裡的擺設應是雪澤的閨房。此處書卷之氣很濃,還有些許花香,想必余千燁經常打理。

“請問師妹在何處?”

“想必你是要儘快帶走她?”

藍水點點頭,“我知道余掌門捨不得,但是師妹傷勢很重,需要及時治療。”

“你來了,我要安心了許多。但是皇上因為再動用召喚之術”

藍水一愣,“對,這法術他用了兩次!也虧了他,這才提醒我放下一切下來余掌門放心,我有辦法!”

余千燁微微一笑,“這樣便好!畢竟,雪澤下山的目的也是為了保他平安嘛!”

“是啊,我這裡有葯,配合藥王的針灸三日可痊癒!”藍水取出葯遞給余千燁,“勞煩掌門了!”

“小事莫提!且隨我來!”余千燁將藍水帶到雪澤的閨閣裡間,指着隔着紗帳的床說:“雪澤剛剛跟我談過話,現在已經毫無體力,昏睡過去了。不知現在可有辦法將她帶走?”

“有,請掌門將師妹抱下床!”

“可是御劍飛行之術?雪澤此時恐怕不宜風吹日晒!”

藍水搖搖頭,“我亦不會讓師妹受苦,我會用師父教的秘術將之帶回。速度很快,毫無風寒侵襲,請掌門放心!”

余千燁笑着點點頭,略帶沉重地走向床邊,看了看雪澤,然後抹去眼角的淚水。“這才一見,又要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千萬不要再受傷受累了啊!”

藍水站在原處,心中甚是緊張。想起收到召喚那一刻,他便知曉雪澤出了問題,卻不知是這等厲害的狀況。

“雪澤就交給你了!”余千燁將雪澤抱了出來,紅着眼睛說:“她背後受了重傷,你且輕些,不要觸及傷口!”

“好,我一定會照顧好師妹!”

“有勞了!”

藍水點點頭,接過雪澤,看着她面色蒼白,心中十分難受。各種情緒,不好在余千燁面前發泄出來,藍水只得背過身以鳳翱九天加之在藍光劍上,迅速飛身而去。

藍光乍現,清風十里,藍水抱着雪澤安穩如山、毫無風雨。

隨意感受,藍水探到了雪澤受傷時的痛苦,宛如烈火灼心一般。

藍水看着昏迷不醒的雪澤,又想起那些心機深重的人,再想到那個手段陰毒的魔頭,他不禁感到悲憤不已、痛苦欲絕。

若這等傷在他身上,他不會皺一絲眉頭,只會想着如何還擊。可是這傷在雪澤身上,真真切切,毫無虛假,而雪澤的痛苦也被他悉數知曉,這讓他如何安寧?

藍水的淚落在風中,像是在滴在心裡,苦澀難耐。

“這一切,我都會讓你們還回來!”

未幾,藍水帶着雪澤回到雪竹地,千歸和季林已經等待良久。

見到昏迷不醒的雪澤,千歸和季林都想立即下山將槊打得體無完膚,卻也得先救治雪澤。

“先將葯給她服下!”

千歸看着兩個弟子給雪澤服藥,然後轉身看向步調匆忙的九蒼,憤怒地問道:“你怎麼才來?找到法子沒有?”

九蒼知道千歸心急,不與他理論,回道:“我找到了,我們現在就將她體內的神器取出來,然後再將她們分開治療!”

“如何治療?”

“你帶寒蓮冰針去雪域,我帶她去冰池!”

“為何如此?”

“雪澤中的是槊的流火,看來槊已經找到了火扇。若不以冰池之冰寒之力冰凍,這火會在五臟六腑竄動,到時候就不好治了。幸好她有寒冰雪陣護體,否則此番性命難保啊!”

千歸一橫,怒問:“你知道還讓她去?每次這等危險的活都是我的弟子在做,可有人關心過她們的安危?”

“這一次的事情,我也沒想到會如此啊!誰知道那槊竟然會以紅光旋流鎮住神器呢?”

千歸冷哼一聲,憤怒地喊道:“反正我不管,以後要讓我的弟子下山必須我同意,誰說什麼都沒門!這一次,我要讓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九蒼點點頭,“是是是,依你的去做!”

說罷,兩人施以天尊之力,將雪澤的神器取了出來。

取出神器,雪澤雖然要輕鬆些,但卻沒有了依持之物,頓時失去了精神。看着面色慘淡、毫無氣力的雪澤,千歸不禁感到疑惑,“是這樣醫治的嗎?”

“確實如此,你快些帶神器去雪域凈化,否則又會入她的體內。”

“好,那你趕緊帶着雪澤去冰池!”

九蒼唯唯諾諾地回道:“好,我會與你的兩個弟子一同前往,你就放心吧!凈化好了冰針,雪澤自然會恢復如常!”

藍水抱着雪澤,季林拿着從葯堂取回來的葯,隨着九蒼天尊來到冰池。

秘境之中,冰池的水閃着些光澤,連同那些冰霧漂亮至極。

九蒼來到冰池旁邊,施法將冰池的水引流到一處岩泉之中。岩泉上流下來的水是溫暖的清流,配合著冰池的水便成了一池葯浴。

“雪澤傷勢較重,不能太冷,此水溫正好!”九蒼對兩人說,“你們將雪澤放到水池之中,然後再將那月光神葯放在她身邊。水中有葯,葯中帶水,會吸走她身上的流火,平復氣息,調整脈絡!”

“是!”

兩人走到那池冰水旁邊,一人緩緩放下雪澤,一人放下藥物。雪澤入水,水立馬冒出熱氣,那葯也立即化開,散成一片片白色的花瓣。

九蒼見此,施法持續引流,水池成了活水。有溫泉之水,也有冰池之水,而兩者匯合之水皆會慢慢散去,需要不斷地補充。

“這些霧難道就是水汽散發而成?”季林小聲感嘆道。

“然也!雪澤身上的流火威力很強,遇水成霧。若是這霧何時消散了,那她身上的流火就乾淨了!”九蒼說罷,又給雪澤運輸了些許真氣,將她的脈絡打開。

未幾,三人見那池中水色變成血色,不禁大驚。

“天尊,這是怎麼了?”藍水驚問。

九蒼愣在一邊,“雪澤體內有炎毒,這是淤血排毒,無需擔心。只是”

“怎麼了?”

“只是這毒未免太重了,竟然有如此重的血流!這魔頭肯定用了全部的法力,絲毫不留情啊,他為何非要毒害雪澤呢?”

藍水聽後,心中怒火叢生,暗自發誓:我一定會讓槊嘗嘗這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