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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君樓,天尊走後,眾人便散開了。

同對一事,幾家歡喜幾家愁。

剛回到西春殿,剪絨便按捺不住喜悅,毫不吝嗇誇讚之詞。

“師妹,你這一次做得好啊,成功地扳回一成!這下,蓮子被剝去天山門籍,又與雪澤重傷難治,我倒要看看雪竹地這回該如何!”

白羽感到喜憂參半,緩緩地說:“雖然蓮子等人犯了門規,但還是救活了人,也被千歸天尊力保了下來。蓮子下山熬煉,其實是讓她去修養身心。雪澤耗損靈力,卻也得天尊合力救治,恐怕法力大增,今後更不好對付!”

“無妨,蓮子是雪澤的手足,我們已經讓她痛失一人。今後,大小事情再沒有人能喋喋不休、出語傷人,而且雪澤也不會有擋箭牌、背鍋俠了。天尊對此很是生氣,難道雪澤還敢做出什麼事來嗎?”

白羽嘆了口氣,“我始終不明白,為何她們能夠熬過藍湖的法陣,難不成真有天佑體質?可是她們三人涉險皆留了命,不可能皆是奇才啊!最可能的便是動了真情,這若是師妹開了情竇,我以後該如何?”

剪絨輕聲一笑,“原來你在擔憂這個啊!放心,不過是見證真情可貴而已,雪澤還不會頓悟!她作為天女之子,感情受限、情路被詛是天意,你不是曾經卜過卦嗎?”

“上任天女因為私情而犯規,其子必受因果之苦,這便是卦象之言。”白羽看了看剪絨,不滿地說:“可是並沒有說她今後如何受苦,如何不懂情愛啊!相反,我看她過得瀟洒得意、寵愛萬千,哪裡有半分不好?”

“那都是你認為,人生路還長,別急!”剪絨拍了拍白羽,笑道:“你如何保證她不會遇到什麼事?大師兄現在寵她,她絲毫不為所動,這便有愚鈍情愛之影子!再者,大師兄能護她一輩子嗎?未來的路,誰說得准呢?”

白羽想了想,低下頭來。“此事是我引起的,恐怕今後她們會離我更遠,那就”

“無從下手?”剪絨笑了笑,“不要擔心,你還有一次指揮權呢!下次再有任務,你就直接指派雪澤。管她心傷與否、厲害與否,都讓她下山一嘗塵世厲害!”

白羽愣了愣,心中一緊,疑惑地問道:“聽師姐的意思,你認為又會有下山任務?”

剪絨點點頭,淡定地笑道:“有這魔頭與北華皇室有那麼多勾當,你覺得凡塵會太平嗎?只要魔頭一天不除,我們天山就沒有懈怠的時候,所以這雪澤下山是必然!”

雪竹地飄出一陣花香,清幽怡人、法力醇厚,只有千歸嗅得出那是雪蓮的氣息。花香傳到人面會成霜,傳到雪裡會凝冰。

未幾,雪竹地已經花香四溢,而所有雪花都凝結成了冰霜,漸漸鋪滿整片整片的地上、草上、花上。

一片冰寒,凍住了雪竹地的地表。

藍水以藍光劍為盾,擋住了這寒冰的侵襲,將季林和蓮子護在身後。

“師兄,這是雪澤怎麼了?”

藍水搖搖頭,緊張地看着面前的屋子。“兩位天尊都在裡面,應該沒事!”

蓮子低頭不語,死死地攢着手,盯着冰霜自責慚愧

天山的人,道行位及天官之上,危險和凶難危及性命時,全身會散發出一股純凈的寒氣。這股寒氣遇到任何東西都會凝結成冰,將主子包圍在一片寒冰雪陣里,一般人無法入內。修為越高的人,寒凝之術的效果越好,抵禦防護能力越越強。

雪澤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藍水早就見識過了,確實是資質聰穎、道行頗深之人應有。

不過,這一次的寒凝冰雪已經覆蓋了雪竹地的每個角落,其效果令人不禁感到驚疑,為何雪澤體內的防禦之術如此厲害?

少頃,兩位天尊走了出來。

天尊踏着寒冰,小心翼翼地往外走,每走一步都感覺到不可思議。

“天尊,師妹怎麼樣了?”

九蒼看了看藍水,面色沉重地感嘆道:“暫且無礙,不過雪澤體內的力量不可描述,這現象也是我從未見過的,恐怕還需要清蓮天師出關才能知曉。”

說罷,九蒼獨自離開了,剩下千歸與三人對望。

千歸看了藍水一眼,示意他莫要多問。藍水也猜到了幾分,畢竟這現象並不尋常。

“師父!”蓮子忐忑地抬起頭,看了看神色鬱結的千歸。

“你放心下山吧!”千歸對蓮子說,“暫時是等不到雪澤醒來了,要等這寒冰雪陣消了才可。你身子弱,又削了靈根,受不了這清寒,快走吧!”

季林見蓮子臉色蒼白,又給她服用了一顆熱心丸。“師妹,我送你下山吧!你先下山,以後會再見到我們的,你放心!”

蓮子十分悲痛,又萬分無奈,低聲回道:“我捨不得你們!我並不是故意這樣的!”

“我們都知道,你還是有機會回來的啊!下山後要好好修養,爭取再練出靈根!你畢竟是紅蓮之子,又不是凡塵之人,還是有些道行的!”

蓮子點點頭,跪下來向幾位一一告別。

“師父,大師兄,二師兄,蓮子愧對你們的恩情,請你們好生保重,照顧好師姐。我下山後一定勤加練習、謹言行善,不辜負各位厚望,有機會再回來報答你們!”

千歸嘆了口氣,勉強地笑道:“蓮子,你要好好活着,不要被凡塵諸多雜事所擾。為師對你沒有其他要求,你不要再受傷就好!”

“師父放心!”

“蓮子,凡塵人心險惡,事事要多加留心。我知道你最放心不下雪澤,我們會代你照顧好她!若有苦難,可以用我教你的法術告知我等!”

“多謝大師兄!”

“你走了,最不開心的人應該是我。以後又沒有人可以欺負,又沒有人能夠陪我吵嘴。你下山後不管遇到何事,都要堅強樂觀,切不可獨自悲傷。他日,我見到你,你必須還是在雪竹地一般精神活潑,聽到沒有?”

“我知道了,二師兄!”

千歸看了看蓮子,嘆了口氣,然後背過身去。“你與雪澤的生死契雖然解了,但是你和雪竹地的契約還沒解,希望你還有機緣回來!”

“謝師父厚愛!”

話語未盡,蓮子的淚已經布滿了臉頰。

“快走吧!季林,帶她走!”

季林看了看蓮子,將她溫柔地拉了起來,然後施展法術飛身而去。

兩人從雪竹地消失,這寒冰地面突然不冷了,千歸和藍水都感到一陣驚疑。

“這?”千歸停住腳步,驚疑地看了看四周。“怎麼突然解了陣法?”

藍水收了藍光劍,踏足地面,只感受到普通冰面的寒意,再無了那份強烈的清寒。

天山弟子依靠寒氣練就,但對冰寒的忍耐也有限度。剛剛覆蓋的冰寒,宛如雪域的寒風一般,帶着強大渾厚的法術和氣勢,令人不敢靠近一分一毫。此刻,卻不那麼抗拒人體了。

“師父,這是為何?”

“我們進去看看!”

藍水跟着千歸走進屋子,只見屋子裡的寒冰正在消融。這是由內而外的消融凈化,是法陣主人自發而進行的消除清醒。若是自外向內慢慢消除法陣、退化寒冰,則是外人施加外力造成的,速度慢而消耗大。

“雪澤!”千歸走到雪澤的床前,只見雪澤已經睜開了眼睛。

雪澤看了看千歸,再看了看藍水,笑道:“你們為何這般驚恐?蓮子怎麼樣?”

千歸一愣,為雪澤把脈,剩藍水為她解惑。

“蓮子沒事,你替她擋下了聚靈法陣的侵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雪澤想了想,淡定地回道:“我與蓮子有生死契,而我又是她的師姐,我可以操控這些。師父到了,讓我看見了蓮子,我才想起來這個辦法,於是用了用”

“你知道嗎?藍湖的水好似雪域的風,這是聚靈之物,而那法陣更是無人可擋。你貿然如此,如果有事怎麼辦?以往入湖者,不是靈根俱毀,就是人神俱滅,你這是要挑戰藍湖不成?”

雪澤溫柔地看着藍水,輕聲回道:“我這不是沒事嗎?你們別擔心了,帶我去看看蓮子吧?她沒事的話,那風暖應該得救了,她們現在都怎麼樣了?”

藍水愣了愣,沒有回話。

“雪澤!”千歸驚疑地看着雪澤,“你的脈息是怎麼回事?你體內的靈力為何突然變化這麼大?之前看你脈息平穩,靈力法修只是季林的水平,為何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