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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和季林一路上小聲嘀咕,皆越發覺得不對勁,疑惑着為何要向花苑走去。

“你們不是很着急見雪澤姑娘嗎?為何還有心思賞花?”

“我哪知道?師兄應該有他的想法吧!梨花清美,或許是想給師妹準備些見面禮吧!”

俞啟先只管帶路,藍水亦走在前面,都不曾理會身後嘟囔的二人。

不多時,花苑的外景已然可以看見,此時靈兒也得了答案。

青山綠水環繞在外,竹簡籬笆從地而起,典雅素凈的房屋隱約散着香,其源卻是那高出院牆的一片花樹;青白之色,素雅之調,柔和之香。

“我說呢,為何要去俞大哥的花苑,感情你師妹在裡面呢!”靈兒感受到了蓮子的氣息,便高興地對季林說了。

季林點點頭,恍然大悟道:“師妹最喜素凈的花,想來是被這花苑吸引去了。看來,我還是不及師兄細心!”

“何止是細心,智商容貌都差得更遠哩!”

正在兩人吵嘴之時,俞啟先已經打開了花苑的里外兩道門。幾人進入里院,不由得被花苑的景色迷住,那空氣里清幽的花香也十分醉人。

“這便是俞某的花苑,有些簡陋,各位隨意觀看。”俞啟先說完便要向他的酒坊走去,想要拿出些花釀贈予恩人,但卻被藍水叫住了。

“船主!若是得知我師妹不請自來,還煩請諒解!”

藍水說完,便帶着季林向裡面走了。靈兒跟俞啟先簡單地解釋了一番,然後她們也跟上去了。

靈兒想要給藍水、季林指示方向,俞啟先想要給幾位指路,但是都被藍水忽視了。藍水好像對一切了如指掌一般,徑直到了若雲別苑。

靈兒和俞啟先正好奇着為何他們能夠直接找到這裡,卻突然聽見了一些細碎的聲音。四人穿過幾棵花樹,尋聲而去,在一棵大梨樹下止步。

梨樹下落着些花瓣,時不時還有凋零的幾片掉下來。花開得正繁茂,樹上像是沾了白雪;向上望去只見顫動的枝丫,卻不見其他異常,聲音也消失了。清風吹過,枝條間突然掉出一條白色綢緞,隨着風飄起……

見此,俞啟先大驚。“我的花苑甚嚴,又有重重密令,何人這麼大本事闖進來了?”

藍水和季林還沒來得及解釋,就看見一顆蓮子從樹上掉下來。隨即花樹突發顫動,一道黃白色身影極速落下,抓住了那顆即將墜地的蓮子。

四人只見花瓣繽紛落下,青草地上立有一位妙曼女子,她手握一顆蓮子愣愣地看着對面幾人。

對面之人個個情緒不一,只見這女子衣束素凈、面帶輕紗,不知其真容卻能感知其佳色。

其明眸如青玉滴水,膚質如白乳凝脂,青絲如蠶絲染色,身姿如仙女舞樂。既知從花梨落下,卻像自雲中下凡,剎那間定格了時光。

藍水自知是雪澤在此,卻不知其人終以得見。

季林自知是師妹歸來,卻不知其貌已勝仙子。

靈兒自知是姑娘現身,卻不知其態佳過先前。

啟先自知是妙人入苑,卻不知其氣誘動心神。

最終是蓮子的現身打破了此番沉寂。蓮子化為一個紅衣少女橫在雪澤與幾人中間,撫了撫她的兩隻小辮子,大聲問幾人:“你們是何人?”

“紅蓮子,不認識我了嗎?”靈兒走到蓮子跟前,同等傲嬌地對她說:“這兩位是來接你家主子的,這位是這花苑的主人。怎麼,你還挺理直氣壯啊!”

蓮子沒有說什麼,她愣愣地退回到雪澤身邊。此時,藍水和季林向雪澤走來。

“師妹!”藍水和季林先後喚道。

雪澤取下面紗,溫婉地向師兄們行禮。“師兄,雪澤終於找到你們了!”

俞啟先也走了過來,正欲問些什麼,卻被雪澤的面容驚得說不出話來。兩位師兄與雪澤說了些此番過程,然後大家都注意到了俞啟先的目光。

藍水皺了皺眉,清冷平靜的臉上飄過几絲不滿。

“這位是俞氏航船的船主,也多謝他的幫助,我們才得順利相逢!”季林向雪澤解釋道。

雪澤點點頭,迎着俞啟先獃滯地目光,她向他走了兩步並行禮道謝。雪澤的話已說完,俞啟先還在愣神,靈兒一把將之掐醒。

“不好意思啊,雪澤姑娘,這凡夫俗子恐難消受你的美貌。見笑了!”靈兒笑道。

“靈兒姑娘言重了!我們先闖花苑在先,得罪了!”雪澤回道。

這時候俞啟先臉現紅暈,他努力使自己看起來較為自然,然後笑着回答:“姑娘貌若仙人,能屈身陋室已是看得起俞某的花苑了,哪裡會有得罪之說呢?”

雪澤清淺地笑了,這時候藍水走到雪澤身邊。兩人互視一眼,藍水便拉着雪澤往外走,未有半分猶豫。季林對俞啟先道謝後,立即與蓮子跟了上去。

看着四人遠去,靈兒將俞啟先好好嘲笑了一番。

“傻了吧?!這千年難逢的好事情讓你遇到了兩回,看來你得好好感謝神靈了!”

“你說得對!”俞啟先一邊向外走一邊笑着感嘆,“驚若仙人,實乃奇遇!”

靈兒淺淡一笑,突然感覺心中有異樣,彷彿這俞啟先的話說到了她的心裡。“我這是怎麼了?一直對雪澤姑娘如此好奇,還與這小子的心思不相上下?我,我該不會是……”

一種莫名的感覺從心中升起,漸漸佔據了全身,靈兒也無心思關注俞啟先了。兩人沉鬱許久,這才緩緩歸去,直到上了船才冷靜下來。

俞啟先坐在船上很久了,心神仍舊難安。靈兒倒是平和了下來,無聊中想着嘲笑嘲笑俞啟先,“哎呀!今天可真是讓我看夠了你的窘態!”

“啊?”俞啟先愣了愣,驚恐地盯着靈兒。“我今天看起來很難堪嗎?窘迫難言嗎?”

“誰知道呢?你看見秋荻就跟看見金山一樣,看見雪澤呢,就像——”

“像什麼?”俞啟先不自主地站了起來,神情變得欣喜而期待,還摻雜幾分羞澀。

靈兒大笑幾聲,“你真是個獃子!平常跟那麼多美貌女子花前月下也不見臉紅耳赤之態啊,為何今日如此難堪?怎麼有種從來沒見過美人的傻態呢?”

“我…我……”俞啟先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摸了摸他的臉,再照了照鏡子。“我竟然如此…哎,真是丟盡了——”

“丟盡了臉面?”

“不!”俞啟先搖搖頭,“真是失掉了風範!”

“得了吧,就你?還風範呢!別以為我是單純地嘲笑你,確實啊,這雪澤姑娘姿色傾城、貌若仙子,你的反應實屬正常!只不過,見你如此在意,我便好奇你是什麼心態了!”

“心態?能有什麼心態?”俞啟先避而不談,但卻不由得回想起剛剛那一幕……

雪澤摘下面紗的那一刻,俞啟先正好走上前。他看見了一個亭亭玉立的佳人,身姿卓越,儀態大方,長相溫婉,氣質絕佳。那一瞬間,俞啟先以為自己並非在花苑,而是在神域里某棵花樹下。

若雲梨花的花瓣隨意飄落在雪澤身上,花朵像是為她特意綻放,而花香是因她而散發出來。俞啟先突然覺得,他的花苑才是他真的歸宿。

“喂!”靈兒拍拍俞啟先的肩膀,“你又發獃去了?”

“嗯,怎麼了?”

“你看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真是可笑!你先收收心,把秋荻送回你們西海府去!”

俞啟先點點頭,眼前他還不能全身心思量其他,他得先忙完這件事。“好,你要同我前去嗎?”

“不了,你可別說我幫你了,免得琴音仙子多疑!”

西海府正殿琴音仙子,一貫敏感多疑,只待自己的兒子真心誠意。其他事情,首先考慮是否會帶給西海府利益,繼而思量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沒有人能夠知曉她的目標,只是猜疑她對余千燁懷恨在心、對榮譽趨之若鶩。

“那好,今日之事,多謝你了!”

“好說,記得我們的約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