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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的詛咒。

血紅浸染,妖艷至極,曼珠沙華一枝孤芳,綻放在靈魂閣中。剪秋閣設了密室,禾雨用之來秘密製作神花血,也就是彼岸花的詛咒,稱密室為靈魂閣。

靈魂禁錮之處,盛放着紅色妖艷的冥界之花。

本來,這個地方不該有那般美麗。

白羽為了得人心、達所圖,故意送給禾雨了這花。冥界的神花,凡塵少有,僅聽聞青玄山谷有它美麗的身影。

火魔從青玄山谷最下層的陰暗河邊將之摘下,白羽笑着對它訴說心中言語,而禾雨拿它來煉製神花血。

神花血就是彼岸花的詛咒,生生世世不能相見的悲苦。

曼珠沙華可毒可葯,禾雨的研究十分透徹,她聯合白羽來煉製神花血,以曼珠沙華、葯女心血、琉璃玉瓶為料,做出來的神花血可以救治凡人、謀害神人,更能令人受到彼岸花的詛咒而生生世世不可相見。

“雪澤,你就等着吧!”禾雨流着淚,卻笑着,每次看着那株花她都會如此。“如果你敢再出現,我決不允許你跟我爭搶!”

禾雨雖然不知道雪澤到底是誰,她只知道自己恨這個來自天山的美女子。

因為曼珠沙華生活習性與天山相剋相反,而神花血是凡人之軀所造,故而可以剋制天山弟子的心脈靈力。那種愛而不得的悲苦讓禾雨毅然決然要做此事,她每天都在定時定量服用珍稀的毒草,篤信自己能夠在一年之內煉成至純的葯女心血。

劉禮大婚,似乎窮極了他所有的心血和溫情,令這初冬都失了嚴寒和風霜。

初冬的第一場雪,在這個美妙的夜晚飄灑下來。所有宮人都在觀賞,即使是深夜,也毫無睡意,這些人都被皇上給南宮青苓的婚禮震撼到了。那種震撼,直入心扉,穿過靈魂,令人久久難忘、無法癒合。

禾雨在剪秋閣將淚水和悲憤揮灑到了每個角落,她痛苦的聲音和情緒將曼珠沙華的紅光激起,彰顯出了一種絕美而凄涼的紅色。

“為什麼?我辛辛苦苦地做這些都得不到他一點疼惜,而這南宮青苓一次見面就將他的心魂勾了去!憑什麼?那我做神花血還有什麼用?還有什麼用!”

禾雨怒喊着,似乎用盡了所有悲苦的情緒。頃刻,她又笑了,大笑不止。

“好啊,男人都是這樣嗎?一會兒愛這個,一會兒愛那個,喜新厭舊的本性可以啊!那我以後豈不是也能被你愛上?還是說,這雪澤你放棄了?呵呵,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允許有別的女人在你心裡!南宮青苓,你完了!一個凡人,豈不是更好對付?”

密室被她貼了靈魂閣的牌子,此處正是禁地,剪絨和曼珠沙華都藏身在此。

禾雨看着花中的紅光,又看了看剪絨驚奇的神色,苦澀地笑了笑。眼中盈淚,視覺不清,恍惚之間將剪絨看成了涼華。

“涼華,你佔著我的身份,你知道嗎?”禾雨瘋了一般跑到剪絨身邊,捏着她的脖子怒問:“讓你去勸說、阻礙,你為什麼不去?為什麼?”

“姐姐……”

“什麼姐姐?”禾雨苦笑一聲,鬆了力道。“你現在是北華公主,我是平民,你為什麼稱我為姐姐?”

“不,不是!”剪絨驚恐地往後退,擺脫了禾雨的控制。“姐姐,你看清楚,我不是涼華啊!”

禾雨剛靠近剪絨,正想出手打她卻被一陣力量擊退。力量乍現,怪異而無法躲避,禾雨悲苦地躺在地上,痴痴地望着那株發著光的曼珠沙華。

“你不是神花嗎?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我連一個病人都打不過?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我?”

“姐姐,你被誰欺負了?”剪絨又怯又怕地挪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姐姐你都在說些什麼?我可以幫你嗎?”

禾雨試探性地抓住剪絨的手腕,又慢慢地滑下去,診脈後才有了一陣平靜安寧。“原來你體內還有……”

“我有什麼?”

禾雨的神色變得溫和起來,溫柔之中藏匿着些許詭異和陰狠。“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和來歷嗎?”

紅燈高掛,冷月孤懸,醉月軒的院子里洋溢着淡雅的香氣。

摘了繁瑣的裝飾,雪澤淡然地走了出來,此時院子里終於沒有人了。

這等清風雪夜讓雪澤心情舒緩了些,一天的緊張忙碌終於安寧了下來。院子里種着許多花草,大多都被覆上了一層白雪,只有那幾株月梅還在散着花香。

這個冬天,雪澤見到了許多梅花,唯獨此刻的心情最為複雜。

余千燁見證了婚禮便回去了,俞啟先也早早地歸去了,此刻應是孤寂對月、嗟嘆長飲。蓮子偷偷去見了風行,陪他守在這孤寂清寒的城樓上。高海帶着一行人秘密處理着事情,大家都知道許多人都不會甘心罷休。

“大家都應該還不錯,只是天山不知是何等景色。這冰心丸越發沒用了,看來我得親自提煉,可是他們會同意嗎?”

雪澤心心念念的人正在孤寂的山野看月,身邊的白雪陪他一起散發孤獨和失落到風中。未幾,白羽循着味來了,她是大搖大擺、安然歡喜地來的,因為她剛剛說服了槊。

本來太后要槊不惜一切代價除去禮隊的核心,白羽卻動了其他心思,並且聯合藍水一起演了一齣戲。

藍水突兀地出現,白羽告訴說他要取九穗禾去換取青葉冰晶,槊與之打鬥半天才收了手,趕緊去向平梁。槊以為這是藍水的計謀,他擔心雪澤已經在平梁國了。到了平梁,槊沒有發現天女的氣息,也沒看出來冰晶封地有何異樣,於是加了一道火雲陣法便離開了。

夜間,白羽告訴槊九穗禾不見了,槊便派她出來尋找,而他要應對太后的各種繁雜問題。

“還在想師妹啊!”

“你不能叫她師妹,只能叫天女!”

白羽輕柔一笑,毫不在意藍水的冷淡語調,她有的是時間和機會達成心愿。

“好吧,那天女…天女還需要你擔心嗎?說不定,她們正在……”

“住口!”藍水站了起來,轉身便走。

白羽嘆了口氣,淡定地走上前去拉住藍水。“你還沒有恢復呢!”

“不要你管!”

白羽看着藍水悲愁的神色,心中十分難受,收了冷嘲熱諷,低聲說道:“你不要動怒,這不是天女的使命嗎?你不要想多了!”

藍水沒有說話,甩開白羽的手,冷冷地往前走。腦海里全部都是雪澤的樣子,往事歷歷在目,藍水的心碎成一片一片,那種巨大的衝擊和身上的痛苦糾纏在一起將他所有的防線都破碎了。

“師兄!”白羽扶住藍水,施法將他的氣息穩住,又將他帶到一處無風的山谷。“你為何要自作自受呢?我若是你,定然不會給她吃解藥!”

“你怎麼會懂?”藍水冷冷一笑,推開白羽。“請你立即離開,不要靠近我!”

“師兄,你別這樣!”白羽想了想,輕聲勸慰:“她只是去尋找聖物,而且冰晶真的在北華皇宮,這一步是遲早的事。與其為她擔憂,還不如讓她有能力保護自己,這婚嫁只是形式而已……”

藍水冷哼一聲,“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看着藍水皺眉不解的樣子,白羽真切地感受到了內心的衝撞,那種疼惜和傷感讓她迷失了一切。“師兄,你不要思慮太多了!”

大雪紛飛,寒風凜冽,一瞬有了冬天的意味。

雪澤閉上眼睛,任由風雪打在臉上,似乎只有那種冰寒才能讓她冷靜下來。

突然,一切清寒消失了,身邊無風、頭上無雪,身上還有一團溫暖的細絨覆蓋上來。

雪澤睜開眼睛,不由得驚了一跳。劉禮一手撐着傘,一手給她圍上白毛絨衣,寒風都被他擋了去。

“風大,不要站久了!”劉禮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身邊和暗處站着的人,然後輕柔地將手放在雪澤的肩上。“我們進去吧!”

雪澤搖了搖頭,“外面的雪夜比裡面的氣氛好!”

劉禮咳了一聲,“天冷!”

“我不怕冷!”雪澤扯了扯披風,想要推開,卻被劉禮緊緊地按住了。

兩廂對視,一時無言,眼神里藏匿的感情只靠心靈仔細體會。

雪澤先低下了頭,她不敢多看,怕自己對俊朗溫柔的他動情。

劉禮微微一笑,他似乎明白,側了身給她系好了披風,低聲說道:“外面冷,你得記住你現在是誰!”

雪澤一愣,終於覺悟過來,此刻並非可以安寧做自己。她點點頭,穿好絨衣側了側身。“皇上,我…臣妾會時刻謹記身份!”

劉禮應了一聲,輕聲低語:“雖然皇宮裡處處都有人監視,但是你還是可以隨意一些,畢竟大家都在懷疑你我的感情。你可以對我冷淡些,這樣就可以不受約束了,也會少了許多人的嫉恨和麻煩!”

“這…這恐怕不妥!”

“沒什麼妥不妥的,你喜歡就好!雖然你選擇了做一個溫和怯懦的人,但這後宮諸事繁多,你可以找到機會變得冷漠率性,這便不用顧慮太多了。一夜就可以改變很多,這個夜晚註定不會安寧,何必在乎那麼許多?”

雪澤抬起頭,看了看劉禮,又迅速地移開目光。只要看見劉禮那般的溫情,雪澤就感覺有種強烈的暖流襲擊內心的冰牢,那顆心似乎越發不安了。

“那…那我們進去吧!”

劉禮點點頭,溫和地將手搭在她的肩上,低聲說道:“你只需忍受這一會兒,明天就可以做回原本的你了!此處我雖然防得牢,但也有縫隙可入,等會兒小心一點!”

“你也是!”

“我有你,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