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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飛和幹部科長蔡先民吃完午飯,二人從餐廳里出來。

老蔡用手中牙的簽邊剔牙、邊跟在騰飛的身後。騰飛走路步子大,老蔡的兩條小短腿必須緊倒騰才能跟得上。

騰飛用鑰匙打開辦公室的門,老蔡把含在嘴裡的牙籤吐在地上,二人一起進了騰飛的辦公室。

騰飛先讓座,接着他拿起一個茶杯。

“老蔡,煙沒有,但是有好茶”,騰飛禮讓說。

“免了,我不過是過來小坐一下”,蔡先民邊說邊從兜里掏出一包精美包裝的香煙,他從裡面抽出一根、叼在嘴上;隨後又掏出一個非常漂亮的打火機、點燃了香煙。

老蔡美滋滋地深吸一口,接着噴出一口煙霧,一副很享受的神態。

趁此機會,騰飛也沖了兩杯茶,一杯放在蔡先民跟前,他端着另一茶杯就近坐下來。

蔡先民,三十多歲,中等身材偏瘦;膚色還算白凈。怎奈臉上的皮膚有點不平,應該是青春期時粉刺留下的痕迹。

黑色的長髮偏分、油汪汪的,好像破舊的皮鞋上,突然擦上了黑色的鞋油。

老蔡最突出的特點就是鼻樑上的眼鏡,還有隱藏在眼鏡後面的、讓人捉摸不透的眼睛。

騰飛也從沒有看到過老蔡摘下眼鏡後的樣子,他的所有免冠的照片也全是戴眼鏡的。

不用看也能猜出來,一定鬼得很。

大家私下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哈士奇”,其實,就是比哈巴狗好聽而已,似乎很受領導的賞識。

“看昨天電視新聞沒有?”蔡先民饒有興趣地問:“俄羅斯軍機差點和老美的偵察機差點撞上,最近處僅僅幾米遠。”

“沒有”,騰飛搖搖頭回答說:“這幾天實在太忙了,哪裡有時間看電視呀?”

軍事是二人最感興趣的話題,似乎又不是當天的主要話題。

“哎,你都在忙什麼昵?”蔡先民似乎明知故問:“整天看不到你的影子。”

騰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反問:“你說我在忙什麼吧?”

“是夠辛苦的”,蔡先民已經抽完了煙、把煙蒂扔在地上、接着又踩了一腳,他深有感觸地說:“付出總有回報?”

“是,我也是這麼想的,等到年底發兌現獎了,多給辛苦工作的弟兄們多發點錢才是正事”,騰飛順着老蔡的話接着往下說。

“呵呵”,老蔡詭秘一笑、接著說:“我的意思是你的付出要有回報了?”

“是啊”,騰飛毫不掩飾地說:“幹了一年了,我當然也要領回我的兌現獎金了。”

“你是真糊塗還是假裝糊塗?”老蔡不耐煩地問騰飛:“我的意思是你要升職了”

騰飛抬頭看了對面的蔡先民一眼,他想從對方的眼睛裡窺探蔡先民的意圖。怎奈這傢伙眼鏡的鏡片太厚,隱藏在後面的眼睛也看不清楚。

探知對方的意圖,一方面靠看對方的眼睛,另一方面聽話聽音,老謀深算的蔡先民不會讓騰飛猜出來的。

“你提拔我啊?”騰飛戲謔地問。

“你這傢伙怎麼越來越滑頭昵?”老蔡似乎很生氣地說:“你要提副總師的事真不知道?”

“我往哪知道去,你也沒通知我”,騰飛誠懇地回答說:“再說你排在我的前面,升職也得可着你蔡大科長啊”

騰飛說的也是實話,蔡先民負責的就是公司人事任免的工作,他應該提前知道。騰飛心裡猜測,目前關於副總師的人選,還是在醞釀中。

騰飛也並非是唯一的候選人,他心裡也非常清楚,蔡先民也是想從騰飛的口中探口風的。

“上午老總找你談話、都談些什麼?”老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漫不經心地問。

二人話聊到這裡,剛剛步入了正題。大中午的,這傢伙不回辦公室休息,自然也不是純粹扯淡來的。

“日常工作”,騰飛輕描淡寫地回答說。

“沒有談點別的,諸如關於你升職的事?”蔡先民驚訝地問。

“沒有”,騰飛連連搖頭回答說。

“老騰,給你說實話吧”,蔡先民得意地說:“我已經向老總推薦了你,至於老總是如何考慮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的蔡大科長,兄弟萬分感動啊”,騰飛也把持不住、感激地說:“這事不管成與不成,兄弟都請你吃一頓大餐”

“什麼時候?”蔡先民站起身、一本正經地問。

“時間地點你來定”,騰飛爽快地回答說。

“那就今晚吧,富華大酒樓”,蔡先民直言不諱地說:“就咱們兩個人,今夜不醉不歸。”

“奶奶的”,騰飛心裡暗罵一句。事情還沒有眉目的,就開始讓他請客了,明顯有宰客的嫌疑。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騰飛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他也不得不答應下來。

“一言為定,下午下班以後,咱們富華大酒樓見”,蔡先民說完,背着小手、屁顛顛地離開了騰飛的辦公室。

至於蔡先民暗地裡是否真的推薦了騰飛,騰飛心裡不能確定,反正這傢伙說話的水分很大,真真假假不好判斷。

但是,騰飛從蔡先民的隻言片語中,他做出了自己的判斷,事情進展地很快,副總師的人選基本定了。

沒有把握的話,蔡先民也不會信口雌黃的。

至於是老總欽定還是蔡先民推薦,騰飛更相信前者,不管怎麼樣,結果是好的。

整整一個下午,騰飛的心情很興奮,表面上還要裝出不露聲色的樣子。

“淡定、淡定”,騰飛心裡一再告誡自己。

作為一個而立之年的年輕人,騰飛再一次從眾多的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他似乎又乘上了幸運的快車。

快到下班的時候,騰飛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迅速拿起話筒接聽。

“幹啥呢?”楊麗娜在電話里開門見山地問。

一聽到女人冷冰冰的口氣,似乎在查他的崗,騰飛陡然心生不悅,他沒好氣地問:“啥事?”

“你晚上回家嗎?”楊麗娜接着又問,語氣有所緩和。

“我有一個飯局”,騰飛試圖解釋說:“是和同事去……”

“啪”地一聲,未等騰飛說完,楊麗娜就掛斷了電話。

騰飛看着話筒愣怔了半天,他滿臉苦笑地放下手中的電話話筒。

“騰大經理,該下班了”,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幹部科長蔡先民正站在門口、笑呵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