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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懷裡抱着一個人,那人面色潮紅,雙眸緊閉,衣裳和頭髮都凌亂得很。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裴貴妃準備讓人大肆搜查的陸晚!

裴貴妃驚異萬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方才還指控了陸晚勾引晉王蕭令,然而此刻這妖女竟然被自己兒子抱着出現???!!

怒意翻湧而出,她剛想呵斥:“放開她!!”

話未出口,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放開她。”

蕭令徑直走過去,蹲下身來,檢查陸晚的傷勢,然而剛一抬手,就見陸晚手掌心那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跡。

他抬頭看向楚王:“皇兄,這是怎麼回事?”

眾所周知,楚王年少成名,又手握邊境大權,從來對人是愛理不理懶得廢話,更何況蕭令這樣質問。

迎上蕭令不友善的目光,楚王道:“關你何事。”

“……”

公孫儀道:“我找到他們二人的時候,便是如此,應該是陸姑娘自己刺的,是為了保持神志清醒。”

蕭令神色微凝,目光落在陸晚的臉上。

為了能夠躲過陷害,她竟然直接把自己刺傷?

一直克制在心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眉間陡然染上一層戾氣,他冷聲道:“公孫儀,把事實稟明聖上吧。”

裴貴妃的臉色有些蒼白,事實上,楚王的出現打亂了她的鎮定,這完全不是她預料之中的事情,她既不知道這是蕭令安排好的將計就計,還是楚王不小心誤打誤撞……

可她到底是穩坐後宮第一寵妃寶座的人,只一瞬,便又恢復了鎮定,露出一個看起來像是憤怒又像是看好戲的詭異笑容。

公孫儀道:“陸姑娘中了毒。至於是何種毒藥,還需仔細分辨才能得出結論。”

“中毒?”皇帝抬眼看向裴貴妃,“怎麼回事?怎麼會在昭陽宮中毒?”

“中毒?不可能!”裴貴妃斷然否認,“荒謬!臣妾宮裡怎麼會有毒藥?宮中所有藥方都要經過太醫院,取多少,用在何處,都要記錄在案,臣妾又怎能調配出毒藥!”

她是給陸晚下了葯不假,然而那只是會讓人意亂情迷的迷/情/葯罷了,怎麼可能是毒藥!

皇帝面色鐵青:“晉王,你如何確定陸晚中了毒?”

蕭令轉頭,看向公孫儀。

公孫儀道:“請聖上稍等。”

從桌上取過一隻小盞,又從袖子里摸出一把銀色匕首,一手托住陸晚手腕,一手執着刀鋒。

抱着陸晚的楚王雙手猛然收緊,死死盯着公孫儀。

公孫儀沒理他,而是看向蕭令,他才不想管楚王對這丫頭是什麼想法,在公孫儀的眼裡,只有蕭令這麼一個主子。

蕭令在意陸晚,那麼他所作所為,只要蕭令同意即可。

蕭令點了點頭。

公孫儀毫不猶豫,抬手一刀割破了陸晚的手指。

似乎是感覺到了疼痛,昏迷中的陸晚微微皺了皺眉。

楚王眼神陡然蒙上殺氣:“你幹什麼!”

公孫儀不理,捏着陸晚的手指,任由殷紅的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小盞里。

接着,他從袖子里摸出一個白瓷瓶,把瓶里的白色粉末倒出來,呈給皇帝看:“聖上,這是細鹽。”

王季躬身向前檢驗一番,確認道:“無誤。”

公孫儀將粉末撒入血中。

在眾人狐疑的眼神中,他沉聲道:“這是來自於西域的一種毒藥,無色無味,凡是中了此毒的人,鮮血加入鹽,會呈深綠色。”

他將碗呈現給大家看,眾人一片倒抽涼氣之聲。

剛剛還殷紅的鮮血,眨眼之間便成了黑綠黑綠的顏色。

“聖上請明察。”公孫儀道,“此人精通香料,把這毒藥摻雜在熏香里,設計陸姑娘中毒,然後把消息放出去,晉王殿下得到消息必然會前來救人,如此便正中下懷,污衊殿下和陸晚姑娘的清白!”

裴貴妃拂袖冷笑:“公孫儀的意思是,本宮對陸晚下毒?還是西域奇毒?你也太看得起她了,別說本宮沒有這種罕見的奇毒,就是有,區區一個小丫頭,也值得本宮如此浪費精力??”

這話挺符合裴貴妃的性格,身居後宮要得到西域奇毒,是件比登天還難的事。皇帝點點頭:“不錯,貴妃說得有理。”

蕭令的目光,緩緩在皇帝和貴妃身上掃過,聲音清冷如常:“聖上還記得當初和白玉綾有關的兇案嗎?據了解,當時陸府的管家死於非命正是中了奇毒,而後來溫香樓的一件慘案也正是相同的死法。至於後來花燈節那天兒臣遇到刺殺,那刺客也攜帶了這種毒藥。然而前幾日郡主送給兒臣的禮物,也被人調換成了毒藥。這些毒藥都有一種共同的成分,叫五指蓮。”

“胡說八道!”裴貴妃變了臉色,雖然竭力保持平靜,然而五官依然不受控制地露出驚駭萬分的表情:“本宮只是罰她抄佛經,怎麼會給她下毒!?本宮又怎麼能有這樣稀奇古怪的毒藥?”

蕭令淡淡道:“貴妃娘娘言之有理,其實本王也疑惑,娘娘怎麼能得到這種西域奇毒。然而很不巧,因為裴大人私自調換宮中侍衛之事,本王留意了一下禁軍統領李伯舟,這才發現,此人暗中勾結江湖遊俠,甚至與西域女子有染,更讓人覺得蹊蹺的是,前些日子李伯舟正去了一趟裴家……如果本王沒記錯的話,前幾日正是長公主攜裴郡主入宮的日子。後宮、權臣、禁軍、西域等人暗中勾結,倘若一旦產生異心……”

“放肆!!”皇帝聽到異心二字,陡然變了臉色,怒到極點,張着嘴氣喘吁吁,後面的話竟然都說不出來了。

“不,這不可能。”裴貴妃強自鎮定,細密的一層冷汗從額頭冒了出來,她側身半扶着皇帝,見他臉色鐵青,怒氣越來越盛,便緊緊握住皇帝的手掌:“聖上是不是累了?可要回去休息?”

皇帝額頭太陽穴突突直跳,一把推開她的手,似乎想說什麼,然而又說不出來,瞪了她許久,勉強壓下那團暴怒之氣,才厲聲:“貴妃,你要如何解釋?你應該知道,看在長公主的份上,朕對裴家一向愛護得緊,朕不想搜查你的昭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