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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令愣了愣。誰說要趕她走了?不是她生氣不理他嗎?

然而眼前她這一臉傷心欲絕的樣子,倒像是他不理她一樣。

陸晚越說越難過,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下來,“我知道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不應該惹長公主和裴郡主,可我已經避着她們了啊,我沒想要給你惹麻煩,也沒想讓郡主不高興,可是你們……”

話未說完,就被人一把拉入懷中。

“對不起。”蕭令悶聲道,他將她輕輕護在胸口:“是我今天太煩躁了。對不起。”

他說什麼??

晉王殿下跟她道歉???

陸晚整個人呆若木雞,忘了被他抱着的事實,僵硬地看着他。

“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傷心,郡主那邊我會處理好的。你不要擔心。”他低聲在她耳邊說道,聲音輕柔而堅定,呼出的氣息吹在她耳畔。

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親密的舉動,這樣直白的話語,在大婚之夜丟下裴郡主跑出來找她,陸晚就是再傻,也明白過來了。意識到蕭令這話的意思,陸晚整個人都懵了。

臉上淚水還未乾,她已經忘記了剛剛的傷心委屈,怔愣了半晌,她猛然一把推開了他。

“今天是晉王殿下大喜的日子,殿下不去陪晉王妃,跑來和我開什麼玩笑?”她往後退了一步,杏眼圓瞪,又羞又怒。

“我沒有開玩笑。”蕭令道,“這一路過來找你的時候,我想了很多,才明白你為什麼跟我生氣。不是因為周子云的禮物、不是因為裴嘉月給你氣受,是因為”

他抬眸,眼底是無限的柔情,“因為你心裡有我。”

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心口一震:“我心裡有你?”

“對。”蕭令微笑,低低道,“什麼青梅竹馬的周子云,什麼蕭蕭肅肅松下風的楚王,我從來沒有在意過。我在意的只有你怎麼想而已。”

陸晚猛烈搖頭:“不,你別胡說!我和子云哥哥有約定的!你別以為你是王爺就可以隨便糟蹋別人的清白!”

“糟蹋別人的清白?”蕭令向前一步,滿臉的不悅,“明明是你先糟蹋我的清白!”

“你胡說八道!”陸晚氣得不行,“我怎麼糟蹋你清白了!?”

“春狩之時,你不慎遭貴妃陷害,闖入我營帳。”他雙手按在牆上,將她禁錮在方寸之間,低頭細細看她,“你親口說的,說我好看,還說我笑起來更好看。你這就忘了?”

似乎是回憶起了那天的旖旎,他耳根有些發紅,聲音有些懊惱:“更可惡的是,我好心幫你,你卻乘人之危偷偷親了我。你說,到底是誰糟蹋了誰的清白?”

“怎麼可能!!!”陸晚又羞又驚,連忙用力去推開他。

然而越是怕什麼越是來什麼,剛剛下過雨的石階又濕又滑,心慌意亂中腳下一歪……

結結實實地,穩穩噹噹地,順順利利地,被他眼疾手快地攔腰接住,撈進懷裡。

“你……”臉上滾燙一片,她正掙扎着要推開,就聽見蕭令一把按住她肩頭,聲音低啞:“別動!”

輕微的顫動從他手心傳過來,她能聽見他竭力剋制的呼吸。

身子僵硬,陸晚緊張抬頭,就看見他眼底神色微動,帶着從未有過的炙熱,定定地望着她。

下一刻,那人毫不猶豫、當機立斷,低頭壓了下來。

他的唇角微涼,帶着最後一絲克制,輕柔的吻上她的唇瓣。

全身彷彿被雷電擊中了一般,從脊背到後腦勺,一陣發麻顫慄,讓她不由自主地“唔”了一聲。

耳朵里聽見這麼一聲,他心頭一緊,近乎本能地,陡然加重力道。

她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順勢侵入貝齒之間,吮住了舌尖。

蕭令低嘆一聲,僅剩的剋制丟在腦後,終究是不管不顧,沉迷了下去。

不是第一次的蜻蜓點水,也不是上一次的狠厲霸道,這一次,蕭令擁着懷裡這人,纏綿熱烈,反反覆復,碾壓摩挲。

如果說第一次陸晚毫不知情,第二次陸晚又羞又怒,那麼這一次則是不知所措。

她的心口砰砰直跳,雙手被他禁錮於胸口,掙扎不得,只能緊緊抓着他的衣領。

“你真傻。”長長的深吻之後,感覺到她的不知所措,蕭令輕輕放開她少許,他的氣息紊亂,聲音低沉而沙啞,“還說你心裡沒有我,那你今天為什麼這麼難過?難道不是誤會我要趕你走嗎?”

他將頭抵在她脖頸邊,嘆息道:“陸晚啊,你真的好傻。”

一把推開他,陸晚胸口起伏不定,腦子裡一片亂糟糟的,而那該死的心跳卻更加像是在驗證他的話一般,不受控制。

“你……”她撫着胸口,努力讓氣息平緩下來,“你胡說!我心裡,怎麼會有你……!?”

她正連連搖頭急着否認,卻看見蕭令伸手過來,掌心攤開,是那枚被她扔進湖裡的玉石。

“我就要動身前往西涼了。”他道。

“西涼??”

“嗯。”他點頭,“明日進宮領命,即刻出發。”

“這個你還是拿着吧。”將玉石放進她手心,合上她五指,蕭令深深看着她:“不許再弄丟了,錦瑟湖很深。你知道的,我怕水。半夜在湖底摸石頭這種事我可不會做第二次。”

一下子聽到了太多震驚的消息,陸晚一瞬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至於你爹,出征之前我會和聖上求情,讓聖上放他出獄。”

再次驚愕,然而看見他眼底的溫柔,鬼使神差的,就捏住了那枚玉石,涼涼的質感碰上她手心熱熱的汗水,頓時像是心口裡掉進了一塊寶石,既想收藏,又想拋棄。

她正亂糟糟的,然而他忽然伸手捧着她的臉,目光溫柔地凝視着她。

就在她害怕得想轉過頭去的時候,結果額頭一片涼意,是他的唇落在了眉間。

“等我幾個月。”他柔聲地道,“等我從西涼回來,好不好?”

這個人,平時有多清冷,此時就有多溫柔。

陸晚怔怔地望着他,腦子裡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