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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太妃點點頭,對蕭令道:“一個小小宮女,竟然連着打了阿清三個耳光。鬧這麼一出,傳出去讓前朝那些言官知道了,丟的可是東宮的臉面。”

趙宛清附和道:“是啊!要是讓我爺爺他老人家知道就更不好了,請殿下把這賤婢拖出去亂棍打死!”

蕭令本是面無表情,聽到這裡忽然輕笑,問道:“聽上去,老柱國很是疼愛你這個嫡親孫女??

趙宛清愣了愣,這才道:“他就我這麼一個孫女,不疼我疼誰去?”

“老柱國戎馬一生。”蕭令點頭淡淡道,“晚年只剩下你爹這麼一個兒子,疼你也是應該的。”

聽見這話,向來莊重肅穆的趙太妃忍不住濕了眼眶。

柱國公膝下有四兒,當年追隨老柱國沙場廝殺,最後只剩下趙宛清父親這一根獨苗。也正是如此,她作為柱國公的女兒,在後宮並無所出卻被封了太妃。

趙宛清並沒有這麼多傷感,她瞪了一眼陸晚:“這賤婢,出身不怎麼樣,脾氣倒大得很。”

“沒錯。”蕭令抬眸看向陸晚,點頭稱是:“脾氣確實挺大。”

聽見蕭令同意自己的看法,趙宛清忍不住浮現一絲欣喜,還待繼續,就見蕭令擺了擺手:“今天她打了你,明天東宮就會被言官彈劾,後天老柱國就會傷心難過。這事啊……”

他眼神落在陸晚有些紅腫的臉頰,涼涼地道:“的確要治罪。”

“殿下……”一直沉默的楊秀突然出聲。

“殿下說得對!”趙宛清連忙打斷道,“這等目中無人的賤婢,應當以忤逆罪直接杖斃!”

“殿下!”楊秀眼看着沒人肯說出真相,連忙提醒道:“您還沒有問問這位……”說到這裡才想起不知道這宮女的名字,“這位宮女她還沒說話呢!”

蕭令似笑非笑道:“還用說嗎?我都明白了。”

楊秀眉頭一跳,正想說是趙宛清先出手打的人,卻聽見蕭令又道:“夫妻一場,我還能不明白她?”

這話一出,院子里除了樂康,所有人都猛然抬頭!

眼前這個宮女打扮的女人,竟然是曾經的晉王側妃!

趙宛清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道:“她……她、她是……她是陸晚!?”

可她不是被蕭令休棄了么?

她這副模樣來掖庭幹什麼?

冷冷笑了一聲,蕭令那雙眼裡沒有半分感情,話語更是刺骨的冰冷:“來人,將她們二人帶回東宮,孤要親自審問!”

“是!”院外有人齊聲應道,公孫儀和穆冉立即領命進來。

“太子殿下?”趙宛清有些懵了,不是要治陸晚的罪嗎?怎麼還要把自己帶回去審問?

楊秀也有些怔愣,難道太子真的要認真把這場鬧劇當做正經大事審問?

趙太妃最先反應過來:“這只是一件小事,用不着驚動東宮!”

“是嗎?”一向冷淡的太子殿下,此時臉上有了幾分戲謔笑意:“不好好審個是非曲直,怎麼能讓老柱國放心、讓前朝言官放心?!”

衣袖一拂,他抬步出了院門:“傳令柱國公趙明德、尚書令陸揚,讓他們二人即刻過來東宮!”

這怎麼行!

陸晚看看自己這一身宮女打扮,她偷偷進宮的,蕭令把她爹叫來,準備幹什麼?!

不行!

陸晚提着裙子就跟了上去:“殿下!此事只是一個小小誤會,不值得驚動老柱國擾了老人家的清靜,請殿下收回成命,我願意向趙良娣道歉!”

“請就請!”趙宛清卻唯恐天下不亂,“誰稀罕你的道歉!!”

“你說什麼?”蕭令回頭,問的卻不是趙宛清,他眉頭微皺地看着陸晚:“什麼趙良娣?”

陸晚滿臉疑惑:“你的良娣呀!”

“哦。”蕭令又轉頭看向趙宛清,“我怎麼不知道,我有了良娣?”

“不是內定的良娣?”陸晚摸摸臉頰,朝趙宛清眨了眨眼,“那是什麼?孺人?”

趙宛清不屑道:“我是國公府的長房嫡女!我爺爺是柱國公!良娣的位份是太后親自擬定的!”

陸晚故作驚訝,看向蕭令:“原來是太后擬定的啊?我還以為是太子殿下自己選呢!”

嘴角微勾,蕭令臉上有一抹愉悅笑容浮現。

很好,這丫頭總算有了點小狐狸的尾巴。

“就是太后定的怎麼了!”趙宛清簡直要氣瘋了,口不擇言道,“孺人?我柱國公府的長房嫡女怎麼會是孺人!!”

話音剛落,蕭令淡淡的就接道:“不想做太子孺人?那就撤了待選資格吧。”

“……”

趙宛清瞪大眼睛,嘴巴驚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姓陸的女人輕飄飄的一句話,蕭令竟然就要絕了自己入選東宮的路?!

“陸晚曾與我相處這麼久,什麼心眼什麼脾氣,我還不明白?她的確不算什麼好脾氣,也不懂什麼規矩,但她何曾主動招惹過是非?”

趙宛清轉驚訝為憤怒:“她打了我三個耳光啊!太子殿下,這樣的女人最善於迷惑男人,您不要被她的偽裝蒙蔽了!她就是嫉妒我成了東宮良娣!”

陸晚一聽這兩個字差點沒笑出聲,京城這些世家閨秀都這樣喜歡嫁入皇室嗎?

“嫉妒?”蕭令好笑地看着趙宛清:“向來只有別人嫉妒她,從來沒有她嫉妒別人。因為,除了她之外,你們任何女人我都沒看上過一眼。”

眾人目瞪口呆。

特別是陸晚,有種耳朵壞了的錯覺:這話竟然是從蕭令嘴裡說出來的?!

他……該不會是看穿了她爹的秘密,所以再次用這種話蒙蔽她吧?

蕭令現在監國理政,等於被皇帝授予了所有權力,再加上他最近雷厲風行的政治手腕,不少朝臣都敏銳地意識到了新太子絕非善類。

等他把皇權重捏在手裡,就要開始清算舊案了。

而那時感情又算得上什麼!?

陸晚渾身一激靈,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不要命的想法。

她要把不利於爹爹的證據全部銷毀!

趁着蕭令對自己放下了戒備,她要製造機會主動接近他!

“趙宛清啊……”陸晚目光輕輕瞥向蕭令,“今天我還真要做一次迷惑男人的狐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