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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小姐妹倆終究是年紀還小,加之從前又沒有在內宅中廝混過,本質其實很單純。

一晚上的時間,阮棉棉從兩人嘴裡套出了好些話。

成國公府的情況不好問得太露骨,但關於原主的情況倒是打聽出不少。

阮棉棉的原身果然也姓阮,而且還是阮大將軍唯一的嫡出女兒。

據說阮大將軍非常疼愛她,所以她嫁的雖然不是成國公府的世子爺,但在成國公府的內宅夫人中,除了國公夫人就數她最矜貴。

包括身為嫡長媳的世子夫人都倒退了一射之地。

從來不信神佛的阮棉棉聽到這裡不由得暗暗念了兩聲佛。

希望各路菩薩千萬別把她剛才的廢話當回事,一定要保佑阮大將軍平平安安,再立大功。

不是她沒有骨氣,而是原主身上的教訓太過深刻。

因為燕軍的到來,國公府那些混賬東西以為阮大將軍這座靠山快要倒了,所以他們才敢對原主下黑手。

所以,古代拼爹比現代拼得更狠。

尤其像她這種情況,一旦大宋轉危為安,那些混賬東西回來了,如果沒有一個牛哄哄的老爹做靠山,她的前景真是不容樂觀。

阮大將軍他老人家雖然同自己尚未謀面,但絕對比那個很有可能是渣男的丈夫靠得住。

他好,自己才能好吶!

另一個從倆丫頭嘴裡套出的情況是關於如今天下形勢的。

燕軍是大燕的軍隊,她們則是大宋的子民。

大燕和大宋是如今雄踞中原的兩大強國。

燕在西,國姓慕容;宋在東,國姓趙。

甫一聽到“大宋”兩個字,阮棉棉的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等聽見“國姓趙”三個字,她險些叫出聲來。

不過她也清楚此“大宋”非彼“大宋”,所以歷史上宋朝那些事情和當下這個“大宋”毫無干係。

當然,就算真的是那個宋朝,對她這個歷史半吊子而言也強不到哪裡去。

所以她的注意力依舊放在靠山身上。

而一直沒有吱聲的鳳凰兒表面看起來雖然平靜,其實心中已經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大燕竟然真的沒有亡國!

只是什麼時候中原大地上又多了一個大宋?

而且瞧眼下的形勢,彷彿大燕還壓了大宋一頭,燕軍居然已經攻到了大宋京城附近!

大宋的成國公府同大燕的成國公府之間究竟有何關係?

眼下距離她身死究竟過去了多少年?

只是這些問題太大太複雜,即便她無所顧忌,也不是青兒紅兒這樣的小丫頭能說得清楚的。

鳳凰兒蜷了蜷手指,明日她要去國公府主院那邊看看,一定要從中得到一些答案。

夜深了,萬籟俱寂。

大約是這兩日累壞了,向來不愛存心事的阮棉棉一沾枕頭就睡著了,很快便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鳳凰兒則不然,從小到大她就沒有睡過幾個安穩覺,經歷了這一番波雲詭譎之後就更加難以入眠。

輾轉至深夜她好容易才有了一絲睡意,外間卻隱隱傳來了劉家小姐妹說話的聲音。

“姐,六姑娘是打小兒就不會說話么?”

“你少在那兒亂嚼舌根子,我以前聽二門上的胡媽媽說過一次,六姑娘小的時候口齒可伶俐了,是國公府所有的姑娘中說話最早最清楚的。”

“那我怎的聽大姑娘她們背地裡都叫她小啞巴”

“噓,小點兒聲,讓三夫人聽見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姐,你就給我講講,小聲講”

“總之從那時候起六姑娘就再也不說話了睡吧,明日還早起呢。”

“哦。”

鳳凰兒沒能聽清楚“六姑娘”究竟是為了什麼不再說話,但今晚劉家姐妹的話着實給了她不小的驚喜。

只要不是天生不會說話就好。

雖然她並不是個多話的人,也有足夠的忍耐力,但裝一輩子的啞巴實在是太難了。

明日一定要開口說話,她再也憋不下去了。

第二日早飯後,阮棉棉囑咐了劉大家的幾句便帶着青兒去尋劉大。

劉大家的自去做事,鳳凰兒則帶着紅兒直奔國公府主院。

讓她失望的是,成國公主院書房上了兩重鎖,除非用重物硬砸,否則還真是進不去。

紅兒不是前世的翠羽,她不可能什麼都不顧及。

她轉頭看着紅兒:“走吧,去別處瞧瞧。”

饒是昨夜青兒去同她說過緣由,六姑娘突然開口說話還是把紅兒這個愣頭愣腦的小丫頭嚇壞了。

她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地看着鳳凰兒:“六六姑娘您怎的”

鳳凰兒淺淺一笑:“我只是不想說,而不是不會說。”

紅兒有些小激動,聽六姑娘的意思,她見到誰都不想說話,單單想同自己說?

不過六姑娘笑起來可真是好看。

雖然只是淺笑,卻比她見過的所有姑娘笑起來都甜。

“紅兒?”鳳凰兒見她看着自己傻笑,又喚了一聲。

紅兒一個激靈醒過神來:“六姑娘。”

鳳凰兒笑道:“再陪我轉轉。”

“哦。”紅兒老老實實跟上了她的腳步,甚至都沒敢問六姑娘為什麼走路有些不自然。

前世司徒蘭馥是陪伴鳳凰兒最久的人,單就時間長短而言,就連翠羽都及不上她。

十五年的時間,鳳凰兒因為身體的緣故從未有過機會出宮去司徒蘭馥的娘家,大燕的開國勛貴之一的成國公府看看。

但這並不代表她對成國公府的情況一無所知。

譬如說成國公府的主要成員的名字、性情,再譬如說成國公府的一些陳年舊事。

她帶着紅兒朝府邸最北邊走去,一直走到了司徒家的祠堂——嘉懿堂。

一看到匾額上這三個氣勢磅礴的大字,鳳凰兒就忍不住笑了。

果然是藕斷絲連,繞來繞去自己竟成了司徒家的人。

只不過

身為大燕朝的開國勛貴之一,司徒家的富貴榮耀延續了近兩百年,怎會搖身一變就成了大宋的臣子?

這也就罷了,畢竟良禽擇木而棲。只是他們既然背叛了大燕,難道還能當得起“嘉懿”這兩個寓意十分美好的字?

虧得他們還好意思繼續把這座牌匾繼續掛在祠堂上,也不怕把他們司徒家的先祖氣得從棺材中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