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從不會因為人的喜怒哀樂而停滯。
很快,一年中最忙碌的一個月到來了,人們即將迎來昌隆二十一年的除夕。
這是阮棉棉和fènghuáng兒真正意義上在大宋京城度過的第一個除夕。
母女二人回想起去年在汾州大將軍府的那個熱鬧無比的除夕,一起感慨時間如流水,轉眼間竟又過去了一年。
這一年對她們而言真是精彩絕倫非比尋常。
尤其是fènghuáng兒,這一年中在大宋京城裡其實也沒待多少時日。
年初去了一趟燕國,年中又隨着父母去了曹州。
如今都到最後一個月了,她還被阮棉棉硬拉着去了一趟陪嫁田莊。
回到大宋一年多,除了辣菜之外,阮棉棉最想念的就是千年之後家鄉口味的各種腊味。
正好現下她有自己的田莊,豬、雞、鴨、鵝都養了不少,河裡的魚也多得很正是製作各種腊味的好材料。
一個月前她便把腊味的製作方法教給了段雲春,如今正該去驗收成果了。
一頓臘排骨火鍋吃下來,不僅阮棉棉解了饞,就連fènghuáng兒都讚不絕口。
比起辣菜,她這個口味清淡的人顯然更容易接受腊味。
阮棉棉解饞之餘,給親朋好友們都分別送去了一些。
田莊里的佃戶們冬日沒有活兒干,很快又製作出了一大批腊味。
看着堆成小山的臘魚臘肉,阮棉棉的心裡又多了些想法。
以田莊的規模,製作出來的腊味自己人根本吃不了。
就算是送給親朋好友,又能送得了多少?
腊味和辣菜一樣,都是這個時代沒有的口味。
但從身邊人的喜愛程度可以看出,這些怪異的口味讓大宋的人接受並不是件困難的事。
此時大批的辣椒還沒有種植出來,辣菜的推廣暫時還沒有提上日程。
而腊味則馬上就可以進入售賣程序。
京城裡阮棉棉熟知的酒樓只有盛家的五味樓。
本來年前是各家酒樓一年中生意最好的時候,但不久前的所謂“人命案”後,五味樓的生意一直都比較冷清。
要想重新熱鬧起來,就一定要用特殊的辦法。
最直接的便是推出新口味的菜式。
阮棉棉和fènghuáng兒商量之後,決定在酒樓里試賣腊味製作的各種菜肴。
能火起來當然最好,即便人們真的不接受這樣的口味,酒樓的損失也不大。
盛四爺是個行動派,很快五味樓便推出了一系列的新菜。
沒過幾日,五味樓的生意果然有了起色。
這樣的結果阮棉棉自然非常滿意,對不久之後的辣菜銷售更是充滿了信心。
臘月二十二衙門封印,司徒曜和司徒篌父子親自去田莊接母女二人回府過小年。
他們三房雖然已經分開單過了,但每逢年節還是要和其他各房聚一聚的。
一到田莊,被司徒惲盯了近一個月的司徒篌哪裡還閑得住,立刻邀約了一大群佃戶家的少年郎去附近的山上打獵。
司徒曜最近在衙門忙壞了,歪在暖閣的炕上根本不想動。
他見妻子和女兒面色紅潤,顯然是在田莊里日子過得非常不錯。
高興之餘不免又想起了他的好女婿。
司徒三爺用慵懶的語氣問:“箜兒,最近阿福有沒有給你捎信?”
fènghuáng兒正抱着小手爐縮在椅子上看書,聽他問話便抬起頭道:“沒有啊,怎麼了?”
司徒三爺並不知道太子妃是裝病,見女兒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有些焦急道:“箜兒,雖然你還不是真正的長孫妃,不需要去侍疾。但太子妃娘娘病那麼重,你怎麼著也該去探望一番吧?”
其實他也不想女兒總往宮裡跑,可世上總有那麼些無聊的人,閑來無事總喜歡盯着別人不放。
他必須在有人胡說八道之前讓女兒用行動把那些人的嘴巴堵住。
fènghuáng兒笑道:“知道了,明兒回京女兒就進宮去探望娘娘。”
司徒三爺嘆道:“年後太子殿下便要啟程前往桂州,那裡可不比密州,單是路途就是好幾倍遠,太子妃娘娘病情不見好轉,大約是不能一起上路了。”
阮棉棉正在嗑瓜子,她把粘在嘴唇上的瓜子皮抹掉,嗤笑道:“不是我喜歡詛咒誰,這種時候生病才好呢,誰想陪着那渣太子去那麼老遠的地方?”
司徒三爺聽自家媳婦一口一個“渣太子”,無奈地笑道:“棉棉……”
阮棉棉白了他一眼:“好好的又提那渣太子!還不如想想咱們今晚吃什麼呢!”
司徒三爺道:“前兒夫人給我捎去的臘雞腿特別香,連我們御史台那些死板的老夫子都饞得直流口水,向我打聽是哪兒請的廚子做的。”
阮棉棉笑道:“那敢情好啊,等你再見到他們,就說那臘雞腿是五味樓買的。
想吃就讓他們上五味樓去,比臘雞腿好吃的腊味還多着呢!”
司徒三爺嘿嘿笑道:“不勞夫人吩咐,小的已經照您的意思對他們說了。”
fènghuáng兒噗哧笑道:“父親又耍小聰明,如果我是娘,偏不在五味樓賣腊味,看你怎麼辦?!”
司徒曜白了女兒一眼:“你娘才不會像你這般促狹,五味樓有咱們家的股份,她巴不得那裡生意興隆,好給你多攢些嫁妝。”
阮棉棉拍了拍手:“給女兒攢嫁妝,你這個做父親的人就不用操心?”
司徒三爺笑着摸了摸鼻子:“夫人說哪兒的話……”
如今他的官是越做越大,屬於自己的時間卻越來越少。
想要像過去那樣賣字畫掙錢也變得不容易了。
正有些窘迫,他突然想起了袖中的書信。
“夫人,你看這個……”司徒三爺把一封信遞給了阮棉棉。
“這是什麼?”阮棉棉伸手接過信,一眼便看出信封上的字跡是她老爹阮大將軍的。
司徒三爺懶洋洋道:“這我哪兒知道?”
阮棉棉一把扯開信封:“阿篌和阿浚兩個臭小子回京好幾個月,我爹一準兒是想兩個孫子了,所以才來信催他們回去的……”
然而,等她看清楚書信上的內容,卻和司徒篌和塗浚沒有分毫的關係。
fènghuáng兒見她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忙追問:“娘,外祖父都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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