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了了仰頭望他，四目相對，季璟從她眼睛裡看到淡淡的笑，似乎是覺得他講了個笑話。

那一刻，季璟心中閃過愧疚。

“人各有命，”時了了垂頭望着掌心，掌紋橫錯，是人生的印痕，季璟看的心裡有些難受，“手裡的牌是老天爺發的，但怎麼打好這手牌我得自己來。”

羨慕無用，甚至嫉妒、憎恨都沒有用，對自己、於將來，只是多增彎路罷了，所以，時了了認命，卻不甘心認命。

季璟眸光閃了閃，略感詫異，卻什麼都沒有再說。

和上次一樣，先發海報，請人到咖啡館，約定好時間，時了了到那裡去做服務生。

去的時候時了了還有些忐忑，擔心季璟不是那裡的老闆，擔心人家會抓住他們，可是，一切證明這只不過是她的擔憂罷了。

一個星期的休息，學校里安逸的環境讓時了了面對社會人群的時候還有種茫然和底氣不足，她回頭，就見到季璟仍是和上次一樣站在她的身後，目光深深，含着鼓勵。

她深吸了一口氣，抱着海報走向人流。

發完海報用了快一個小時的時間，時了了被要求隨意去拉客人，沒有海報、也沒有了笑臉，徒手推銷，只憑一張嘴，時了了尷尬至極，好不容易才拉了兩個客人。

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去，時了了快速沖向咖啡館，點單、沖調咖啡、做服務、收銀，時了了像一個陀螺忙的不可開交。

季璟仍是和上次一樣，站在櫃檯後面不緊不慢的煮着咖啡，一舉一動行雲流水，像一幅畫。

時了了偶爾抬頭望他，心中諸多不解，明明是豪門少爺，不知他為何紆尊降貴來做這些瑣事。

她最終沒問出這個問題是在回家的路上，季璟聽了只是笑笑，“你不覺得世上各種各樣的職業都很有意思嗎？”

有意思？

所以他就放下身架去做這些？

時了了不懂，季璟又道：“一種人生體驗罷了。”

他雖然才18歲，但見過的人和事，走過的路和橋都比同齡人多太多，所以，人生於他更像是一種體驗。

“你喜歡嗎？”時了了忍不住問。

季璟想了想，喜歡？

還真沒有。

他只是覺得有意思。

“你會做很久嗎？”時了了又問。

季璟搖頭，既然是體驗，就不會很久。

所以他開過的咖啡館、甜品店、甚至棋社、影廳也有十幾家，怎麼可能每樣都做一輩子。

時了了不說話了，心裡有點悶。

“回頭有時間去家裡玩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時家唯一的一部電話是家裡的座機，不過，那部電話多數時候是欠費停機的，因為時家人生活線都是固定的，幾乎用不着打電話的時候，所以經常不繳話費停機。

季璟不知道這些，為時了了留了自己的手機號。

時了了應下來，心中卻是沒什麼去的打算，自己幫了陸關關一次，在外面玩還好，去陸家，怕是會讓人多想。

“對了，叔叔會下棋嗎？”快到家的時候季璟忽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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