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九給二朵修剪好了頭，用篦子沾取了一些桂花油，把耳朵枯燥的頭，愣是打理的油光烏亮。

用手指按摩了一下絲，讓桂花油稍稍吸收幹了，唐十九又給二朵結了幾根小辮，按着今年夏天京城中姑娘家時興的型，給她盤了兩個雲髻。

本來要從取自己那根素色的碧玉簪借二朵，忽然從鏡子里看到桌子上陶罐里放着的金邊玫瑰。

玫瑰是早晨隔壁大嬸送來的，早上只開了七分，沾着露水，這會兒已經全然綻放，開的正艷，唐十九折了一支，清理乾淨葉子，摘了幾朵花瓣，調整到合適大小，簪在了二朵的髻上。

鏡子里的二朵，頓是從一個粗糙的鄉下丫頭，變成了一個活潑靈動的少女。

二朵自己都驚呆了，捧着自己的臉蛋不敢置信。

只是換了個型，簪了幾朵九里村遍地都是玫瑰花，怎麼她就能變了個樣呢。

“唐姐姐，你的手太巧了，我都快認不出這是我自己了，你給我擦的什麼，好香啊。”

“桂花油。”

二朵今天之前，都不知道頭上可以上一種叫做桂花油的東西，暗暗記下，想着明日進城也要買一些來。

型換了，趁着天色還沒黑，唐十九又給她簡單的化了個妝，唐十九自己本身都不化妝，所以家裡的梳妝工具不多，可是對於一個只是稍稍有些皮膚粗糙的少女來說，濃妝艷抹並不合適，如此簡簡單單，才真實。

妝容稍稍掩蓋了她皮膚的缺點，將膚色一番提亮，原本不是很濃的眉毛微微的加粗成一字眉，又點了一些腮紅，指頭慢慢暈開，最後上了一些大紅色的唇脂。

鏡子中的二朵，看着自己改頭換面的樣子，都感動的要哭了。

她本來還怕明天自己土裡土氣的樣子丟臉，可鏡子里的自己，這型妝面，和城裡來玩的小姐們，哪裡有什麼區別。

“可我沒有太好看的衣服，唐姐姐你給我裝扮成這樣，我那些衣服都配不上套啊，不然你等我，我去我表嫂那借，她有幾套綢子，紅色綠色大花朵的，可漂亮。”

一聽紅色綠色大花朵，唐十九就想笑。

“等着。”

站起身，走到自己的衣櫃邊上，挖了會兒，從最底下挖出一套鵝黃色的羅裙。

抖開，一陣芬芳的香氣，那是二朵從來都沒聞過的好聞的香氣，夕陽餘暉下的，那散着香氣的鵝黃色羅裙，在二朵眼裡，散着金色的光芒，看的她目瞪口呆，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過來試試，你比我高一點點而已，我比你瘦一點，不過這衣服能夠調節寬鬆，你應該能穿。”

“給，給我穿嗎？這是什麼，這是真絲吧。”

二朵都不敢去碰衣服，生怕碰壞了。

“誰知道什麼料子，以前一個長輩送了些布料，做的衣服。”

太后還活着的時候，送給她許多料子，其中許多，都是宮中珍寶庫都斷貨沒有了的，是特供品，整個皇宮，只有太后那裡還有那幾匹。

唐十九拿其中一些做過幾件衣服，說實在的她叫不出那些緞子的名字，對於衣着她素來沒講究，就像是現在，生活在一個小農村裡，布衣灰衫她穿的還自在。

也不曉得要在這裡住多久，這裙子壓着箱底呢，二朵明日有如此重要的約會，借她一下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