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運工中，不乏十來歲瘦弱的孩子，還有更小的孩子，提着籃子，在卸貨地點，眼巴巴的等着。

“這些孩子在幹嘛？”

唐十九問道。

水手道：“貨物搬運完了之後，這些孩子就可以進貨倉，裝貨的時候，可能會掉落些食物碎屑，商船主若是慷慨，都會賜予這些孩子。”

唐十九皺眉。

邊上的獨眼婆淡淡丟來一句：“這就是她們活着的方式，這世上不缺同情心。”

獨眼婆是個冷情的人，這一點，這一路來唐十九已經深有體會。

如今對這個地方並不熟悉，她的同情心再泛濫自己還沒個着落，便是獨眼婆不提醒她別多管閑事瞎同情人，她也做不了什麼。

出了碼頭，獨眼婆就放了水手，那帶着孩子的婦人，也和她們叩謝告別。

唐十九跟着獨眼婆，踩着雪，走了一程路，見到了第一家商店，熱騰騰的冒着熱氣，將這座的寒冷到極致的城市，點綴出了一點暖意。

“喝點湯再走，太冷了。”

原來不止她一個人冷。

在這裡，棉襖根本是不頂事的，比起吃東西，唐十九想，她們更需要些厚重的裝備。

“吃完去哪裡買幾件衣服吧。”

“往前不遠，就是主街了，雪月國不打，天氣晴好的日子，雇個雪橇車，沿着海岸線，七條雪橇犬拉着跑，一個多時辰就能跑完了。”

和唐十九在地圖版圖上看到的一樣，就只有一個大梁京城那麼大。

“那我得試試，環島觀光線啊。”

“隨你。”獨眼婆進了店最裡面，撿着樓梯下一個位置坐下，這地方離門和窗戶都遠，勉強還暖和些。

店裡稀稀拉拉幾個人，隔壁一桌聽口音是從北齊都城來的，像是剛剛那艘商船上的人，到這裡也是來暖和一口。

“太子病的挺厲害的，都說是大皇子下的說，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北齊的太子。

唐十九立時豎起了耳朵。

獨眼婆看她一眼，沒說話，顧自己捧着茶杯暖手。

另一人道：“誰知道，大家猜都是這麼猜的，這次我去大司農府，無意間聽到大司農的少公子託人送信去大梁，說是大梁有個神醫，叫徐老三，大概是想請來，給太子看病。”

“太子這一病，大司農府可是最着急的，從太子歸國之後，大司農府就和太子綁了一條線上，去年大司農的長女，還進了東宮。太子有個萬一，大司農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可不是。”

“客觀，您的羊肉湯。”

兩人點的東西上來了，也顧不上說話，捧着熱騰騰的羊肉湯開喝。

唐十九皺了下眉頭，獨眼婆那隻沒被遮住的眼睛，朝她看了過來：“怎麼，你認識北齊的太子？”

豈止是認識那麼簡單。

然而有些事情，也不方便在這裡說。

她只是點了點頭，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獨眼婆看了她會兒，若有所思。

“婆婆，你想說什麼？”

“在雪月國，你最好當作不認識太子，因為這裡的人，信奉的是北齊的大皇子。”

唐十九微微愣了一下，獨眼婆已經做了解釋：“雪月國的公主，嫁給了北齊大皇子，慕容敏。”

原來有聯姻的關係在這裡。

唐十九點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