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晚，厲政華都沒有離開過，得知沈小九還活着，他確實很開心。

門外，厲南衍腳邊的煙蒂已經堆成一座小山，風少辰看着他憂鬱的眼神伸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肩，“小九流淚對她來說，是件好事，有可能厲老說的那些話喚起了她的回憶。”

“雖然是昏迷的狀態，但是她現在潛意識是醒着的。南衍，你別太擔心，說不定小九這麼一醒來就想起過去的事。”

“現在的情況已經夠糟糕了，如果她回想起以前的事，想起流產的事，對她來說該是多大的打擊！”

事實上，厲南衍一直很矛盾，他希望墨笙兒記起以前的記憶，可是他又不願意讓她一個人去承受這麼多。

就像現在這樣，他寧願，她就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墨笙兒，至少這樣，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可以彌補，給她帶來更多更美好的回憶。

“南衍，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明白，如果小九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她終有一天，還會回到墨琰身邊。”

“流產的事，你們可以一起面對，雖然很痛苦，但是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是命中注定的，哪怕你小心翼翼着，可該來的還是會來，也許這個孩子，走了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我們應該往好的方面想。”

說到孩子，厲南衍又想起墨小蠻，如果當年，他保護好沈小九，他們現在的孩子也會叫爹地叫媽咪了。

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記憶被強行抹去，沒有記憶芯片，過去的事，她真的能回想起來嗎？”

風少辰垂下眸，“能不能回想起來，要等小九醒來才知道，她現在情緒並不穩定，是和過去記憶的刺激有一定影響，雖然沒有記憶芯片，但是記憶是存在人體的思維空間，這種東西是刪不掉的，我們時常會忘記一些人和事物，但為什麼偏偏這麼久了，你不能忘記小九？因為刻骨銘心，你不想忘的東西，這輩子也不會忘記。”

留院觀察的這幾天，墨笙兒的脈象時好時壞，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仍然沒有醒來。

厲南衍今天辦好了出院手續，將她接回了淺海灣。

“笨女人，我們回家了。”

將墨笙兒放下，厲南衍低頭在她唇邊落下一吻。

雖然一開始，厲南衍並不習慣墨笙兒昏睡，不會開口說話，不會睜眼看他，但這幾天，他已經漸漸習慣下來。

這樣工作也可以和她呆在一起。

每天睡醒可以看到墨笙兒，厲南衍已經很知足了。

墨笙兒昏睡的這些天，厲南衍像個保姆一樣，每天堅持替她換藥擦身，事實上，墨笙兒可以感受到這一切。

只是，她感覺大腦，身體很沉重，根本睜不開眼睛，也無法開口說話。

但這一股熟悉的味道，是她喜歡的，也可以讓她感覺到安心。

“苗苗小姐，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不睡？”

厲南衍做的這一切，苗苗都看在了眼裡，聽到聲音傳來，她立即掩飾了情緒，“我只是擔心小九所以想來看看，不過好在有厲哥哥照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