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師!
舒綠沒有出聲,就那麼靜靜地看着他。
這時間點是最黑,也是人睡得最沉的時間。
牧師沒想到舒綠竟然醒了,或者說,是沒想到舒綠竟然一夜未睡,他輕手輕腳忘我的翻找着舒綠帶來的東西。
傭兵團外出做任務都會帶簡單的行李,畢竟空間裝備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稀缺物品,舒綠從側面打聽過,沒有背景的初級和中級魔法師都不一定有空間裝備。
她一個魔法學徒,為了不那麼顯眼,也帶着一個包,裡面隨便收拾了些東西,當然重要的東西都在築夢鈴中。
牧師似乎並沒有找到他想找的東西,但又不想就此死心,便又翻找了一遍,還是沒找到,他心中雖有不甘,卻也不敢耽擱,只好放棄。
他小心翼翼朝門邊移動,手放在門上試着開了一下,門紋絲不動,他又加大了一些力道,門依然沒有反應。
他有些着急了,再次加大力道,這一次門發出了哐哐聲,卻還是沒有被打開。
一滴冷汗順着他的額頭滑下。
真見鬼!
“你難道不準備跟我解釋一下你這個時間為什麼會在我房裡,又在翻找什麼東西嗎?就這麼離開,是不是有點不禮貌?”
牧師渾身一抖,小心肝嚇得噗通噗通的。
神特么不禮貌,我就是來偷東西的,要什麼禮貌?!
您說您不是在睡覺嗎,突然坐起來像話嗎,嚇死個人了!
“坐下聊聊。”
舒綠話音剛落牧師就感覺自己像是個提線木偶似的,不由自主地走到桌邊坐下。
她打了個響指,魔法燈倏地亮了起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這根本不是魔法學徒能做得到的!”
舒綠輕笑出聲,“有個詞叫扮豬吃老虎,我不想繼續考試,就想當魔法學徒,不行嗎?”
行行行行行,我對你說五個行,你能放了我嗎?
您這愛好也太特殊了,要知道您這麼強,我就不來了。
牧師心裡有一萬句槽,不知當講不當講。
“呵呵,你在心裡罵我,別以為我不知道。”
牧師整個人的思路都斷掉了。
眼前的女人竟然這麼恐怖,連他在心裡暗罵她都知道。
神識波動那麼強烈,舒綠想不知道也難。
她雖然知道牧師在罵她,可讀神識波動,和讀心還是有區別的,她沒法知道牧師罵她的具體內容。
牧師:“團長想聊什麼?這大晚上的,你留我在你房間聊天,不怕人誤會嗎?”
短短几個小時之內,已經有兩個人跟她說這種話了,她就長得像這麼飢不擇食的人嗎?
她直接丟出照靈鏡。
牧師看着順着桌面滑到自己面前的鏡子,沒有動,而是莫名地看着舒綠。
“這是什麼意思?”
“照照。”
照照?
下一秒牧師就怒了,不帶這麼拐彎抹角埋汰人的啊!
“喂,你!”
牧師倏地起身,怒指舒綠,“我是神殿的人,你不能動我。”
“坐下。”
舒綠輕輕淡淡一句話,就讓牧師累積的氣勢一泄而空。
牧師現在就算想站起來也站不起來了。
“說說吧,你在找什麼東西。”
牧師嘴巴閉得死緊。
舒綠揉了揉太陽穴,“我呢,一般不會對普通人動手,可你得弄清楚,你不是普通人。
“別偷笑,我說的不是普通人,指的不是你是神職人員這件事,我指的是你可以使用光系魔法,雖然跟普通魔法師使用的有區別,但也還是光系魔法不是嗎?
“而且你不是普通人也沒什麼好偷笑和驕傲的,我……對於修士可不會手軟,以不弄死為前提,可勁兒往死里弄的啊。”
牧師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試探着開口:“我是光明神殿的人,不是亂七八糟的水神殿、大地神殿可以比的,你要想好是不是要動我。”
舒綠懶得跟牧師廢話了,這種洗腦被洗得自認為高人一等的人,真不是她溝通得了的,必須給他吃點苦頭。
她屈指一彈,一串神識細針飛出,專門照着牧師的穴位扎,扎進去之後還要轉一圈。
這一招她用來對付過木西銘,特么好用。
“啊啊啊啊,你竟敢對我用私刑,光明神殿不會放過你的。”
舒綠捏着下巴又開了口,“你有沒有想過,我敢直接在小旅館裡對你出手,為什麼不怕你的聲音傳出去引起別人的注意?”
牧師微微一愣。
“那是因為根本傳不出去啊,只要我不願意,這間房的聲音傳不出去,住在這個旅館裡的人也一個都別想離開。”舒綠頓了頓繼續開口,“而且你難道沒有想過,在你毫無反抗之力的情況下對我放‘光明神殿不會放過你’這種狠話,只會讓你死得渣都不剩嗎?”
牧師徹底被噎住了。
他特么的只是放狠話放慣了,現在一經提醒忽然覺得,他似乎真不該這樣放狠話啊,他這樣一說相當於變相提醒對方要毀屍滅跡、消滅證據嗎?
噎了半晌,牧師終於弱弱地開口了:“我現在交代還來得及嗎?”
舒綠挑眉,擺出一副看你表現的樣子。
牧師咽了口唾沫。
“其實我不是打你們傭兵團的主意,我只是奉命調查為什麼最近惡龍異常狂暴的,從前惡龍也要為禍,只不過都是一年一次,有時候甚至兩三年一次,最近卻是隔幾天十來天一次,太反常了,再這麼下去誰都得了啊。”
“說重點,這不是你來翻我東西的理由。”
牧師又被噎住了。
不這麼直接會死嗎?
“我負責調查這條線上所有可疑的人和東西,所以我只是來查查,並沒有任何惡意。”
舒綠看着牧師,忽然覺得很累。
為什麼總是有人不信邪呢?
“別對我說謊。”
牧師當時就震驚了,眼前這個女人為什麼會發現他在說謊,他明明臉不紅心不跳啊,語氣也很正常來着。
好吧……
“我覺得你們可能從莫里哀人手裡得到了什麼好東西,起了貪念,想趁你熟睡,偷走一兩件,你也知道我們牧師過得也很清苦。”
舒綠靜靜看着牧師,半晌後才說:“前半句是實話,後半句明顯說謊,我不想再跟你說話了,你一邊待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