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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生的嬰兒大部分時間都在睡,他睡着,舒綠和鳳源自然什麼都看不見。

夢境的時間是加速的,饒是如此,二人還是有點無聊。

鳳源提議,“要不然讓煉心堂的師兄們一起看吧。”

舒綠看了一眼跟柱子一樣杵在房間里的五個人,眼皮不自覺地跳動起來,這五個人比他們還無聊啊。

“算了,你別看了,讓他們看吧,省得耽誤你的事。”

鳳源心說,您老人家都開口了,什麼耽誤不耽誤的,見外!

不過既然能夠逃過這一劫,他說什麼都不會嘴賤跟舒綠客氣一句的,實際上,他手裡確實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煉心堂的人自然聽到了舒綠的話,他們並不如其他弟子一般對舒綠熱情得過分,他們只是沉穩地走到舒綠面前,一臉“有啥吩咐啥,沒啥別找茬”的模樣。

舒綠沒有覺得受到了冒犯,反而覺得這樣挺好,有什麼事大家公事公辦,沒必要五分鐘就能做完的事非得先花五個小時客道,修士的壽元長,時間也不是這樣浪費的。

她招了招手,“你們彎下腰,跟我一起看這個。”

煉心堂的人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並不多問舒綠讓他們看什麼。

舒綠在他們五人的眉心各點了一下,“信號”瞬間連通。

煉心堂的人就杵在舒綠身邊,一動不動,專心看舒綠讓他們看的東西,至於為什麼要看嬰兒尿床,他們不好奇,讓看,就仔細看,也就完了。

鳳清帶着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鳳清帶着顧月誠隨意撿着凳子做了,反正煉心堂的人站到了舒綠身邊,椅子空出來不少,坐一張丟一張都富餘。

陳丹妮還是那個性子,跟誰都不認生,她走過來,拍了拍煉心堂一個弟子的肩膀。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阿綠新招你們做保鏢了?”

煉心堂弟子睜開眼睛,看着陳丹妮,上下打量一眼,修為高,很高,卻沒有棲鳳山莊弟子令牌,那就是外人。

在外人面前,即便是死,也不能墮了棲鳳山莊的威名。

眼看着他就要發作,鳳清趕緊跑過來攔在陳丹妮面前。

“都是自己人,胡鬧幾句,不要介意。”

煉心堂弟子心裡無感,卻還是跟鳳清行了個禮,“弟子不敢苟同。”

鳳清:“……”

煉心堂弟子說完,又閉上眼睛,站得筆直,繼續按照舒綠的吩咐看“木元盛成長記”去了。

陳丹妮咽了口唾沫,拉着白峰走到鳳清的椅子旁坐下。

鳳清亦走過去坐了。

陳丹妮坐得筆直,她覺得這輩子都沒有坐得這麼端正過。

“我以前吧,覺得你夠嚴肅了,熟了之後更好些,有時候還跟我們開玩笑,現在我才知道你一點不嚴肅,真的,跟這位比起來你簡直都能當相聲演員了。”

這形容詞……

鳳清一點都沒有覺得開心。

他拍拍陳丹妮的胳膊,使了個眼色,陳丹妮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就看見所有煉心堂的弟子都睜開了眼睛,齊刷刷看着她。

她呵呵乾笑兩聲,在嘴巴上比划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姿勢,煉心堂的弟子才都閉上了眼睛。

真是……嚇死寶寶了。

夢裡,木元盛已經吃過了奶,餵養他的婦人與他長得一點都不像,國字臉、小眼睛,不撩衣衫,很容易被認成男人。

舒綠肯定不會認為這人是木元盛的母親,頂多就是奶娘之類的人物。

木元盛睜眼就是吃喝拉撒,舒綠也不確定是他母親沒來看他,還是在他睡着的時候來看的,總之除了那個奶娘,舒綠沒看到木元盛身邊出現第二個女人。

很快木元盛就一歲了,周歲宴辦得很熱鬧。

看大廳的裝潢布置,以及格局,應該是木家的大廳無疑了。

大廳里很多女人,舒綠一一看過去,有面容清楚的,那是木元盛正面看過的人,有面容模糊的,那是木元盛眼睛一掃而過,並沒有注意的人。

女人中倒是有幾個跟木元盛有幾分相似的,舒綠注意看過去,卻發現全是木元盛的親戚,其中長得最像的一個竟然是木元盛的隔輩兒奶奶。

也就是說這幾分相似全都來自於父族,舒綠便不再注意了。

開始抓周了,木元盛的父親母親從招待客人的應酬中脫身,一左一右站到木元盛身邊,和藹地看着木元盛,他父親還輕聲鼓勵他走過去抓東西。

這就是木元盛的母親啊,長得是挺像的,就是氣質……感覺跟木元盛的父親不配,過於小家子氣了。

她正想停下,叫煉心堂的弟子比對一下木元盛母親的長相,木元盛就直端端朝他母親看去,所有人的視線也一同被拉扯過去,隨木元盛一起看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在笑,笑得很溫柔,眼中卻沒有愛,甚至還有點敷衍。

敷衍?

母親怎麼會敷衍自己的親生兒子,除非不是親生的!

舒綠決定繼續往下看。

孩子一天一個樣,過了一歲,木元盛走路說話全學會了,會被第一首詩時,就被他父親弄到了家學堂里聽道經,不管聽不聽得懂吧,總得聽,在潛意識裡留下一點印象也是好的。

木元盛的兩歲就在聽道經中度過了。

就算舒綠也是修士,還是覺得這樣的啟蒙教育……emmmm……過頭了。

到了三歲上,連十個數都數不全的木元盛竟然會背《太上老君說長清凈經》了,他站在他父親面前一點不磕巴地背了一遍。

他父親高興地抱起他,摸着他的腦袋說:“還好,還好,你天賦不錯,可以留在家裡了。”

他說這話,小木元盛不懂,舒綠六人也不懂。

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

不過沒幾天,他父親便帶着他出了門,一路御劍往南,越過邊境線,到了三不管地帶的大山裡。

他降落在一座山中,七拐八繞地走了一段路,眼前出現了另一座山。

很顯然這座山前有幻陣,必須按照特殊的方法行走才能得見廬山真面目。

山中建着成片的樓宇,如果不是滿地跑的毒物,都會讓人誤以為這是世外桃源了。

男人站在樓外高喚一聲,“瓏娘,我帶兒子來看你了。”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