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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眾人離去,胡敬立即說道:“這就是咱們等的機會,既然皇上下旨清查工部這幾年的稅銀。接下來咱們就得及時把握局勢,再不能由着皇上的心意收放了。”

太子和福王不一樣,不管將來怎樣,起碼就現在來說,福王只是皇帝安排給太子的壓力,僅僅是皇帝的兒子。在皇帝看來,讓兒子安享富貴,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不得已之下,打壓也就打壓了,沒什麼後患。

太子卻不一樣,迄今為止,皇帝依然想把江山留給太子。

太子作為下一代皇帝,不能早早就有了污點。這是三十多年的慣性思維,怕是不容易改掉。沒準兒皇帝這次也只打算點到為止,只懲戒一下太子呢?

應對這樣的局面,就要及時拿出強有力的證據,不給太子在皇帝面前悔過的機會。在皇帝打算收手之前,讓他對太子失望。

…………

身在戶部的江一凡,已經很敏銳的察覺到,戶部的氣氛不一樣了。今日眼看已經是申時末,閣部派來三個官員,其中一人居然是內務府掌管財物進出的大太監。

三位官員手下各帶着兩個書吏,這個場面,看着已經不像是走過場,是打算動一動真格的了吧?

太子也很給力,充分表明今日的情形確實不同往日,根本沒像往常那樣,早早回太子府逍遙快活,而是一直守在戶部。

不知裡面說了些什麼,等到下衙出來時,太子和於世清的臉色都不好看。

這個時候,應該正是眾人心神緊張之時,江一凡自然不會滯留下來,查看眾人臉色或者上前套話。他像尋常那樣,跟隨同僚一起走出衙門。

候在外面的識書牽過馬,把韁繩交到瑾融手中之時,低聲告訴他:“弘武之前傳話,說殿下在廣廈營造行,正等着爺過去商量事情。”

“那就走吧。”江一凡並不多言,乾脆利落的上馬,帶着小廝隨從,前往城北。

瑾融這傢伙,把他媳婦做生意的店面,當成了他接頭落腳的地方了。全然不怕廣廈營造被人盯上,若是影響了廣廈營造的主顧和生意,媳婦兒是否會翻臉啊?

到得廣廈營造,江一凡先去和葉欣顏打了招呼,才往瑾融等候的房間過去。

葉欣顏知道他們有事商量,既然沒喊她過去,想來和她沒多大關係,她也就懶得浪費那個時間。

廣廈營造現在還有兩個工程沒完。另外,又接了兩個單子。

一個是鄰近縣裡的一個退隱的官員,要重新修建家宅。地方不算大,幾畝的樣子,但是,對房屋院落的要求的挺高,要求明年完成。

葉欣顏想着從現在開始籌劃,把各種圖作文書,連同材料計劃全部做完。到明年開春,就可以全力以赴動工,臨近秋天一定能交工。

另外還有一個,是京城很負盛名承業寺的單子。

承業寺的盛名,並不是因為佔地面積大,而是香火極是鼎盛。聽說寺里幾年早就有計劃,預備要擴充寺廟,增加幾座大殿和院落,同時規劃香客歇腳、居住之所的景緻。

已經議了幾年,不知怎的,今年就找上廣廈營造。

葉欣顏雖然逛過不少寺廟,可用心的程度卻遠不如對園林,這個活兒很讓她費心。

好在李景年算是個資深的文書工匠,很有些營造方面的根底,見識和經驗也多。

不知通過什麼關係,李景年找來不少宣揚佛教的畫冊。裡面那圖畫,除了宣揚教義的內容,當然也有烘托場面的廟宇背景。

葉欣顏把這些圖畫背景和京城幾座寺廟的建築風格,結合著她記憶中有些模糊的現代場景,幾人也算是有了下手之處。

所以,她自己的正經活兒還做不完,自然懶得參與瑾融和江一凡這些人鬥心眼兒。

說他們鬥心眼兒,一點兒都不過分。

只說人家秀芹,一個樸實怯弱的農村孩子,沒幾天就被江一凡給策反成了無間道。

這不,秀芹沒跟着趙氏走那不歸路,卻是留在了京城。

江一凡說的明白,秀芹羨慕她家表嫂,也就是羨慕周碧瑤能自己出來做工事。然後就把秀芹交給葉欣顏了。

如今她還得額外給秀芹請了先生,直接拿營造規制,一邊教她認字,一邊記憶營造規制的內容。還有畫圖,畫圖用的是感官意識,認不認字倒是不很重要,很多工匠不認字,但能看懂圖。

人家一個農村女娃,之前在趙氏跟前起的作用很大,甚至還在王府工匠聚居地,打探了不少有用的消息。算起來,福王倒台,也有人秀芹的一份功勞,她還得好好對待人家。

好在秀芹是個有心思、懂事的,就像老話說的,寧跟聰明人說一句話,不和糊塗人打一架。心思靈透的人,比較容易打交道,不像趙氏這樣的,油鹽不進,只懂沉浸在自己以為的世界裡,不肯好好看看世間原本的樣貌。

在摒退左右人等的待客間里,瑾融、胡敬兩人和江一凡商量,怎樣才能把工部隱藏的那本賬冊拿出來。

鄭鵬飛的謀生手段比較特殊,所以,不到的確需要的時候,江一凡不好把這事告訴瑾融。

他自然知道瑾融和人交往,看的是人品,還有脾氣是否對路,並不在意交往之人的身份,以及他是做什麼的。

可是,在不需要的情況下,鄭鵬飛這種特殊的謀生手段,的確不好大肆宣揚。

這時,瑾融和胡敬正式過來詢問,他才提起需要用一用鄭鵬飛。

瑾融聽了江一凡對鄭鵬飛的描述,驚訝且好笑,“世上還有這等高妙人士?我一直以為鄭鵬飛就是個拳腳出色的江湖人士,你怎麼不早些對我說?”

江一凡沒好氣的瞥了瑾融一眼,說道:“這是人家鄭兄的私事,又是犯禁之事。若非必要,我怎麼好隨意對其他人講?”

瑾融則更是沒好氣:“你只怕之前就計劃過,想讓鄭鵬飛幫你盜取賬冊吧?只是你不想告訴我而已。如今怎麼又對我提起了?”

江一凡面上有了些窘迫之色,他說道:“這個,這不是事情比較危險,讓鄭兄做這樣的事,總得給鄭兄一個過得去的酬謝不是。我自己哪裡有能力答應這等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婦貴》,微信關注“熱度網文或者rdww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