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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靈力的提高,蒙小濺的感知也變得更加靈敏了。

察覺到程哲已經醒來了,可是他卻不願上岸,既然他已無大礙,那就讓他繼續在水裡待着吧。

“我先走了,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撂下一句話,蒙小濺轉身施展蹩腳的輕功晃晃悠悠的飛走了。

蒙小濺走後程哲才將頭露出水面,環顧四周確實已不見了蒙小濺的倩影,心裡有些難受,感覺蒙小濺有點太沒有人情味兒了,說走就走。

蒙小濺可不知道程哲的心理活動,她一路從晃晃悠悠到跌跌撞撞,再從大起大落到最後的平穩前行。

中間波折不斷,現在一身粉衣被沿途掛的破破爛爛,隨便束起的馬尾也插着幾根草枝,右邊臉蛋上還掛着一抹黑泥。

一路艱難的用靈力施展輕功,技巧差不多熟練之後才向飛行時發現的一個村落飛去。

村子名叫蔓子村,時值夏日田裡一片生機盎然。

這個村比剛穿越過來時的那個石闊村大上幾倍,就連田地都是肥沃的平地並非乾燥的坡田。

一片片肥沃的土地鑲在一道道寬闊的黃邊大路內。

蒙小濺收氣落在寬闊的黃土路面上,一邊欣賞田間風光一邊向最近的一處人家走去。

這接連不斷的折騰讓蒙小濺心裡有些疲憊,感覺好像過了很長時間,可是實際也就是一天而已,噬心鐲的穿梭功能讓人不自覺的有點分不清時間了,這是一種嚴重的錯覺,也可以稱為噬心鐲的副作用吧。

奪雀大會不過是昨晚剛發生的事情而已,自己被噬心鐲一下子帶到了這十萬八千里之外,早晨殺了大蛇後就穿梭換地兒了,中途瞬移過兩次之多,停下後遇到野戰男女,也是在那時洗的澡救的程哲,直到現在也不過是夕陽偏斜時至下午。

田間無人勞作,此時一座座土屋炊煙裊裊,那是農家媳做午飯所創造出來的美景。

這種田園風光蒙小濺是無比嚮往的,能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種種地養養包子,想想都感覺很愜意。

一想到找人生包子,孤忘塵那張慘絕人寰的醜臉就在腦海里蹦噠了起來。

蒙小濺感覺自己肯定是腦抽了,放着美男不想去想一個醜八怪,估計是和他相處的時間最長,所以心裡潛在的影像也就最深,找個美男多相處幾天說不定就會替換掉那張疤臉。

心裡的小人將孤忘塵的影像狠狠打碎,帥氣的甩甩還插着草枝的頭髮,然後大步向農戶門口走去。

這戶人家因家裡有人所以大門是敞開的,鄉下就是這樣,他們不像城裡的人天天關門閉戶在家長蘑菇。

來到厚實的大門前,蒙小濺不由自主的想起在石闊村的遭遇。

誰把自己賣進春風樓的至今也不得而知,還有那個渣男膝下的可憐孩子李春,也不知道他和他母親翠蘭怎麼樣了,那個渣男還有沒有再欺負他們娘倆兒。

想想也夠可笑的,自己來到這蒼聖大陸也不過八天時間而已,可這一路的遭遇怎麼像是過了一年似得。

自己清楚的記得那時窺魂窺探出的信息,剛穿越來的那天是七月一號,今天也不過七月八號而已。

越想心裡越是唏噓,這八天真的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嗎?自己真的不是在仙界?仙界一天地上一年?自己真的不是過了八年了?

蒙小濺被噬心鐲穿梭的副作用搞得思維有些混亂,突然一道粗冽的女人之音喚醒了她。

“姑娘,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蒙小濺被面前的粗布短衫女人喊醒,她下意識開口道:“大姐,這裡是仙界嗎?”

女人舉止豪爽,她仰頭一笑道:“哈哈,姑娘你可真會誇獎人,你見過這麼寒酸的仙界嗎,你是遇到難處了吧,不用那麼客套,有什麼難處儘管開口,只要我能幫上的我一定幫你。”

蒙小濺衣衫破爛,頭髮帶草,臉上也沾着泥,任誰看了都會認為她剛經歷過波折。

蒙小濺隨着女人的話緩過神來,噬心鐲的穿梭功能以後還是不要隨便亂用的好,免得腦子適應不了這穿梭帶來的副作用。

徹底緩過神後,蒙小濺撓撓頭道:“我確實遇到了一點麻煩,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大姐,我叫蒙小濺,你叫我小蒙就行,我想在你家裡住上幾天,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白住的,我可以給你掏住宿費。”

女人聽後客氣一笑:“小蒙姑娘既然不願白住那就隨心意給點就成,我男人當兵打仗三年都沒回來,家裡就我和我兒子,地方有的是你想住幾天就住幾天,先進屋吧,我剛好做了些吃的,等吃完我在給你收拾間屋子住。”

眼前女人的熱情勾起了蒙小濺心裡回憶,石闊村那個給自己蕎麥糊糊的婦人也是這樣溫和,可是自己卻着了她的道,不知這個女人會不會也是人面鬼心。

心裡暗中戒備,臉上卻不顯痕迹道:“那就叨擾大姐了,大姐如何稱呼?”

鐵娘一邊帶着蒙小濺往家裡走一邊朗聲回道:“我家男人姓鐵,自嫁給他後人家都叫我鐵娘,我男人三年都未歸家,我一個人帶孩子所以就變得粗獷了些,小蒙姑娘見笑了。”

“一個人帶孩子確實不容易,鐵大姐真令人佩服。”

一路寒暄的進了堂屋,一道纖瘦的身影拉走了蒙小濺的目光,農家房屋進門的大堂被稱作堂屋,堂屋裡擺着一張方桌,桌子看着有些年頭了,桌子的左邊坐着一個瘦芊芊的孩子。

孩子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左右,可是身形卻瘦的跟竹竿一樣,他拿着碗筷的手就像雞爪一樣,胳膊也是瘦的皮包骨頭,就連臉都是蠟黃蠟黃的。

這鐵娘看着身強體壯的,可這孩子怎麼是這般模樣。

鐵娘看蒙小濺一直盯着自家兒子看,鐵球被她看的有些緊張,於是出聲打斷道:“這是我兒子鐵球,蒙姑娘先坐下吃點東西吧。”

蒙小濺在鐵娘的話下收回了目光,心知自己有點失禮了,於是有些不好意道:“我失禮了,鐵大姐見諒。”

鐵娘擺手道:“沒事,坐下吃飯吧,我家鐵球自從一年前就開始這樣了,吃的再多也不見長肉,不僅如此,吃的肉越多反而瘦的越快,我四處尋醫都說從沒見過我兒的這種病症,我花了全部積蓄跑到灣壩城找了個有資歷的老大夫給他瞧過了,可結果依然是未曾見過這種病,我男人遲遲不見歸家,我一個婦道人家只能強撐着過日子……”

鐵娘說著說著眼眶就有些濕了,蒙小濺見此放下了心中的戒備,感覺自己真是有點太過於杯弓蛇影了。

看着桌上的三個清淡素菜,肚裡明明非常飢餓,可自己卻沒了想吃的心情,面前的孩子也真是夠可憐的。

鐵娘此時也沒了食慾,她疼愛的看着鐵球,吐出的話語溫暖的能將人融化掉:“乖兒子快吃吧,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乖乖吃飽飯,娘明天帶你下地玩。”

蒙小濺看着眼前的鐵球心裡有些酸疼,瘦成這幅皮包骨頭的模樣哪裡還有力氣去玩,沒有肌肉的支撐走路都是問題吧。

鐵球聽明天能下地玩,他趕緊繼續端起木碗拿起木筷顫顫巍巍的吃起飯菜來。

堂屋很靜,鐵娘看着鐵球是滿臉掛着微笑,堂屋回蕩着鐵球咀嚼飯菜的聲音。

蒙小濺心裡有些觸動,這就是母愛,自己從沒有擁有過的一種東西。

鐵娘關心鐵球時散發的母愛讓蒙小濺羨慕不已,暗暗的感受着這種溫暖,腦子裡只剩下幫助他們的念頭。

意念從噬心鐲里取出孤忘塵給的金珠存票,昨天晚上從噬心鐲里出來掉到泥水灘時,擔心存票浸濕便放在了噬心鐲里。

手假意在袖口裡掏了掏,然後拿出存票遞給鐵娘道:“我身上只有這麼多錢,拿去給鐵球看病吧。”

鐵娘一個農家婦女,她哪裡見過金存票,見蒙小濺遞過的金紙她伸手接過手裡看了看道:“蒙姑娘你是有錢人家的閨女嗎?怎麼連用的手紙都是鑲金的,這金紙你真的不要了?”

蒙小濺點頭道:“這是存票不是金紙,你拿到錢莊去換成金珠,然後再給鐵球請個厲害的大夫看看。”

一說這金紙能換金珠,鐵娘拿存票的手都開始抖了:“金珠!蒙姑娘你沒和我說笑?”

“我沒有和你說笑,你明天拿着存票去錢莊換成金珠,你給我買點洗漱用品然後再加三身布衣,剩餘的全歸你,你可以順道請個大夫給鐵球好好看看。”蒙小濺這幾句話說的鏗鏘有力,其中那股不容辯駁的氣勢將鐵娘震的愣在了那裡。

蒙小濺說完起身出了堂屋,站在屋檐下,看着快要西沉的落日,心情隨着落日一起生出絲絲凄涼。

堂屋內,鐵球喚醒了鐵娘:“娘,漂亮姐姐出去了。”

孩子因肌肉萎縮聲音都變得虛虛弱弱的,聲音就像那隨風飄揚的柳絮沒有一點支撐感。

鐵娘回神,她看着手裡的金存票眼眶更加濕潤,淚水不爭氣的在裡面打轉,她起身吸了口氣道:“乖兒子你慢慢吃,娘去給漂亮姐姐收拾間屋子住。”

鐵球乖巧懂事,他咽下嘴裡的青菜道:“娘去忙吧,球兒一定把這些菜吃完。”

鐵娘心裡充滿了慈愛,她伸手摸了摸鐵球的枯黃糙發,然後揣起存票進了一間空房。

屋檐下,蒙小濺惆悵萬千,世間竟然還有比自己更可憐的人,本以為自己已經夠可憐了,可現在看來自己卻是何等的幸運。

不管前世的災星也好,還是現在的孤家寡人也罷,自己最起碼是個健健康康的人,不僅如此,自己還擁有了人人羨慕的長生不老之法,如此想想,自己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心靈的頓悟讓蒙小濺整個人都變得有所不同了,內心的渾噩迷茫又被她撥開許多,修仙的道路本就是在修心。

每一次的頓悟都是一場修心的旅程。

蒙小濺的變化醫魂也有所察覺,意念調侃道:“哎呦,什麼事竟然能讓我們的蒙小濺姑娘心道提升了。”

醫魂的出聲讓蒙小濺腦中突然一陣靈光,自己怎麼忘了,自己不就帶着世上最牛逼的大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