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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人!”供奉之一的山羊老道立刻驚叫。和尚也瞪大眼睛,“原來暗中相助之人就是施主。”

繡衣總使臉色一僵,訥訥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手下的甲兵望着余道,轟地喧鬧起來:“是大師!”

“正是大師殺了妖人。”

“就是那白光砍了妖人的頭。”……

余道笑吟吟望着臉色發僵的繡衣總使,不開口說話。他身邊的江瓊琚上前一步,嗤的抽出長劍,將長劍握在手中,寒意深沉,復問:“劉總使可知自己剛才在說甚?”

“江某不顧生死,應總使之令潛入桃花庵邸,苦心為繡衣使拔出威脅。”她輕踏步,又走上前半步,“可是,總使為何說江某是賊人?若江某真是,那劉總使合該是私通妖人的主謀?”

江瓊琚持劍,直指繡衣總使。

繡衣總使被江瓊琚的話噎住,頭腦發矇,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若只是江琚開口呵斥,他大可以將黑鍋全壓在江琚身上。但關鍵是江琚身邊還站着一人,對方正是之前斬殺了女尼的狠人。

繡衣總使望着余道,特別是余道手上托着的毫光,他背後滲出冷汗。繡衣總使乾咽一下嗓子,開口:“江琚,你可知誣告上官是大罪。”

僅僅說一句,他便不將注意力放着江琚身上,而是恭敬、甚至諂媚的對余道說:“高人,在下繡衣總使劉忠。此番見過高人,卻是怠慢了。”

余道淡淡說:“既然知道怠慢,還不快滾下馬來。”

繡衣總使的笑臉一僵,他確實還騎在馬上,這樣與有人說話極為不禮,但是此人……望着余道淡漠的目光,繡衣總使心肝一顫,“若是不恭敬,此人真可能殺我。”

他的身子打了個激靈,立刻翻身下馬,站在馬身前弓腰行禮:“繡衣使劉忠,見過供奉!”

劉忠雖然是繡衣使,但他和其他的繡衣使不一樣,絕不會整天都冷着一張臉,恨不得將所有可疑之人都辦進大牢。甚至可以說,劉忠是繡衣使中最深諳官場規則的人,否則他也不會在繡衣總使的位置上待得長久。

對於官場中人來說,伸出笑臉讓人打是常有的事情,打完左臉還應該立刻伸出右臉,以免對方打的不爽快。

如今形勢逼人,讓人不得不服。劉忠壓下心中的寒意,笑呵呵且小心翼翼的說:“供奉大人,小使不當之處,還請大人指出來?”

四個供奉看劉忠這幅諂媚殷勤的模樣,十分不適應,此人何曾如此待他們。其中兩人望向余道,見余道不過十七八歲,心中立刻升起憤懣。

“你這小娃子,有點道行就了不起了?”一個頭戴高帽的傢伙站出來呵斥:“你家師傅沒教過你尊老愛幼?”

另一個是武將打扮,手上法器是一根短銅鞭,金燦燦的,猶如金鑄。他陰陽怪氣地說:“同是供奉,居然如此猖狂。”

這話說出來,余道輕抬眼皮,有些詫異的看着兩人。

劉忠聽見兩人的對話,心中忽的一喜。他喜得不是對方出言維護,而是喜對方吸引了狠人的注意。劉忠立刻蹦起來,勸說:“兩位供奉說甚,小道長法力高強,合該受劉某尊敬。”

山羊鬍子和光頭和尚詭異的對視一眼,然後默默的挪動腳步,和那兩個供奉拉開距離。

“這兩人是在供奉司待久,忘了修士間的規矩嗎?”他們垂眼,保持着沉默。

高帽供奉和武將受到劉忠的勸說,紛紛冷哼一聲,不再言語,但是眼睛依舊瞪着余道。

余道饒有趣味看着兩人,忽然開口說:“你們兩人,想試試某家刀快否?”他托起手掌,毫光在他手上不斷跳動。

嘶!高帽供奉和武將眼睛一縮,心中憤懣一涼。他們的臉色忽地一白,想起了余道斬殺女尼的一幕。

兩人白着臉,不敢再回余道的話。劉忠見此,開口打圓場:“道長,此地污穢,還請下山一敘。”

“江指揮使,還不快請道長上馬。”

江瓊琚此時有些愕然,她知道劉忠此人善巧言媚色,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方如此捨得臉皮。

余道有些感慨,他與江瓊琚的計劃本是刺激劉忠這廝,然後藉機斬殺對方。如此一來也能借口對方勾結桃花庵,無故致使四百甲士身亡,對上也能搪塞過去。

此人擔任繡衣總使期間,多次妒賢嫉能,甚至迫害同僚,早已犯過諸多命案,也不算錯殺。誰知道對方竟然如此不配合……咳,應該說太過配合,讓余道有些無從下手。

江瓊琚回過神,眼神無奈的看余道。余道失笑一聲,說:“罷了。”

江瓊琚聽見,輕嘆一口氣,將對準劉忠的長劍放下,準備收回鞘中。

“劉大人,你還是直接去死吧。”一句話突來。

現場咯噔一靜,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劉忠難以置信的望着余道,遲疑說:“道、道長說、、甚?”

余道沒回話,對着他輕輕一笑。“走好。”滋滋!毫光一閃,立刻向著劉忠竄去。

劉忠在余道開口時便大叫:“道長饒命。”他陡然向後一翻,雙手抓起身邊大馬,猛地往余道摔過去。

此人竟然也是一位武士,而且力能提馬。

余道冷眼看着他的動作,眼神依舊笑吟吟,半點都沒有變化。滋溜!毫光直接穿過大馬的軀體。

大馬慘嘶起來,“聿聿……”

“總使大人!”

“總使!”

四個供奉大驚,其中兩個想要伸手救援。但是他們的法器還沒有打起,毫光就已經竄到劉忠脖子邊,滋滋,一顆頭顱頓時掉在青石板上。

啪嗒!青石板上有血水,發出清脆的響聲。劉忠死不瞑目,渾然不知道余道為何動手。

“瓊琚,若是殺光了,你可有法子搪塞過去?”余道沒有理會地上掉的人頭,顧看江瓊琚。

江瓊琚沉默一下,出聲:“供奉曾以人煉藥,劉忠親衛皆幫凶。”

“戰死而已。”

“善。”余道一掐手訣,“諸位走好。”

四個供奉陡然反應過來,其中兩個氣得發抖,張口怒罵:“小娃子找死!”

“目中無人!”

還有兩個慌張叫起來:“道長饒命!”

“高人饒命。”

但是余道沒有理會他們的話,四人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禁錮住,死亡緊迫感立刻出現在他們心中。一人忽然大叫:“劉總使於桃花庵一戰中不甚戰死!在下悲痛萬分。”

余道聽見,竟然停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