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科坐在位置前面，臉色看上去稍微有點陰沉。
他剛才聽完了瑞婭說的那些故事，但是要命的卻是他到現在依然一點也沒想起來。
他確實感覺這些東西非常的熟悉，但是在內容上，除了熟悉之外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個樣子？理論上自己確實有可能趕出來這些事情，那個叫做瑞婭的女孩看上去也不像是撒謊的樣子，但是為什麼自己一點的東西都記不起來？
海科感覺這後面應該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他真的會什麼都想不起來嗎？
他現在是生物數據體，理論上而言記憶是不可能斷代的，雖然那段時間的東西他實在是想不起來了，但是那段時間並非是他轉移靈魂時的關鍵時間段——在那之前的記憶他都能非常輕鬆的想起了，為什麼這段時間的記憶反到不行了？
海科感覺這裡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海科先生，想起來了嗎？”
韓木走到了海科的面前，問道。
“抱歉……我還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海科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看上去稍微有點無奈的樣子。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的想。”韓木遞給了海科一杯紅茶，道：“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按照瑞婭來說，那段記憶對於你來說也應該是一個難以忘記的東西，正常情況下的話，海科先生你不應該一點也不記得。”
“我也是這麼想的。”海科稍微有點無奈的聳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就好像是有誰把我的那段記憶……”
他說到這裡頓住了，臉上露出來了一些不可思議的表情。
韓木在看到海科的那副表情的時候也愣了一下。
“海科先生……不會吧……”韓木乾笑了一下開口道——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麼樂子可就非常的大了。
有人敢動作為文明領袖的海科的記憶——這不是作死嗎？
海科的臉色變得極其不善了起來，他站起了身來，來回踱步。
“韓木先生，我可能有一些私事要處理了。”海科冷着聲音道。
韓木做了個請便的動作——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今天海科裡面要發生一些了不得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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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科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當中。
他關上了大門，直接啟動了最高安保系統。
“提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所做的行為違背了正常的邏輯……”機械當中發出了這樣的聲音，海科則是一拳直接砸在了那邊的機器上，打斷了這樣的聲音。
“少tm給我提什麼邏輯。”
他怒喝了出來。
“警告，行為模式不符，請冷靜，否則我將提出注射鎮定劑一項要求許可。”
機械冷冷的開口道，而海科根本就沒有管它，他直接就瞪着眼睛，憤然的開口道：“你是不是拿走了我一部分的記憶？”
海科憤怒的道。
而這台機器，也第一次沉默了一段時間。
“回答，確實取走了一部分可能會影響個人思維的記憶。”
機器這麼道。
“是嗎？”海科氣笑了。“你怎麼知道我的記憶哪個重要哪個不重要，哪個會影響我的判斷，哪個不會影響我的判斷？誰給你的權利來攛掇我的記憶？”
海科的眼睛當中浮現出來了一抹黑色，以及那抹黑色下面的怒火。
他本來以為自己建造這個東西是為了自己好，為了文明好，不過就目前看來，這個玩意已經超過了他最開始的預算了。
他打算刪掉這個東西了。
但是就在他站起了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軟了一下，好像被奪走了力量一樣。
海科的眼睛不由得瞪了一下。
“你！”
“警告，我懷疑您的邏輯思維出現問題，我現在將凍結您的思維，暫時進行代理模式，請勿反抗，否則後果自負。”
機器寒聲道。
海科笑了。
“真他媽的諷刺——真他媽的諷刺——老子造了一個這樣的東西竟然把自己坑了。”
“請您冷靜，我這是為了你好。”
機器再次發聲道。
“是嗎……”海科冷笑了一聲，然後悍然掙開了自己的眼睛。
“那麼我也就為了你好一把了！”
海科這麼淡淡的開口道，而隨着他的聲音，他眼前的一切景色出現了變化，數據流呈現在了他的面前，而在這片數據流當中，有一抹奇特的數據正在閃爍着。
他昂首闊步的走了過去，完全沒有被任何的力量所限制。
“提問，這是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海科沒有說話，他只是伸出了手，放到了那塊扭曲的數據上面。
“警告，本系統感知到威脅，再次行動將會刪除本系統。”
“廢話，老子不刪你還留着你不成？”海科冷笑了一聲，道。
“警告！這會對你產生不可抗拒的後果，在缺乏邏輯條件的輔助運算之下，你的行為會……”
“所以說你要凍結我的思維？哈，真是可以接受的後果啊。”
“按照本機運算，這確實是……”
海科直接捏爆了那個小巧的東西。
嘈雜的聲音直接消失了。
與此同時還有一些好像是流水一樣的東西涌到了自己的腦子裡面。
那是他的記憶。
海科知道，這個巨大的機器剛才說的一切全都是真的，它沒有自己的意識，這一點在海科刪除他的前一刻他便已經察覺了——它確實是一直都在保持着扶持他的理念——只不過……
在某種意義上，機器的最優解並非是人類應該和最優解完全不同吧。
海科閉上了眼睛，陷入了自己的回憶當中。
他開始漸漸回想起來了自己曾經丟失的那些記憶，瑞婭的面孔再次浮現在了海科的腦海當中，他驚訝的發現瑞婭當年說的那些和他的記憶基本上一模一樣。
但是本質上，他還察覺到了一些更加深邃的東西。
他突然的發現，瑞婭說的那些東西有一些問題。
就譬如最開始最開始的時候，海科並非是抱着拯救瑞婭的心態去的，而是抱着除去她的心態去的。
因為在最開始最開始的時候，瑞婭並非是那樣的。
她只是一個血腥的、噬人的怪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