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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點十二分,第一獄,“酆泉號令”。

一邊用物理手段“開路”,一邊往底層趕的暗水和凱九……來到這一層時,剛好遇到了撤退中的傑克和薛叔。

眼下,傑克和薛叔為了擺脫獵霸的追擊,正從禁區往上層反向移動。

而跟着子臨從深淵之壁“正門”攻入的凱九和暗水,則是從女監一側一層層殺到了這裡。

兩隊人,在這個不分男女監的第一獄裡,剛好產生了交集。

這一刻,不需要言語,雙方也都知道,彼此的“任務”已經可以“交接”了。

傑克和薛叔是來刺殺秋正一的,因為他們的能力比較適合用來對付“人”;而暗水和凱九,就是來收拾獵霸的,因為他們倆更適合跟“怪物”戰鬥。

短暫的眼神的交流後,傑克和薛叔頭也不回地往男監那側的通道跑去了,緊隨在二人身後殺過來的獵霸,則跟暗水他們撞了個滿懷。

照面瞬間,便是浩力相衝。

凱九,獵霸,錯身對拳,錚鏦乍起。

兩具充盈着能量的強悍肉體最直接的交鋒,並無拳拳到肉之聲,卻現金屬撞擊之鳴。

緊接着,兩人便化為兩道虛影,宛如兩股有稜有角的旋風,在這個四壁皆是合金的空間里橫衝直闖、交纏相鬥、肆意毀壞着周遭的一切。

見凱九已經開始牽制對方,暗水這邊也開始行動,他默默地把手伸進了自己的嘴裡,就像伸入一個黑色的、深不見底亞空間一般……不多時,他就從體內掏出了整整八支裝滿了液體的特製合金針管。

暗水將這八支針劑分別夾在了自己雙手的指縫之間,為了方便“同時注射”,他還將自己的兩根大拇指都增長變形了。

準備完了這些後,暗水立即開口,對正在纏鬥中的凱九道了一句:“要頭。”

聞聲,凱九的嘴角露出一絲獰笑,下一秒,他就突然改變了戰鬥的節奏,聚力拳上,以陡然爆發的速度欺近到獵霸身前,對準了對方那龐大的軀幹就是一拳。

如果把秋正一的“破壞”攻擊比作抗生素殺細菌,那麼凱九的這一拳就是釘子扎木板凱九的攻擊並沒有那種使事物“瓦解粉碎”的性質,單純就是“大力出奇蹟”。

但只要力大到一定的程度,結果其實是一樣的……

獵霸在中了這一拳後,身體的本能讓他做出了和剛才受到“破壞”直擊時類似的“斷尾反應”,他的軀幹立刻就被“捨棄”了,其胸腔到胯部的部分承受了所有的傷害,眨眼間就被震成了一團肉醬,而其頭部則朝上方飛了出去,胯部以下失去控制倒落在地。

不出意外的話,只要五秒左右,獵霸就可以由頭部重新長出一個完整的身體;在這個過程中,他還可以讓頭部懸浮於半空、並用一些遠程手段發動反擊來拖延時間。

可惜……這次,他是一對二。

暗水的速度更在凱九之上,且他早已看準了這個時機,幾乎在獵霸的頭剛剛脫離出去的剎那,暗水的身影就已經殺到了獵霸的眼前。

那一瞬,八支針劑,齊齊插入了獵霸的頭皮中,並由暗水那兩根變形的大拇指推葯入顱。

也不知暗水注入的是什麼東西,但在藥物進入獵霸的腦袋兩秒後,獵霸的“肢體再生”就停止了。

此時,獵霸的身體剛剛構建完心臟、左側的肺葉、和部分的肩膀……在這個狀態停下來並失去意識,他很可能會死;好在他這個身體的求生力極強,當發現再生能力被抑制後,立即就做出了相應的自保機制,用“自愈”能力封閉了現有的活體組織,然後在內部進行了緊急的變異調整,形成了一個更微型自循環生理系統,做完這些後……他的大腦才像是“鬆了口氣”一般,停止了工作,陷入了昏迷。

“任務完成,準備返回。”一息之後,暗水抓起了獵霸的“剩餘部分”,道了這麼一句。

剛說完,他就把自己的嘴張得跟一個麻袋那麼大,並把獵霸“塞”了進去。

“哼……麻煩的傢伙。”凱九對暗水的行為見怪不怪,他只是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拳頭,衝著那已經血肉模糊的五指念叨了一句。

原來,根據上一次被秋正一攻擊時的經驗,這次獵霸在受擊的瞬間還做出了一定的應變:他將軀幹外層的皮膚軟化,將內部的結構變形,形成了一個類似“皮球包鐵海膽”的狀態,這樣一來,當凱九的拳頭打上去時,獵霸腹中的硬刺便會穿過柔軟的皮膚扎到凱九的拳上。

雖然這種接觸也只發生在零點幾秒之內,一旦力量的轉移完成,獵霸的軀幹還是會碎掉,但這方法的確也讓凱九受了傷。

更關鍵的是……獵霸的這種“應變”,都是由身體的“戰鬥本能”在驅使的,並不是他本人“思考”的成果。

這種可怕的“成長性”,無疑正是子臨“造就他”和“活捉他”的原因。

…………

另一方面,女監側,第六獄,“幽泉煞伐”。

榊無幻和孟夆寒兩人也已在這層兜兜轉轉了好一會兒了。

一路上孟夆寒一直在碎碎念着什麼,一下說是遇到了“鬼打牆”,一下又說停下算一卦該怎麼走,榊被他煩得不行,但因為自己也沒什麼辦法,只能任由這道士去瞎折騰。

幸好這狀況沒有一直持續下去,又走了一段之後,兩人眼前的道路忽然就不再重複,並且,他們遇上了方才與他們走散的車戊辰。

“誒?車探員,你剛才去哪兒了啊?”孟夆寒見到同伴跟見到親人似的,就差來一句“可想死我了”。

“處理了一下這位副監獄長唄。”車戊辰邊回話,邊側過身,歪頭示意了一下倒在自己身後牆角處的薩拉。

毫無疑問,此時薩拉已經死去了,所以榊孟二人才能從“夢境”中走出來。

“嚯?”孟夆寒抬首一望,隨即就看向車戊辰,脫口而出,“先奸後殺?”

就連車戊辰這極擅控制表情的人,被他突然這麼來一句,嘴角也抽了一下:“你是從哪兒看出‘先奸後殺’來的啊?”

“大概是從死者那一臉被玩壞的表情吧……”孟夆寒還沒接話,榊就在旁扶額吐了個槽,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這話到底是在吐槽哪一位。

“死於精神攻擊的人不就這樣兒嘛。”車戊辰回道,“再說了,她身上的衣服都還穿得好好兒的呢。”

“不不不……”不料,一秒後,孟夆寒上前拍了拍車探員的肩膀,又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根抽了一半的雪茄、深吸一口,用一臉“老哥我都懂”的神色接道,“你……不用跟我們解釋。呋我們都知道,你是掩蓋犯罪現場的專家。”

說罷,他也不給別人辯解的機會,就走開了……

車探員凝視了這貨的背影很久,期間數次強壓下了在背後打黑槍的念頭,最終,在與榊那“過來人”的眼神交匯之後,兩人一言不發地達成了某種共識,沒有再去跟孟夆寒爭辯什麼,只是拉上這道士,繼續往下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