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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要我說幾遍你才肯相信?要我發誓么?用什麼發誓,你說,我的命可以么,反正死了一次,不介意再死一次!”

盛朗熙沖她吼着,眼睛裡充滿憤怒,她但凡在意他一丁點信任他一丁點,都不會毫無邏輯的把各種罪名往他頭上扣。

他要怎樣證明他的真心?把心掏出來么?如果把心掏出來給她看,她就能明白的話,他真想這麼試一下。

“不是你,那是誰?”

盛朗熙閉了閉眼,雙手漸漸從蘇宴的肩膀上滑落:“我不能說。”

蘇宴盯着他的眼睛,緊鎖着額頭,試探的問:“難道放火的人跟殺死我母親的是同一個人?”

盛朗熙像是受了某種刺激,訝然的看着蘇宴,不過短短几秒就恢復了平靜:“我不知道。”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蘇宴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你就是找到真兇又能怎樣,你母親也不會活過來,既然我替那人受了你一刀,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

“休想!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你說不是你,就一定另有其人,你快告訴我,那人究竟是誰?”蘇宴抓住盛朗熙的衣領,眼中帶着傷痛的憤怒。

“你知道後會怎樣,拿着刀子再去報仇?不是每個人都是我,被你捅了一刀之後還能原諒你護着你。……你乖乖待在我的身邊,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會對你好,會專心對你,只要你不再追究以前的事,你想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蘇宴的目光逼視着他,走動忽略難得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軟話,聲音冷冷的像是夾雜着外面的風雨傳過來:“你知道是誰對不對?”

盛朗熙垂下墨黑的眼睛,傷口了又開始疼了,最近陰雨天氣居多,疼的越發厲害,陳醫生說是損壞了神經導致的,讓他不要有壓力不要太勞累注意休息。

他下意識的捂了一下受傷的地方,緩緩的抬起頭:“不要再問了蘇宴!”

一心只想着逃離是非中心,讓蘇宴不那麼恨他,卻忘了,不是他就會是別人,另一個人就會被牽扯進來,那個人還是他至親至愛的人。

“為什麼不問?他當年害的我無家可歸,現在害得我失去了母親,如此深仇大恨,我怎麼可能會不問?”

“你說過,我們之間兩清了!”

“那是我以為你是真兇的情況下才那麼說的,現在毀我家庭殺我生母的另有其人,要我怎麼不能去追究?”

蘇宴的咄咄逼人讓盛朗熙十分後悔,都怪他太想獲得她的諒解讓原本快解開的疙瘩又成了死結,他要怎麼跟她說,那個毀她家庭殺她母親的真兇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讓盛朗熙寧可自己背黑鍋也不願意說出來的人,一定是他身邊想要保護的人,蘇宴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她死死的鎖着盛朗熙的眼睛:“難道是……六叔?”

盛朗熙猛地抬起頭,傷口一陣疼似一陣,碧潭一般的眼睛像是湧入了浪花驚慌莫名,對,蘇宴猜的不錯,不管是五年前的那場大火還是杜鳳蓮的死都是六叔授意屬下所為。

當他暗中派人去調查杜鳳蓮的事,最後查到六叔的頭上時,他震驚了,六叔討厭蘇宴原來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連夜召來那個用榔頭擊打杜鳳蓮頭部致死的人。

沒有怎麼逼供,他坦白了一切,六叔讓他真正除掉的是蘇宴,那晚下了大雨,周圍的燈光很弱,杜鳳蓮穿了蘇宴的衣服從家裡走出來,這個人視線受大雨的阻礙,以為穿着年輕女人衣服的人就是蘇宴,便一路尾隨最後找準時機用鐵榔頭擊斃。

事情敗露以後,這個屬下才知道殺錯了人,因警方已經介入,他不好再下手,殺蘇宴這件事便耽擱了下來。

殺錯了人,有辱使命,怕六叔責罰,這個人連夜跑到鄉下躲了起來,沒想到最後被盛朗熙的人找到。

沒有詞語能形容盛朗熙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的心情,六叔是他的長輩,從小看着他長的,不是父親勝似父親,他就是要蘇宴死,盛朗熙也能理解,他不過是為了他好,能讓他走的更遠取得更輝煌的成就。

但六叔不知道的是,沒遇到蘇宴以前,盛朗熙的生活確實只有工作,只要國家和人民,可自從遇見蘇宴,自從達達的降生把他們聯繫在一起,他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還有另一份責任。

他愛蘇宴,這是六叔早就十分清楚的事情,明知道他愛她,還要對他所愛之人痛下殺手,盛朗熙忽地覺得六叔其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疼他愛他,真愛一個人,不是希望他幸福快樂么,怎麼捨得讓他傷心難過?

為此盛朗熙把這件事還套用在他跟達達的身上,他想,如果將來達達遇上一個自己並不看好,但是他自己非常喜歡的女人,他會怎麼做,盛朗熙想了很久的,答案是他生氣歸生氣,但最終還是會祝福他們。

一個人的人生不應該活在別人的目光中,而是活在自己的掌心裡,撇去物質不談,人這輩子沒什麼比幸福快樂更重要。

他愛達達,他希望他能幸福快樂,為什麼六叔就不能這麼對他?

盛朗熙胸腔憋悶的厲害,開了車窗,市郊的風夾雜着涼絲絲的雨迎面吹來,他閉了閉眼,輕聲說:“別亂猜,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你告訴我!難道是……易珂?”蘇宴說。

盛朗熙轉過來頭,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不是。”

“到底是誰?!”蘇宴不可遏制沖他大吼。

“我不知道!”

從得知六叔是殺害杜鳳蓮的幕後兇手後,盛朗熙快被這種狀況逼瘋。一邊是至親至愛的父輩,一邊是真愛着想要共度白頭的妻子,他被夾在中間,煩惱的要死。

一氣之下,推開車門,盛朗熙沒穿外套就下了車。

淅淅瀝瀝的雨不知疲倦的下着,盛朗熙站在堤壩上看着壩里不斷翻滾的滔滔河水,心中一片煩悶。

怎麼又吵架了?來之前都想好了要跟她重歸於好,無論她說什麼都順着她的,謙讓她一下又不會死,怎麼就不能冷靜一些?

思前想後,歸結為都是蕭慕錦那通電話惹的禍,如果沒有那通電話,他一定不會跟蘇宴吵起來,一定的。

坐在車裡的蘇宴,透過半開的車窗遙遙的看着盛朗熙,無情的細雨不停的打落在他的身上,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風雨中卻有幾分孤單蕭索的味道。

漸漸平靜下來的蘇宴輕輕的嘆口氣,如五年前的大火不是他派人放的,她的親生母親不是他派人殺的,那他何其無辜?她有什麼權利對他發脾氣?

推開車門拿了傘走過去,外面真冷,真不知道他受傷的身體怎麼抗的?

蘇宴走到盛朗熙的身後,把傘舉過他的頭頂,與他並排而立:“我再問你一句,五年前的那場大火還有我母親的死是不是你派人乾的?”

盛朗熙緩緩地轉過來頭,聲音裡帶着蒼白的沉重:“不是。”無論她再問一千遍一萬遍,他的回答也是,不是。

蘇宴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目光投向霧蒙蒙的遠方:“知道了。”

行刺盛朗熙的時候,蘇宴不是沒有想過萬一兇手不是他怎麼辦,萬一報復錯人怎麼辦?

可杜鳳蓮的死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她心痛的恨不得跟她一起去死,根本沒有理智與思維去想那麼多,她急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盛朗熙的所作所為與杜鳳蓮的死都那麼吻合,偏偏他還什麼都不解釋,憤怒絕望之下,她被心魔迷亂了心智對盛朗熙下了殺手。

再次活過來,盛朗熙竟然沒有讓人找她,更沒有報復她,依着他睚眥必究的性格,放過一個想要他命的人也太奇怪了,蘇宴疑惑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現在看來,她的疑惑是有道理的。

蘇宴看了一眼盛朗熙受傷的位置:“對不起。如果你現在想要回捅我一刀,我絕不反抗。”

吹了些冷風,盛朗熙的情緒也平靜了許多,他笑了笑,順着蘇宴的目光看向籠罩在一片煙雨中的小半個城市:“你知道我不會那麼做。”

“我向你道歉是我報復錯了對象,並不代表我不會再追究這件事。我知道你知道那人是誰,無論你想保護的是六叔還是易珂或者其他人,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再逼你,但是我一旦掌握了他們犯罪的證據,勢必會讓他們血債血償,我說的就一定會做到!”

盛朗熙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沒說出來,他深知蘇宴嫉惡如仇又倔強的性格,尤其是在她氣頭上,不管旁人說什麼,她都聽不見去。

他看着她,忽地伸出手握住她沒拿傘的手:“手這樣冰,出門怎麼不多穿些?”

蘇宴有點接受不了話題突然這麼轉折,更是被盛朗熙摸她手的動作嚇了一跳,想要把手抽回來,盛朗熙卻抓的緊緊的。

他不僅抓着她的手,還把她手裡的雨傘奪過來,一手舉着傘,一手抓着她的手。

“你可能誤會了,我向你道歉並不是跟你重新和好,就算和好,我們也不會是這種關係。”

蘇宴使出吃奶的力氣把手從盛朗熙的掌心拔出來,冷着眉眼偏頭看他:“一個快要結婚的男人還這麼亂搞,就不怕有損你的總統形象?”

盛朗熙的眸色沉了沉,欲要說什麼,胸腔一陣難受,驀地劇烈咳嗽起來,他咳嗽一下,傷口就連着筋骨疼一下,最後臉都咳紅了,傷口處像是鋼針扎了一樣疼,蘇宴看着於心不忍,用手拍着他的後背,語氣裡帶着責怪:“你感冒了,怎麼不早說?”

盛朗熙湊着不咳的間隙說了一句:“只要你不氣我,我生再大的病都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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