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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宴從急診室看耳朵很是尷尬了一把。更新快無廣告。

急診室值班人員以為是病情很嚴重的病人,還驚動了前任總統親自打電話,上到急診室主任,下到小護士都很慎重,可以說是嚴陣以待,就等這個大牌傷員過來就診。

結果是……

“耳朵裡面沒有小飛蟲也沒有任何病症,你的耳朵很健康!”急診室主任笑眯眯的說。

在兩隊排列整齊的醫護人員隊伍中,蘇宴紅着臉落荒而逃。

看病就看病,搞那麼大的陣仗幹嘛?

回到達達的病房,盛朗熙與楚源正坐在沙發上說著什麼時候看見蘇宴進來,楚源馬上閉了嘴。

他站起來,看了一眼牆上的卡通掛鐘:“時間不早了,我走了!”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走。”盛朗熙說。

“你晚上不在這裡睡么?”蘇宴脫口而出這麼一句話。

其實她的本意是“你不留下來照顧達達么”,表面看起來意思差不多,略一深思,含義就大相徑庭。

盛朗熙抬眸看她一眼,反問道:“你想我留下來睡?”

“不……沒有……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其實我的意思是……”

“這裡的床太小了,睡不下我。今晚你留下來陪夜,明早我讓夏夏過來接替你。”盛朗熙說。

蘇宴看他一眼,羞窘的要死,他明知道她要表達什麼意思,還說的那麼曖昧,真是……

盛朗熙從床頭拿了蘇宴把他洗好並烘乾的襯衫,與楚源一前一後的往外走。

走到病房門口他又迴轉過身,看了一眼窗戶的位置,似乎在檢查那裡是否關好:“晚上冷的話就找護士多要一床被子……”

不等盛朗熙說完,蘇宴就氣鼓鼓的頂回去:“我是傻子么?”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

盛朗熙唇邊勾了一個笑:“我不是擔心你,我是擔心我兒子。”

“你……”

在蘇宴憤怒的目光中,盛朗熙提着烘乾的襯衫,怡然自得走出了病房。

蘇宴有氣沒地方發,便用力的捶床發泄,末了,抓住達達問:“寶貝寶貝你告訴我,你爸爸是不是天底下最壞的大壞蛋?”

達達略一沉思,搖搖頭:“爸比不是大壞蛋,爸比是最好的爸比。”

蘇宴癟嘴,在他腦殼上敲了一下:“你這小孩兒怎麼不上套呢?”

盛朗熙與楚源走出醫院大廳,外面的雨勢變小,淅淅瀝瀝,與夜色纏綿成一首凄美的輓歌。

盛朗熙環視了一下四周,竟沒有發現簡閔的身影,掏出手機欲要給簡閔打電話,只聽楚源說:“阿閔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盛朗熙怔了一下,“你看見她了?”

“嗯,我過來的時候,她就站在你現在所在的位置看雨。”

盛朗熙微微蹙眉:“看雨?”繼而輕輕一笑:“小女孩兒長大了,有心事了。”

“阿朗!”楚源驀地叫他一聲,盛朗熙側頭看過去,漆黑的眸子盯着這個與他一路並肩作戰走過來的兄弟:“怎麼了?”

楚源張了張嘴,話即將說出口,又忽地泄氣:“算了,等忙完這段時間再說吧!”

盛朗熙盯看着他,平靜如水的眸色下卻蘊着洞察一切的精光:“你喜歡阿閔。”

楚源徹底怔住,目瞪口呆的看着盛朗熙,盛朗熙拍拍他的肩膀,輕笑了一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楚源從怔愣中恢復過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呵呵的傻笑了一會兒,指着盛朗熙說:“你可真是個人精!”

盛朗熙不以為然的朝他翻了翻眼皮,平時都落落大方,鬆弛有度,一看見簡閔就拘謹的跟個小男孩兒似的,盛朗熙得有多笨才看不出其中的貓膩?

“你想怎麼做?娶她么?”

楚源點點頭,望着濕漉漉的夜色:“等忙完你的事情,我就向她求婚!”

……

市郊的半山腰上,一座白色建築赫然聳立着,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雄壯氣派。

清晨的薄霧還未完全散去,青石板兩旁的野花花瓣上滾動着晶瑩的露珠,陽光一照,折射出五彩的光澤。

晨風陣陣,漫山遍野的草木還未完全衰敗,仔細聞嗅,空氣中飄散着淡淡的花香,已是仲時節,這裡卻還保持着盛夏的景緻。

外地來京都旅遊的人行至此,十有**會指着那棟白色建築驚嘆:“那是什麼地方,好漂亮啊,我們可以上去看看嗎?”

當地人大抵是不會這麼問的,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家私人別苑——h國首富盛尊在京都的府邸便是這裡。

早上六點半,一個高大的身影沿着青石板鋪就的小路拾階而上,到了白色建築的朱紅大門前,他拉着大門上的黃銅門環,輕叩了幾下,不多時,一個佝僂着腰花白頭髮的手執一把大掃把的老者緩緩的打開了大門。

老者是個聾啞人,看見盛朗熙,低垂眉目的朝拱了拱手,便側身把他請了進去。

盛朗熙微微躬身還禮之後,才跨了半尺高的門欄,走了進去。

為了取“富貴”之意,院子里種了好幾棵桂樹,花期已過,花朵星星點點,也還算奪目繁茂。

正在牆角練習打沙包的保鏢阿龍看見盛朗熙,疾步跑過去,畢恭畢敬的道了一聲:“少爺早!”

盛朗熙朝他點頭淡笑:“你早。”

“老爺還未起床,少爺可能要稍等一會兒。”阿龍道。

盛朗熙朝他擺擺手:“無妨。我好久不來這裡,正好隨便看看,觀賞一下。”

“少爺請便!”阿龍說完,便繼續去牆角練沙包去了。

阿龍比盛朗熙虛長几歲,還未成年就一直跟在盛尊的身邊,阿龍不善言語,也不太懂人情世故,但對盛尊絕對的忠心耿耿。

他是個孤兒,沒有父母,盛尊於他,是再造之恩。

盛家子孫眾多,因為家產糾紛等諸多原因,他大多都是不理睬的,唯獨對盛朗熙他從心底敬畏,不說別的,就說象州一戰,盛朗熙身中兩發子彈還把楚源背出戰火的事迹,就夠阿龍尊敬他一輩子。

習武之人重英雄,重膽識,阿龍亦如此。

盛朗熙沿着別墅的外牆信步的走着,他上次來這裡還是十年前,他來找盛尊,求他對盛子遠網開一面,施以援手,助他度過這一劫。

盛尊答無情:“只要你父親跟陸則安那個女人還在一起,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一分錢的便利!”

盛尊不喜歡陸則安,因為她是平民家的女兒,對他們盛家開闊疆土,財力運營沒有一點的幫助。

回想當年在這裡跪着求盛尊的情景,盛朗熙真是唏噓,早知道他的爺爺是個只認利益不認人情的人,他就不該那麼愚蠢的用什麼倫理長綱妄圖去說服他,沒了男兒的血性不說,還讓盛家老小看了笑話。

牆角的有一棵桂樹,在眾多桂樹中很是起眼,它的起眼不是因為美麗而是因為醜陋。

佝僂着腰,樹冠稀稀疏疏,花朵也不怎麼繁盛,像個提不起精神的老人耷拉着腦袋,蔫蔫兒的。

“你還記得這棵樹么?”盛尊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的身後,白袍勝雪,衣帶飄飄,端的一股仙人氣派。

盛朗熙轉身朝他道了一聲早安,然後又轉過來,望着牆角那顆歪了脖子的桂樹:“這是爺爺陪我一起種的,我當然記得。”

那時盛朗熙還是盛尊頗疼愛的孫子,那時盛尊與盛子遠的矛盾還沒激化,那時他還有父母有寵愛享受着人人艷羨的富貴生活。

“我當時就跟你說,小樹苗放直,你非不聽,說什麼別的樹都是直的沒有特色,你要種一棵與眾不同姿態優雅的樹。與眾不同倒與眾不同了,姿態優雅……誒,你看看丑的,花匠跟我說了好幾次,說這棵桂樹影響美觀讓我剔除。”

盛朗熙背着手,想到盛朗熙小時候種樹的光景,唇角噙着笑,他跟盛朗熙竟也有過那麼美好的時光。

時光荏苒,真是令人唏噓!

他這個孫子,那個時候就露出不走尋常路的端倪,只是那個時候太過寵愛,沒有及時修正,想想盛朗熙齊商從政,不肯繼承盛家的若大家業,他這個當爺爺的也有脫不了的干係。

盛朗熙看着那顆佝僂着腰宛如重症病人的桂樹笑了笑,轉頭面向盛尊:“那爺爺為何沒聽從花匠的意見,把這棵樹剔除?”

盛尊看他一眼,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是不捨得么,我是考慮到等年關的時候或許能劈成幾段木樁當柴火,這裡一草一木都是花了錢的,總要實現了它的價值再丟棄!”

盛朗熙輕勾了一下唇角,笑了笑:“還是爺爺考慮的周詳。”

在盛尊的信步引領下,盛朗熙跟着他來到一條雕欄玉砌的迴廊,迴廊里有個通體透亮的玉制石桌,石桌下面是兩個與之相配的玉石圓凳,凳子上鋪了金色絲線修成的軟墊,軟墊製作之精湛讓盛朗熙驀地想起了蘇宴給他繡的那塊兒方帕。

想起近日來見到一草一木都可能聯想到那女人,他不由得輕搖了一下頭,人人都說他的父親是痴情種,一生鍾愛平民之女陸則安,看來他要赴其後塵了。

女佣人穿過影影綽綽的桂花樹叢,端着一壺熱茶跟幾個玉色茶杯走了過來。

盛朗熙與盛尊端坐玉桌兩邊,面前被各放了一杯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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