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芸兒。”
溫柔而又擔心的聲音在趙小雲耳旁響起,可是對於這個聲音她不熟悉啊!她想睜開眼睛看看眼前的人,沉重的眼皮卻始終無法打開,反而讓她一陣疲憊,無奈,她只能放棄睜眼,豎著耳朵,仔細聽着。
“這可怎麼辦,芸兒自從回來了,就沒醒過,難道真的如老先生所說,與真定有衝突嗎?”溫柔的聲音開始啜泣。“我們就不該把芸兒帶回來,都是你的錯!”
“哎——”一聲長嘆在趙小雲不遠方響起。
“我又何嘗願意見到昏迷的芸兒,只是老先生說芸兒的命該由自己,不能在待在他那裡。”
“可你……”
趙小雲的腦袋越來越沉重,漸漸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什麼老先生,什麼真定?
她家不是正定嗎?難道她聽錯了?還有這兩個人是誰,父母早已出車禍死了,而那群親戚也避她如蛇蠍嗎?他們為什麼會關心自己?
腦海里的疑問雖然一個接一個的,可隨着一陣暈眩襲來,趙小雲昏睡了過去,再也聽不見聲音。
而剛剛說話的夫妻二人,則在趙小雲的床前,神情凝重。
“你帶芸兒回來的時候,老先生除了說芸兒命由自己,還說過其他什麼嗎?”女子啜泣着問道。
男子沉吟着,深嘆一口氣,“老先生說,芸兒的命格太硬,女兒身恐怕承受不住。”
“這是什麼意思?芸兒本就是女兒身又如何能改變!”女子憤怒的說著,“這老先生到底是何意!”
男子安撫住憤怒不已的妻子,“估摸着,老先生是說讓芸兒女扮男裝。亂世將起,芸兒的容貌恐怕會是個禍患。”
“女扮男裝,那芸兒如何嫁人,你是不是氣惱我沒有為你生下嫡子!男兒身需得上戰場,你這是要芸兒去送死啊。你怎如此狠心啊!”莫陌不可置信的看着相濡以沫多年的相公。這是他們唯一的女兒,他卻想讓她上那個十死無生的戰場。
趙安眼神複雜的看着夫人,隨後絕望的閉上雙眼,“我又如何不知戰場的可怕,可是這是芸兒的命,我無法阻止。就像當年芸兒自小得生活在老先生那裡一樣,這是命啊。”
“可是就沒有辦法避免嗎?”莫陌不認命,她只願芸兒安穩一世。
見趙安搖頭,莫陌心裡一痛,往後退了兩步,撞在了身後的桌子上,茶杯骨碌骨碌的滾了兩下,清脆的摔在了地上。
“我去集市上買些藥材,等芸兒醒了,給她補補身子。”趙安不忍看到夫人慘白的面容,借口起身離開。
待趙安背影遠去,莫陌絕望的大眼睛內,大顆大顆的淚水湧出。
“芸兒,我可憐的芸兒。”莫陌坐在趙小雲的床邊,拉住她的手,哭泣着。
天漸漸黑了下來,趙安買了人蔘還有下蛋母雞一起炖了,準備灌進趙小雲的嘴裡。
“唔。倩倩,你在煮什麼啊,這麼香。”
睡夢中得趙小雲聞到一股難以描述得香味,又感受到了腹中的空虛感,她猛吸了兩口,感整個身體都開始有了一絲力氣。睜開雙眼,看着木質的床,以及全木屋子。
趙小雲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她這是哪兒?
雖然她趙小雲無父無母,家窮人丑,可好歹住的也是混凝土鋼筋房啊,這木屋哪裡來的?誰給她開了個大玩笑!
“芸兒,你醒了。”莫陌聽到房中的聲響,推開門,驚喜的說道。看着女兒陌生的眼睛,莫陌就心疼,自從女兒出生就被老先生接走了,這才剛回來,就一直昏睡不醒,又談何熟悉呢。
趙小雲看着眼前婦人,雖然穿着一身粗陋的布衣,確實掩蓋不住的英姿颯爽。她臉上毫不掩飾的關心讓趙小雲感到一陣溫暖,好久沒有人這麼關心她了。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這人是誰!
“請問,您是哪位?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同學倩倩呢?”趙小雲開口巴拉巴拉的問着。打量着周圍古樸的的環境,她在想到底哪個王八蛋把她偷過來放在這裡的!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莫陌聽着趙小雲的話語,眼神越發的迷茫,芸兒在說什麼,雖然她自小離家,跟自己不熟悉,可是回來的時候,老先生也說了他們是她的父母啊,她跟着自己回來的啊,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在哪裡。同學又是什麼?倩倩是誰?
“我得回家了,不跟你們開玩笑。”趙小雲不想再繼續這個惡作劇了,雖然她很捨不得這個婦人的關心,可是這是短暫的,畢竟他們不認識。
趙小雲掀開身上的棉被,還有自己身上純白的衣服,內心暗暗的吐槽着,哪兒來的木屋啊,誰給的惡作劇啊,道具真齊全,連找的人都這麼的溫柔,要是這人是她的媽媽該多好。
在莫陌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趙小雲已經自己起身了。隨着一身暈眩,趙小雲一個晃動,跌坐在床沿上。
莫陌連忙上前扶住她,拋開剛剛奇怪的思緒,關心道,“芸兒,你剛醒,身體還虛弱,快躺下休息,待你爹端來雞湯,好養身子。”
爹?
什麼年代了,不都叫爸爸,爹地,爸比嗎?這個惡作劇真奇怪,還復古了呢。趙小雲呵呵一笑,拒絕了婦人的話。“不用了,謝謝關心,我得回去了,倩倩得擔心了。”
“芸兒,你在說什麼胡話,這裡就是你的家啊。”莫陌心裡一緊,看着芸兒的模樣,難道?“芸兒,你莫不是失憶了?”
趙小雲聽到婦人的話,心裡一陣煩,怎麼還沒完沒了得了,“阿姨,我不管是誰要你們跟我開玩笑,總之我要回家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扣了工資怎麼辦。你們報銷嗎?”
說完,不顧剛剛的暈眩,推開莫陌的雙手,穿起地上的棉鞋。
“芸兒,”莫陌在她身後擔憂的喊着。
趙小雲不管莫陌的喊聲,走到門口,打開了那扇木質門。
門外,是一個庭院,左側是一棵一人抱粗的樹,正開着粉紅的桃花。種滿了紅色花的小路連接着前頭的屋子。整個庭院看起來春意盎然,左右看了看,趙小雲竟然看到了走廊。
誰這麼有錢,用這種方式,作弄她,換成人民幣給她,讓她自己作弄自己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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