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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恆帶着隊伍從雁門關一路趕往洛陽。

走了好些日子,他們終於來到了洛陽城。

洛陽城氣度宏偉,僅僅是城牆就比壽春高了不少。

來到城門口,曹恆抬頭看着城頭。

城頭上,魏軍戰旗正隨風獵獵飄揚。

曹鑠還沒有稱帝,大魏目前也就只有戰旗,而沒有制定用來插在城頭上宣誓主權的旗幟。

“長公子,怎麼不進城,只在這裡觀望?”曹彰向他問了一句。

“走過這麼多地方,城池也見過不少,我一直都以為壽春的城牆是最恢宏大氣的,沒想到和洛陽比起來,壽春居然也成了一座小城。”曹恆笑着說道:“要不是父親讓我來這裡,我還真不知道世上居然有洛陽這樣的大城。”

“只是見到洛陽,長公子就感慨成這樣。”曹彰笑着回道:“壽春也不能算是一座小城,可論起城牆,比它更有氣度的大有城在。”

“父親當年如此強橫,為什麼就沒把壽春城的城防給加固一些?”曹恆說道:“現在看起來,反倒顯得壽春比這些城池少了不少氣度。”

“真是少了氣度?”曹整笑着問道。

“難道不是?”曹恆說道:“只論城防,壽春就比不上洛陽等地。“

“城防比不上,可不一定就是壞事。”曹彰回道:“當年你父親從來就沒想過要防禦,對他來說,再穩固的防禦也沒有率領將士們擊破敵人穩妥。既然敵人都到不了家門口,他為什麼要把城防修造的那麼牢固?”

仰臉看着高聳的洛陽城牆,曹彰說道:“洛陽確實是城池高深,可這麼多年它又為這座曾經的帝都擋住了什麼?高深的城牆,攔住的不僅僅是前來進犯的敵人,也攔住了城池裡的人們。守在這樣的城池裡,很容易會產生一種念頭,那就是只要我不出去,敵人也進不來。他們進不來,我們就不會有任何的兇險。”

看着曹彰,曹恆突然嘿嘿一笑。

“長公子笑什麼?”見他發笑,曹彰詫異的問了一句。

“不笑什麼。”曹恆說道:“我就是難得見到三叔這樣一副認真的模樣。”

曹彰笑着搖頭:“去了一趟雁門關,你也和以往不太一樣了。與三叔說話都隨意了不少。”

“並沒有。”曹恆回道:“我只是在想,要是依着三叔的說法,以後大魏豈不是不需要城池?我們乾脆把長城也給拆了,所有的關口都給拆了,不等異族進犯,我們先殺出去,讓他們沒有進犯的機會。”

“也不是不行。”曹彰笑道:“中原人向來以農耕為生,居住固定,多少年都不會改變住處。甚至還有老人認為,只要家安頓了下來,就不要輕易離開故土。而北方的異族卻都是游牧民族,他們居無定所,哪裡水草肥美,他們就會到哪裡去。以中原人的習性,沒了長城屏障,能不能受得住北方異族的襲擾,長公子究竟有沒有好好想過?”

“我當然想過。”曹恆回道:“剛才這麼說,也不過是和三叔說笑罷了。拆掉長城,對於北方異族來說是一件好事,因為他們可以長驅直入進入中原。而我們中原人雖然擁有強大的大軍,卻不可能處處都能防範,更不可能時時都派出大軍討伐異族。長城,對於中原人來說還是必要的。”

仰臉望着洛陽的城頭,曹恆接著說道:“像洛陽這種高大的城牆還是有必要的。城牆能起到的當然是防禦作用,會不會因為城牆的存在,而喪失了戰鬥的信念,關鍵在人心,而不是在我們擁有多麼堅固的城防。”

“長公子說的沒錯,關鍵在人心,並不是在我們擁有多麼堅固的城防。”曹彰當即答應了。

“進城。”在城門口與曹彰說了會話,曹恆招呼眾人進城。

進了洛陽城,他回頭看了一眼,又向曹彰問道:“三叔,四叔什麼時候才能跟的上來?”

“不用管他。”曹彰回道:“才進洛陽地界,他就忍不住要四處走走看看。像他這樣的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不安分也是不安穩的。回道了洛陽就不用再理會他的存在。他想要怎樣都可以,反正你父親也是不會召見他。”

“我總覺得四叔與父親之間好似有什麼化解不開的東西。”曹恆問道:“三叔知不知道他和父親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曹彰的當然知道如今的曹植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

當年曹鑠誅殺曹丕,曹植曾試圖說情,可才說根本沒給他說情的機會。

一首七步詩,還沒等他做完,曹鑠已經把後面兩句給念了出來。

曹植為曹丕求情卻被曹鑠一口否決,從那時起,他就知道,曹鑠從根本上就是想着要把曹丕給殺了。

他壓根就沒考慮過要讓曹丕活下去。

所以給了個七步成詩的機會,無非是認定曹丕沒有那個本事,才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他是沒想到,曾經差點被曹丕給害死的曹植居然會在哪個時候站出來說話。

七步成詩,對於曹丕來說確實困難。

可對於向來以才賢聞名的曹植來說,則不是什麼難事。

也正是因為曹植的求情被曹鑠給否決,從那個時候起,他認定曹鑠也是個和曹丕一樣沒有太多人情味的人。

親生兄弟都能殺,曹植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世上最終成就大業的,總是這樣的人物。

大魏越來越強盛,曹鑠在大魏的威望也是越來越高。

曹植則在這樣的環境下,選擇從此不再過問世事,每天就是和一群市井閑人廝混在一起。

起初曹鑠還找了他幾回,到後來,曹鑠也懶得找他,漸漸的曹植在大魏成了個可有可無的人,幾乎再沒有幾個人能夠想起當年做出銅雀台賦的曹子建。

曹彰當然知道,曹鑠和曹植之間發生過什麼。

可是當著蔡恆的面,他不好說的太明白。

畢竟有些事情,曹恆知道的越少越好。

沒有回答曹恆的問題,曹彰只是衝著他咧嘴一笑:“長公子不要想那麼多,很多事情除了本人,其他人是根本無法想明白其中究竟發生過什麼的。”

從曹彰的話里聽出他不想解釋的意思,曹恆也不再追問,與他一道返回洛陽皇宮去了。

來到皇宮,迎接他們的居然不是鄧展或祝奧中的任何一人,而是一名守衛統領。

由守衛統領陪着往皇宮內走,曹彰問了一句:“魏王在不在?”

“說來也巧的很,魏王每天都在,偏偏今天不在。”守衛統領說道:“魏王每日操勞,一早他就邀約甄夫人去了洛水,說是泛舟遊覽。今天或許能夠回來,或許不會回來。”

本以為來到洛陽就能見到曹鑠,曹恆沒想到,他居然會約了甄宓去洛水泛舟。

沒能立刻見到曹鑠,曹恆多少有些失望。

可他還是沒再多問曹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而是把話題岔開,向守衛統領問了一句:“除了甄夫人,其他夫人有沒有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