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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坐落於徐州與青州交界。

山勢險峻,被認為是與天界最近的溝通橋樑,所以歷朝歷代的皇帝多半都會選擇在這裡祭天。

長安重建已經完成,越來越多的百姓從各地遷移過來。

不過相比於曹鑠經營多年的壽春等地,眼下的長安還是十分蕭條。

從長安城裡開出一支隊伍。

走路在隊伍最前面的正是曹恆。

在他的身旁,是一群曹家子弟。

他的側後,則是才完婚不久的曹毅。

魏王曹鑠並沒有出現在隊伍里,浩浩蕩蕩的隊伍向泰山推進,在隊伍中間有着數輛馬車。

其中一輛馬車的上方還頂着華蓋,應該是曹鑠乘坐的那輛。

與曹鑠同車的,是他的王妃袁芳。

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袁芳對曹鑠說道:“夫君,我們已經離開長安很遠。”

“最近這些日子,先是讓你們從壽春到洛陽,然後又從洛陽到長安,可是辛苦了。”曹鑠說道:“等到從泰山回來,我們也就不用再搬家了。”

“其實我到現在還是不太明白,夫君為什麼會選擇長安做都城。”袁芳說道:“壽春經營了多年,如今是人丁興旺,秩序井然。夫君還不如把都城建在那裡。”

“壽春是個好地方,當真是山清水秀人傑地靈。”曹鑠說道:“可惜那裡卻做不了都城,當年我只是曹家長公子的時候,把那裡當成壯大的根基倒是可以。”

“夫君可以在那裡壯大,為什麼不能把那裡當做都城?”袁芳對曹鑠的說法感到十分不解。

“長安曾經作為大漢都城,並不是沒有道理。”曹鑠說道:“這裡偏靠西北,一般來說南方和江淮流域即便有異族作亂,他們也掀不起大浪。何況我早先已經下令把蠻人給滅了,整個南方都是穩固的。定都壽春,我們關注的重點就在江淮流域。我曾聽說過一句話,走千走萬不如淮河兩岸,那裡種什麼長什麼,百姓只要辛勤勞作,必定可以富庶安康,根本不用我們操心太多。可西邊和北邊就不同,北方異族眾多,而且多半都是游牧。他們驍勇善戰,常年擄掠中原,有着豐富的與中原對敵經驗。長安所在的地方,恰好可以很快的得到北方戰報,能夠及時做出部署。所以把長安定為都城,再合適不過。”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接著說了句:“還有就是論起規模,長安可要比五個壽春還大。把這裡定為都城,皇城氣度可不是壽春能夠相提並論的。”

“夫君考慮事情總是如此周到,妾身多想了。”袁芳回了一句。

“這次祭天,我將宣告登基稱帝。”曹鑠對袁芳說道:“恆兒也將被冊立為太子,你則是大魏的皇后。從今往後,你可就要母儀天下了。”

“夫君的意思我明白。”袁芳回道:“妾身以後必定會多為夫君着想,把後宅整飭穩固,絕不給夫君惹任何麻煩。”

“惹麻煩我倒是不擔心。”曹鑠回道:“整個大魏也沒有誰能與我抗衡,我擔心的其實是後宅不穩。做了皇后,你掌持的可就不僅僅只是後宅,整個天下的女人可都在看着你。”

“妾身懂得夫君的意思。”袁芳低下頭,應了一句。

她隨後向曹鑠問道:“夫君登基以後,是不是就要像匈奴等異族開戰?”

“是這麼回事。”曹鑠說道:“恆兒和毅兒將會前往河套,而馬孟起等人則要前往西涼。大魏這次是雙線開戰,倘若我們對付的不是異族,而中當年的中原豪雄,我還真不一定敢這麼做。”

袁芳不再多問。

她很清楚,關於政務軍務,她問多了並沒有什麼好處。

曹鑠願意說的,不用她問也會知道。

倘若是曹鑠不願意說的,即便她問了,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隊伍往前走着,領隊的曹恆朝一旁的曹毅眨巴了兩下眼睛,小聲問了句:“二弟新婚,感覺怎樣?”

“我家夫人身子骨不是很好,還真讓人犯愁的很。”曹毅對曹恆說道:“我就是不太明白,她生在關將軍家中,按理說不該是如此羸弱……”

“弟妹嫁給你之前得過一場大病,難道你沒有聽說?”曹恆向他問了一句。

“聽說了。”曹毅回道:“可我也聽說父親派去華佗先生,已經為她診治過了,應該沒什麼大礙才是。”

“大礙確實不會再有,可你也要知道,大病初癒的人,又怎麼能與康健的人相比。”曹恆說道:“你只要記得不要太欺負弟妹,畢竟她的父親是關將軍,以後大魏還指望關將軍開疆拓土。”

“長兄的話,我銘記住了。”曹毅應了一聲。

他向曹恆問道:“長兄,我們從長安出發前往泰山,這一路得走多久?”

“少則二十多天,多則四五十天。”曹恆回道:“父親登基比不得其他事情。要不是登基大事,祭天在長安搭個檯子也就可以。可這一次,我們是非上泰山不可。”

“長兄說的,我是明白的。”曹毅回道:“父親登基,長兄應該也會被冊立為太子,太子有監國之責。長兄以後肩上的擔子也是更重了。”

“我肩上的擔子更重?”曹恆嘿嘿一笑,對曹毅說道:“別以為我做了太子,你們這些人就能順理成章的把事情都推給我。生為大魏公子,你們同樣也會肩負起更多的責任。”

“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曹毅開口的時候,臉上表情有些古怪。

曹恆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我是覺着長兄還是不要太依靠兄弟們。”曹毅說道:“先不說能不能靠得住,即便靠得住,我覺着用別人也還是更放心一些。”

“你的意思我明白。”曹恆問道:“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兄弟之間,與父親當年的兄弟情分可是一樣?”

被曹恆這麼一問,曹毅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從小就和曹恆一同長大,而且一直被灌輸着大魏早晚屬於曹恆,他們這些人只有輔佐曹恆的職責,要是誰敢覬覦天下,必定要被其他人聯合討伐。

從小就被灌輸了這樣的認知,曹毅當然不會輕易做出對曹恆不利的事情。

可他卻不太相信別的兄弟也和他一樣心思,所以才會開口提醒。

哪想到,曹恆好像對此根本不太在意。

他不僅沒有想着怎樣削弱曹毅等人的權勢,甚至還對曹毅說了,他們這些做兄弟的,以後可是逃脫不了肩負重任的命運。

“長兄信得過兄弟們,我也是覺着十分欣然。”曹毅說道:“不過權勢終究有着很多的誘惑,還請長兄多加提防才是。”

“是不是聯通你也要一併提防了?”曹恆向他問了一句。

曹毅回道:“長兄要是認為有必要,提防着我也是應當。”

“我認為並沒有必要。”曹恆說道:“你我是兄弟,其他兄弟也是一樣。我們兄弟眾多,只要擰成一股勁,徹底平定天下只是早晚。倘若有人想在暗中做些什麼,我絕對不會饒他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