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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鴴還沒來得及告訴箱子小心有戰鬥工匠,後者已經向那構裝體沖了過去。

箱子伏低身體,目光凝然,拔劍在手,想要抓住那構裝體開qiāng之後近遠攻擊方式無法交替的機會。但沒想到,那構裝體的動作靈敏得遠超想象。

它修長的銅質手臂右爪握qiāng一退,左手已抽出鞘中長刀反刃一擋。當一聲火星四濺,微微帶弧度的狹長刀身已架住箱子手中細劍。

尖頂的帽子下,暗紅的光芒轉動着,猶如在思考與觀察,仿若一隻真正的眼睛。

箱子一擊不中,立刻抽劍回退,同時左手鬆開短杖,短杖旋轉着漂浮在空中。然後他左手成爪,向前一推。

力場如一道無形的波紋,向那構裝體撞了過去。構裝體一下失去平衡向後退去,張開雙臂撞在牆上,轟然一聲撞開一個洞來。

這東西看來並不是免疫魔法,而只是魔抗很高,因為平日里他這全力一推,這個重量級的構裝體早應該直飛出去了,但此刻不過是才堪倒地而已。

不過之前那穿透他法術的子彈則貨真價實具有反魔屬性,應當是對方手中的qiāng有古怪的緣故,看來並不是單純的帝國十一式。

洛羽這時在一旁也看出端倪,力場法術尚且如此,更畏懼魔抗的元素法術又會如何?

他不由有點凝重起來,舉起了手中法杖,也作好了施法前的預備。

這邊構裝體倒地,箱子這才一把抓回半空中的短杖,箭步向前,揚起右手細劍向構裝體心口一記突刺——一般來說,其核晶所在的位置。

但劍刃尚未即身,忽然黑暗中兩點銀星閃現,一前一後兩支與方才一樣的短矛射來。

箱子馬上用劍一撥,劍刃與短矛交擊,在昏暗中拉出一道金痕,短矛偏向一邊,射入一側牆中消失不見。

不過巨力同樣撞得他手心發麻,細劍劍刃顫動不已,幾欲脫手飛出。

眼看已擋不住第二支短矛,但一輪灰濛濛的銀光從他短杖杖頭之上顯現,這個世界代表時間的九個塔里亞刻度,不同的阿里契文字依次展現。

那一刻時間停流,萬物相對箱子仿若靜止,短矛停在半空中,他側身一讓,與之避過。

然後冥冥之手撥動指針,時間恢複流動。

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只猶如箱子的身形忽然模糊起來,一束銀光從他殘影之間射過,直沒入天花板。

但箱子雖然避開兩支短矛,那構裝體卻也抓住機會向後一滾,翻身而起,紅光一動,修長雙臂舉起手中魔導qiāng。

一聲qiāng響,黑暗中留下一個暗紅亮斑,箱子向前一撲,讓子彈在牆上開了一個大洞。

方鴴杵在原地,發現自己竟幫不上手,戰鬥工匠沒有靈活構裝,真是手無縛雞之力。

他看到那構裝體開火,張了下口,想告訴箱子帝國十一式是六連發的轉膛qiāng——也就是說,qiāng中還有四發子彈。

但構裝體移動着機械照門,已連續扣動扳機,快速開火,黑暗中四道金光交錯着向箱子射去。

箱子或滾或撲,避開前三道,子彈打得房間中一片塵霧升騰,但他實在避不開第四道,只得舉起手中短杖一擋。

金光擊中短杖之上一個半弧形的護盾,濺出一團火花,偏折向一旁,將牆上一副掛畫炸開一個大洞。

四qiāng不中,那構裝體收回魔導銃將之立起來,拉下把手,咔一聲轉膛彈出,六枚還冒着煙的彈殼彈跳着落在地上。

只見它修長的右臂手中動作令人眼花繚亂,嘩一聲竟重新又裝上子彈。

方鴴看得目瞪口呆——炫技填裝,銃士的能力,他忽然有點明白那構裝體身後的魔導爐是什麼了。

箱子也有點急了。他誇下海口說一個人能對付這東西,但眼下光是挨打,還耗去了手杖中四枚符印中的三枚,之前那全力一推,也用了五分之一的法力,再打下去,就要更換儲法水晶並吃老本了。

雖然消耗戰也不是不能打,但那樣也贏得太難看了。

眼看着那構裝體要重新上彈,他怎麼可能給對方這個機會,還沒完沒了了?

他左手緊握短杖,右手揚起一道銀芒,身形驟然之間消失,下一刻一道又出現在那構裝體身前。

那構裝體填回子彈,正要拉上把手,但眼前已一輪銀華斬開。它眼中紅光輕輕一移,丟棄魔導銃,反手再一次抽出長刀。

黑暗中火花四濺,那構裝體再一次架住箱子的攻擊。

箱子與構裝體幾輪交手,此刻已進入船長室之內,他抬頭一看,舉起左手短杖向下一划。

在兩人頭頂之上,也有一盞吊燈,構裝體魔抗雖高,但吊燈可沒有。

只聽吊燈嘩一聲應聲落下,而箱子已提前向旁一滾,鐵質的燈框將那構裝體罩個正着。

那構裝體眼中紅光閃動,顯然對這一出有點不知所措。它只笨拙地用力,燈框發出吱吱嘎嘎的裂響,彷彿下一刻就要散架。

這東西的力量大得叫人咋舌,只是箱子可不會給它翻盤的機會,他一滾之後從地上爬起,向前一腳踹向那構裝體胸口,後者立刻失去重心向後倒去。

箱子鬆開短杖,左手向前一推,這一次他的目標不是那構裝體,而是一側高大的書架。

書架橫飛過來,撞在失去了重心的構裝體身上,直接將後者連同身上燈架一起撞飛了出去,飛跌向傾斜的甲板一側的艙壁。

但箱子也沒想到的是,那艙壁經過時間的侵蝕,竟然會脆弱到這個程度。當構裝體與書架一起撞上去之時,竟然在艙壁之上撞開一個大洞,被吊燈束縛住的構裝體毫無辦法,只直愣愣隨着書架與無數碎片一起從洞口外掉了下去。

轉瞬之間,消失在霧氣之下。

箱子看着這一幕有點呆,以至於一時間差點忘了收回半空中的短杖。

他回過頭來看着方鴴,方鴴也愣了一下——他還想研究一下這古怪的構裝體的。

但那東西已經掉下去,這是誰也料不到的事情,就當作是個意外好了。

方鴴心中雖然有點可惜,不過也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掉下去就掉下去了吧,我們自己人沒事就好。”

他其實有點奇怪,那東西明顯是一台靈活構裝體,但從戰鬥中的表現來看,不像是背後有工匠操控的樣子。

尤其是對方在被燈架套住之後,表現得也太笨重了一些,與之前在戰鬥中的敏銳相比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而且這破敗的沉船中,真的會有戰鬥工匠生活在這裡嗎?

只是靈活構裝體可以脫離工匠而行動,這實在是一件反常理的事情。

但眼下已經沒有標本可以研究,他看了看那個破開的大洞,也不再去考慮這個。回過頭來,方鴴對身後幾人說道:“那構裝體可能是這裡的守衛,接下來檢查一下船長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