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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呂布手底下地位誰最高,這沒人說得清楚。

賈詡是呂布的重要謀士,魏續是呂布的小舅子,除此之外侯成、宋憲、成廉、郝萌、曹性都是跟着呂布南征北戰多年的悍將,高順自洛陽時投奔了呂布,雖然為人刻板,不為呂布所喜,但卻是呂布身邊不可或缺的大將。

說誰地位最高,恐怕這些人自己都不清楚,畢竟呂布的性格平日里也有些無常,但若說誰最得呂布寵信,那就是高升無疑了。

高升若論本事,那真的沒多大用處,否則以葉昭用人之能,當年也不會找不到高升的位置,最終把他打發到呂布這裡來,但此人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本事,那呂布麾下可是無人能比。

是人都喜歡聽好話,區別在於有人能夠剋制自己的感性思維,理性的去對待這些甜言蜜語,但更多的人,卻會被這些順耳之言給矇騙,呂布顯然屬於後者。

“有勞高將軍了。”曹昂微笑着對着高升一禮道:“不必相送了。”

“無妨,日後還要請曹公子在曹公面前美言幾句。”高升也一臉笑意的將曹昂送出府門。

“告辭!”

“慢走!”

看着漸漸消失在視線之中的曹昂,高升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嘆了口氣,苦笑一聲,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為這左右天下局勢的關鍵人物。

只是曹昂都來了,為何不見葉昭的使者,難道葉昭就這般自信自己會向著他說話?

想到當年在葉昭麾下的待遇和旁人的冷眼與不屑,高升冷笑一聲,若他們真的這般認為的話,那可就錯了。

至少到目前為止,高升覺得自己在呂布這邊,遠遠好過葉昭那邊,那種受到重視和認可的感覺,是高升在葉昭麾下從未體驗過的。

如今既然葉昭的生死掌握在他手中,高升可不會對往日在葉昭麾下的時光有任何留戀,甚至此刻有的,也只是一股化不開的怨氣。

原本,他還等着葉昭使者過來找他,然後戲耍其一番,誰知葉昭的使者根本沒來,這讓高升更加羞惱,也打定主意,這次一定要幫助曹昂促成此事,就為跟葉昭爭這一口氣。

“備馬,我要去主公那裡!”見曹昂離開後,高升便直接讓人備馬,準備去呂布那裡,跟呂布好好說道說道,總之,這一次絕對不能讓葉昭得逞。

……

“先生,我等為何不去找那高升?”見過了呂布的寵妾落雁,王雙跟着葉征回來,皺眉問道:“我聽說那曹昂一大早已經去了高升府邸,高升畢竟曾經追隨主公,我等去說,定能讓那高升相助。”

“那可未必!”葉征搖了搖頭道:“出征之前,我曾詢問過管亥、丁力、邱遲這些人,他們隨父親最早,跟那高升接觸也是最多,你可知,這些人是如何評價高升?”

“末將不知。”王雙很乾脆的道,當年葉征在馬城的時候,他都還沒出生呢,怎會知道這些。

“高升此人,為將無膽,處事無謀。”葉征搖頭笑道:“按照父親說的,便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父親用人唯才,是以那高升雖然追隨父親時日僅次於丁將軍,但卻始終不得重用,更被父親麾下將士排斥,莫說諸位將領,便是麾下士卒對其都沒有太多敬意,後來被父親打發到呂布身邊做事,才被呂布所重,有了今日之地位。”

“你說這樣一個人,會對父親有忠誠可言?我等前去,也不過受其戲耍而已。”

“但那高升雖然無能,但卻頗得呂布所重,若我等不動手,莫非要眼看着那呂布跟曹操聯手?”王雙皺眉,隨即看向葉征,眼中閃過一抹狠色道:“不如末將……”

說著做了個割喉的動作,其意不言而喻。

“是要殺人,不過若殺了那高升,只會令呂布厭惡,得不償失。”葉征搖了搖頭道。

“那……”王雙不解的看向葉征,不殺高升,那殺誰?

“如果曹昂死了,你說就算曹操願意與呂布結盟,呂布會放心嗎?”葉征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先生要殺曹昂!?”王雙愕然的看着葉征。

“總比殺高升來的實惠,而且高升為呂布心腹,身邊有不少人馬,就算我們殺了他,想要逃出這宛城都困難,而那曹昂身邊,不過二十親衛,殺之不難。”葉征看向王雙笑道:“怕了?”

“先生這話說得,末將隨先生征戰沙場,何曾怕過?”王雙一挺胸,朗聲道。

“好,那曹昂的住所,之前我已通過落雁夫人得到,今夜三更,你召集所有人馬,隨我前去絞殺曹昂,此人一死,那呂布就只能投靠我們了。”葉征笑道。

“先生妙計!”王雙聞言,答應一聲,跟着葉征一起回到驛館。

為了避免雙方使者起衝突,呂布特意將葉征和曹昂的人馬分別安置到兩處驛館之中,不過有趣的是,兩處驛館距離並不遠。

在拜會高升之後,曹昂可並沒有立刻回到驛館,先後帶着厚禮去拜會了留守宛城的宋憲、魏續兩員大將,至於其他人,都在各方駐軍,曹昂一時間也拜會不了,而且有高升、魏續加上宋憲三人幫忙說話,曹昂覺得事情比較容易成功,直到深夜,才拖着有些疲憊的身體回到驛館。

這次為了成功說服呂布結盟,他可算是費盡苦心了,不過卻也沒有白費,已經成功說服高升、魏續為他說話,至於宋憲,雖然沒有答應,卻也沒有拒絕,曹昂準備明天再去試試。

葉昭使者的到來,讓曹昂危機感大增,他必須儘快說服這些人,成功完成這次的任務。

酣睡中的曹昂,是被一股刺鼻的血腥氣息給驚醒的。

“來人!”嗅着空氣中濃郁的血腥氣息,曹昂確定自己並不是在做夢,有些驚疑不定的看着四周,沉聲喝道。

這一次隨他出使的,都是虎豹營最精銳的戰士,曹昂不認為有人能在無聲無息間將這些人擊殺。

只是曹昂叫了一聲,卻無人應答,這讓曹昂心中有些發慌,連忙下床,摸索着將佩劍拎在手中。

門,突然開了,有些微涼的夜風迎面撲來,讓曹昂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不少,一道人影就這麼站在門口,背對着門外,看不清楚樣貌。

“你是何人?”曹昂不動聲色的退了幾步,拔劍在手,看着那黑影。

“葉征!”來人淡然道:“說起來,你我二人,也算得上世交,我父在長安時,可不止一次讚賞過令尊。”

葉征!?

曹昂微微一怔,葉征是誰,他自然知道,不管是什麼原因,能夠讓曹洪吃虧,已經足矣說明葉征的能耐,只是讓他想不明白的是,葉征怎會在這裡?

但此刻,顯然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曹洪凝神看着對方,冷然道:“卻不知葉世子為何無故來此?”

“曹兄來此為何,小弟自然也是為何而來了。”葉征緩步走向曹昂,一股無形的氣場瀰漫開,令曹昂感覺胸口有些喘不上氣來。

“如此說來,你想殺我?”曹昂看着葉征,冷然道。

“其實此事用不着小弟出手的。”葉征淡然道:“只是你我既是世交,曹兄身份尊貴,讓曹兄死在無名小卒之手,未免有些不敬,是以,小弟親自前來,送曹兄上路!”

也就是說,自己那些親衛,果然已經都遭了毒手了!

曹昂一顆心,不斷往下沉,看着葉征,卻不願示弱,冷笑道:“可惜,你走錯了一步。”

“哦?”葉征緩緩拔劍,看着曹昂的方向道:“願聞其詳。”

“你不該親自來,你說你我若都死在這裡,呂布會如何做?”曹昂冷笑着開始向葉征逼近,自己的劍術乃是傳自王越弟子史阿,也上陣殺過敵,並不差。

“這可有些難以預料了,不過只是一個假設,今夜死的只會是曹兄!”葉征搖頭笑道。

“那可未必!”曹昂剛說完,雙方距離已經極近,只需一個跨步,便可交手,虎吼一聲,便要上前擊殺葉征。

“噗~”

一聲悶響,曹昂只覺胸口一疼,動作也不由一頓,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來,卻見葉征將一枚拉住點燃,看着痛苦的捂着胸口的曹昂,失笑道:“小弟只說是來送曹兄上路,可沒說要與曹兄生死相搏,曹兄莫非對小弟所言,有所誤解?”

昏暗的燭光下,卻見葉征右手重新將桌案上的寶劍拎起來,還劍歸鞘,左手上,還拎着一把精緻的小弩。

那你拔劍是什麼意思!?

曹昂捂着胸口,痛苦的盯着葉征手中的寶劍。

“讓你分神爾!”葉征看着曹昂的五指,哂笑一聲,再次抬起手中的小弩,對着曹昂眉心便是一箭。

“噗~”

弩箭穿顱而過,曹昂的雙目頓時獃滯起來,無聲的倒地。

葉征上前,踢開曹昂捂着胸口的手,雖然弩箭插在他胸口,卻並無鮮血滲出,顯然,曹昂身上,穿着護身軟甲。

“先生,驛站中人,盡數擊殺!”王雙走進來,看了曹昂的屍體一眼,躬身道。

“一把火燒了這驛站。”看了曹昂一眼,葉征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留下一句話,徑直往門外去了。

“喏!”王雙躬身答應一聲。

不久,曹昂所居住的驛站突然燃起了衝天大火,將整個宛城都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