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如果死了，亨利是會很難受很愧疚甚至是會一輩子都沒辦法不照顧她。

然後呢？

然後留下她自己，看着亨利跟邦妮幸福？

原諒她，沒那麼偉大。

她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她情願自己跟凱爾是那個對別人感激與愧疚的人也不願意要別人的感激與愧疚！

活着，比什麼都強。

任何補償，都抵不過一條人命。

所以，“凱爾，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我今天說的話你必須記住！我情願，你是那個欠別人恩情的，我情願跟你一起做牛做馬償還別人的恩情！但你不能死，你至少不能死在我前面！”

說到最後，伊利亞再也壓低不了自己的聲音，被凱爾一把抱進懷裡，忍不住崩潰大哭。

“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兒么？”

風水輪流轉，故作輕鬆的人，現在換成了凱爾。

倒是伊利亞，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直哭到小餅乾也跟着唱交響曲，這才哽咽着從凱爾懷裡爬出來，“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就對了，你要是死了，我就嫁給別的獸人去！”

“誒你別啊！我這不是沒死呢么！我記住你說的話了我記住了！就是為了不讓別的獸人睡我的老婆打我的崽兒，我也不能死在你前頭啊！不過今天這個事兒吧，它有原因。”

“什麼原因？”

伊利亞明顯不信，凱爾也只能咳嗽一聲，“亨利怕高，一過去就頭暈嘔吐，我這，我也不能明知道他怕高走到邊上就是找死還讓他幫忙摘燕窩啊！”

伊利亞，“……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的。那你出發之前怎麼不知道他怕高啊！”

“那，不走到那麼高的地方，誰知道自己怕不怕高啊！”

“好了好了快別說了，快去給我哄小餅乾，我這手上都是燕子毛，急的頭都大了。你倆倒好，還有功夫吵架呢！”

茶茶探出頭來懟了倆人一句，見伊利亞紅着眼睛起身去抱小餅乾，抽空瞪了凱爾一眼，“該！”

一天天給他得瑟的，知道亨利恐高不會讓他回來找人啊！

不過話說回來，她記得凱爾好像會游泳啊！

之前他們四個一起去海邊，好像是伊利亞比較怕水吧？凱爾還駝着伊利亞故意往深海里走着嚇過她呢！

想到這裡，茶茶也是無奈，搖了搖頭，洗乾淨手，繼續跟尼克一起撿燕窩裡的燕子毛。

這種細活兒，她真是不樂意干。

倒是尼克，一點一點挑出來，挑了大半天也不知道着急。

因為燕窩需要泡發的原因，挑完了也不能直接吃，還得放在碗里泡。所以茶茶一不幹就完全不想幹了，搬了張小凳子坐在尼克跟前兒，靜靜的看着他擇燕窩。擇完了拿個碗，繼續用溫水泡。

燕窩雖然小，但純野生，品質好，跟現代那些要麼塗膠要麼造假要麼已經是燕子第好幾個窩的品質可不一樣——

小小几片就泡發了小半碗兒，不僅顏色晶瑩剔透的，也沒什麼怪味兒。

“接下來怎麼辦？”

“跟銀耳一樣，炖！”

“加什麼炖？”

“木，木瓜吧？”